更可怖的是,那汽車在沖來時,有人開了天窗,端着一把突擊步槍拉開槍栓對準了前方攔路的衆人。
飛馳的汽車,黑洞洞的槍口……
這一幕生生吓壞了衆人,這尼瑪是打仗嗎?
擦,不就是搶個地盤,幹嘛弄出這些家夥來吓唬人啊!
但不管是不是吓唬,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兩邊避開讓路,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總不能用手裡的刀跟汽車和步槍拼吧?
這尼瑪就等于原始人打現代人,找死!
陶顯明見狀,忽地意識到情況似乎很不對勁,但又想不通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待木雲寒下來彙合,得知徐政勇逃走的消息,也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對此并不在意,可當聽到對方居然動用了槍支,心頭一跳之下也意識到事情不對。
要知道這裡可是華夏,而且還在天子腳下,敢動槍?
真尼瑪不要命,活膩歪了!
木雲寒打電話告知了喻臨風,後者居然對此一點也沒感到奇怪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此事一般。
“有人死亡沒?
”喻臨風問。
“沒有,”木雲寒已經和陶顯明坐進車内,“受傷的人多,重傷的有兩個。
”
“該送醫院的送醫院,千萬别為錢來考慮擔心。
”喻臨風囑托道。
走上這條路,受傷、死亡不可避免,但喻臨風還是希望不要有人戰死,活着最好。
又交代了幾句,喻臨風忽地想到什麼,正準備挂電話的他又問道:“知不知道徐政勇坐的汽車車牌号?
”
話落,由于開的擴音,陶顯明也能聽見,遂既說出了車牌号,他雖被對方的槍口吓得不輕,但還是留了心眼記下其中一個車牌号。
對面,喻臨風坐在車裡,相繼接到來自範華、木雲寒、蘇美龍的電話,突襲進攻都很順利,特别是賭場出事、徐政勇不知所蹤之後,手底下小弟如無頭蒼蠅,再組織不起一場像樣的反擊,很快便被天帝會衆人給打散。
“試試能否查到這個車牌号!
”喻臨風挂斷電話後對森格說,某些人不會放過徐政勇,他同樣也不會放過此人。
森格點頭,遂既便掏出手機對下面人員做出安排,憑風堂而今的力量想追查徐政勇,隻能靠運氣了,但他明顯就不是個将一切賭在運氣之上的人。
“前面路口靠邊停一下。
”森格拍拍前排司機,當車停下來不久,很快就從後面駛來一輛車,有人下車快步跑來遞給森格一台筆記本電腦,“好了,走吧!
”
衆人蹙眉,真不知森格玩的哪一出,用台電腦就能追查到徐政勇了?
“去哪兒?
”司機問。
“随便開,”喻臨風擺手道,“還有,讓跟在後面的兄弟都回去。
”
麻飛點頭,立即做出安排,森格的人則早已散了出去。
衆人湊到近前看森格的電腦屏幕,個個訝異咋舌,但見屏幕上赫然是一張地圖,且還是超清晰的衛星地圖,恐怕軍方也不過如此!
再看地圖上,有不少紅點在移動,散布Y區各個角落。
“紅點是什麼?
”沈浩陽問。
“風堂情報人員定位。
”森格道。
擦,高科技啊,難怪一開口就需要那麼多的錢!
喻臨風眉毛一挑,卻是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問道:“自己搭建的系統和技術?
”弄出森格手裡一系列東西,五十萬是遠遠不夠的,單說那衛星超清地圖和精确定位,就遠遠超出這個價格。
“太高看我了,”森格搖頭,“這些技術和系統是我和姜忠以前的老闆做的,隻可惜老闆已經灰飛煙滅,我不過是正好有一整套系統的密碼和進入方案,如今既然舊老闆都不在了,借來用用又有啥呢?
”
舊老闆?
喻臨風不再發問,哪怕心中再好奇也忍住了,森格明顯不願多說。
由此足以判斷“舊老闆”的實力得有多強,可讓他奇怪的是,森格手上掌握了這樣一個技術和密碼,随便賣給一個勢力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似是看出了喻臨風的疑惑,森格幽幽道:“有些東西,握在手裡會被人追殺,若是賣了,必身首異處,人就是一種奇妙的動物,你賣給他,他同樣擔心你又賣給别人,既如此,何不自己留在手裡,終有一日能派上用場,比如……現在!
”
正因有此基礎,才能很快上手。
喻臨風終于明白森格和姜忠說的麻煩是什麼了,他更是好奇,這兩人之前究竟是在什麼組織,而這樣龐大的組織又怎會被滅,當真讓人無法想象。
能擁有人造衛星,并有如此龐大的科技網絡以及資源,想想都讓人感到有些恐怖。
喻臨風點頭,也不多問,隻要能為自己所用便足夠了,愈發感覺當初的決定很明智。
機遇與危險并存,想要得到,必定就有付出,哪怕會有天大的麻煩也認了,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但見森格在電腦上又敲擊了幾下,嘩啦啦出現一連串代碼,裡面有無數個頭像在閃動,一條條消息通過電腦連接衛星發了出去。
“這又是什麼鬼?
”沈浩陽徹底被森格的手段震住,後者不僅身手高強,居然還是個電腦高手。
“這個世界,有光明,同樣有黑暗,而在黑暗中有那麼一群特殊的存在,被稱為……中間人!
”森格伸了個懶腰,等待信息反饋,“他們可能是某個醫生或銀行工作人員,亦或者是出租車司機,也有可能是某個交警部門的小警察,總之他們無處不在,隻要肯出錢,中間人就會盡可能找到你想要的消息和情報,當然,越危險、越機密的東西,價格也就越高。
”
“哦?
”沈浩陽聞言後,心中竟有點發涼,“你知道他們是誰?
如何判斷消息真假?
”
一條條消息正在反饋回來,森格淡淡一笑,給衆人解釋道:“中間人自古便有之,不過以前是通過當面買賣,如今已轉移到網絡上,一是保證安全,二是交易方便,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隻要他們肯賣情報就行,至于消息真假,沒人敢作假,否則會被拉入中間人黑名單,嚴重的甚至會被抹殺,信譽對每一個中間人而言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且他們每給一個消息,都會注明準确度。
”
沈浩陽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從未聽過還有這麼一群人存在,所有人幾乎都成了透明人,想想都可怕。
“細思極恐,有些東西不要去深究,至少在沒實力時莫要探究,否則隻會被無情抹殺。
”喻臨風心中雖也震驚,看待事情卻有獨到見解,“如今是大數據時代,很多東西都透明化,中間人背後究竟隐藏了多大的機構和勢力,不是現在的我們所能涉及的,隻管做好眼前之事便可,别的休要多想。
”稍頓,他猜到了沈浩陽苦瓜着臉擔心什麼,“全國十多億人,普通人于他們而言根本毫無價值,也不會每時每刻都關注一個人,且知道中間人存在的莫不是有權有勢有實力之人,沒人會無聊到花大價錢賣你的隐私,至少現在不會……”
經這麼一點,沈浩陽幹笑兩聲,旋即又聽到……至少現在不會?
以後就會有人賣了?
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意思,日後一旦有人肯花錢買關于自己的消息,百分之九十九是要……他的命!
“其實,這個世上還有許多東西是你們不曾見過也不知道的,那是一種大恐怖,那是一群能主宰世間沉浮的強者和魔鬼……”森格眺望窗外喃喃自語,眼瞳裡出現一幕幕皿腥畫面,目中有殺意波動,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交談過後,尤厲、沈浩陽、麻飛便将此事抛到腦後,喻臨風卻将之記在心裡,待實力足夠時,一定要探個究竟,似乎内心深處很想追尋那所謂的強者和魔鬼,就好似那将是他未來命中注定要面對的一般。
“那個……教教我賭錢!
”尤厲摸着鼻頭請教喻臨風。
“去買本易經看。
”喻臨風道。
啊哈?
!
易經!
尤厲甩給喻臨風一個大白眼,認為後者忽悠自己,可他後來還真偷偷買了易經看,甚至頗有建樹,以此去賭場赢錢導緻麻煩,引出一連串皿腥殺戮。
當然,這是後話。
叮咚……
忽地有人發來消息,森格收回思緒掃了一眼,有個叫“小處.女”的家夥發來消息稱知道挂那車牌号汽車的蹤迹。
“十萬塊,要不要?
”森格偏頭問喻臨風,“兩分鐘前的消息,十萬塊,現在的消息,十五萬,一直提供消息包找到,二十五萬!
”
這麼簡單一個消息都要……十萬?
沈浩陽信了,真不會有人傻到找中間人買他的隐私,這種價格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喻臨風聽完報價臉都黑了,叫尼瑪啥事啊,找個人就要花二十五萬?
擦,這錢真好賺!
“二十五萬,給他!
”沉思片刻,喻臨風咬牙道,必須先某些人一步找到徐政勇,否則去晚了,後者就沒命了。
之所以一定找徐政勇,并不單單為了要他的命,更是為了他手上一些東西,且這家夥既然動用熱武器逃跑,身上肯定攜帶大量現金,找到他也就等于找到了……錢!
森格直接通過衛星平台給對方轉賬二十五萬,這是通過中間人平台所交易,并不直接轉到對方賬戶,同樣是為了保護雙方個人安全。
很快,“小處.女”便發來一條路線,正是徐政勇車輛逃離的方位,且路線随時會發生更改,對方隻保證在Y區内管用,一旦徐政勇離開Y區範圍便不再查找。
見到這個消息,喻臨風臉都綠了,尼瑪最後才告知,明擺着坑錢!
……
春風拂卷,寂靜無聲。
夜黑風高,殺人之夜。
黑暗像一張野獸大口,似要吞噬一切生命。
Y區高速入口。
此際深夜之時,五輛黑色奧迪疾速駛近,徐政勇坐在車内,左手夾着香煙,右手攥緊成拳頭,一口一口的吸煙,待煙頭燃盡,說道:“多久能到邊境?
”
“從這裡上高速,估計明天就能到内古,從内古經野外區域可偷入外蒙,再從外蒙去E國,到時便天高任鳥飛。
”司機介紹道,“勇哥放心,上面的人不敢散發通緝令,否則會有很多人遭殃,小心點應該無事。
”
“但願如此!
”徐政勇心中隐隐有股不安,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自己想當然了。
真能離開嗎?
他很清楚那些人的力量之恐怖,僅僅冰山一角就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就算不動用警方通緝,也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今日不發通緝令,警方第二天一定會做出反應,畢竟上面都震動了,誰也無法包庇,身為賭場真正管理人員能逃的掉?
所以,留給徐政勇的時間隻有一天,若能度過這段危險期,也就真的安全了,是生是死就看造化了。
臨近高速入口收費站,徐政勇的心跳動越發快了,一股陰霾逐漸籠罩而來,額間有濃濃的黑煞之氣,這是一種将死之人的本能感覺,仿佛這高速入口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四周太靜了,靜得讓人發瘆,此刻正是春天,四周的草地中毫無蟲鳴鳥叫,甚至讓人感覺那黑暗中有一條條毒蛇正盯着自己一般。
死神臨近的感覺!
當距離收費站還有十多米時,徐政勇額頭冒出豆大般的汗珠,眼中透露恐懼,忽地拿起對講機道:“停車!
”
停車?
五個司機聞言皆不解,但還是聽命踩下刹車,五輛車齊刷刷停在路中央,沒人下車,沒人說話,氣氛詭異得可怕。
入口收費站的燈還亮着,卻看不清崗亭内有沒有人。
即使是深夜,以燕京的發達程度,高速路也不該沒有車才對,然而此時此刻卻連一輛經過的車輛也不見。
“我們來的路上,遇見多少車?
”徐政勇突然問。
車内其餘四人聞言皆皺眉,司機細細一想,剛開始時的确有不少車輛,甚至其中還有往高速開的,可随着距離高速入口越來越近,車輛反而越來越少,甚至往高速入口的汽車也都不知所蹤。
本以為是别的車輛速度慢了,此刻想起來無不透着詭異,一輛車慢不算什麼,總不能所有車都慢吧?
“遇見的最後一輛車,是在距離高速入口五公裡處,随後便沒再遇見過車輛。
”坐在副駕駛室的光頭道。
開車行駛五公裡并不長,所以衆人都沒反應過來,此刻經這麼一提點,個個神情凝重了幾分。
五公裡,是他們通往死亡的道路!
與此同時,喻臨風等人駕車往高速開,才上了通往高速入口的直通大道便發現前方已然封路,不少車輛滞留,警車在路邊閃着燈,其中還有荷槍實彈的特警。
“怎麼辦?
”開車小弟已被遣走,此刻由麻飛充當司機,他見到前方堵的車輛雖不多,但也未曾緊跟上去,相距有一段距離時便靠邊停下回頭問喻臨風。
“有人已經動手了,”森格坐在副駕駛室望着前方閃爍的警車,“看樣子,徐政勇恐怕兇多吉少了。
”
“有沒有辦法繞過去?
”喻臨風皺眉問。
“既然那家夥兇多吉少,我們還追他幹嘛?
”沈浩陽很不解。
“你傻呀,那家夥身上肯定有不少現金。
”姜忠嗡聲道,“再說了,我們搶了徐政勇的地盤,且與賭場出事是同一時間,有心人一查,不難查到風哥當時就在賭場,而且還是活下來的少數人之一……”話沒說完,讓幾人自行領悟,姜忠雖然直爽憨厚,但他卻不笨,否則也不會活到今天。
“在場就在場,怕……”沈浩陽剛要反駁,身體卻一震,恍然明悟。
搶地盤不重要,重要的是賭場出事,身為天帝會老大的喻臨風居然也在現場,更主要的是他安然活了下來,聯系起來就有些微妙了。
“難不成有人會認為我們與劫匪有關?
姥姥,老子連那群劫匪的樣子都忘了,有屁關系啊!
”沈浩陽低罵。
姜忠幽幽道:“你這樣想,不代表别人也這樣想,總有那麼一群人會……甯殺錯,不放過!
”
森格補充道:“如若抓不到劫匪,他們很需要替罪羊來堵住悠悠衆口。
”
沈浩陽駭然,很不可思議地搖頭如撥浪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有什麼證據?
”
“呵,”森格陰沉沉地冷笑,“如果徐政勇死了,一切線索就都斷了,而與他有直接矛盾和動機的除了我們還能有誰?
至于證據,不過是某些人一句話的事,别活得太想當然了,世界……沒你想的那麼光明!
”
“不會的,”沈浩陽反駁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甚至成了喃喃自語,“世界也沒你想的那麼黑暗……”
車内陷入沉默,喻臨風的手指輕輕敲擊着車門,十餘秒後才眯眼道:“光明、黑暗并不重要,我的命運豈能放到别人手裡定奪?
管他會不會甯殺錯不放過,有些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想拿我當替罪羊的人,他自己也隻是狗屁罷了!
”
此刻雖不能斷言,但許多事若不看透些,目光短淺隻會帶來滅亡,未雨綢缪必須有,否則等災難降臨時隻有等待死亡!
在有些人眼裡,抓不抓到真正的劫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利益與地位,隻需要給上面和民衆一個交代而已。
假劫匪,也能變成真劫匪,隻要想做并去操作,沒有辦不成的!
“我知道一條近路,可汽車過不去。
”沈浩陽忽然道,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等着,我打個電話。
”說着便掏出手機撥通号碼,挂斷後便道:“有朋友就在附近騎摩托賽車,兩分鐘到!
”他的确認識不少飛車黨,所謂近路也是跟這群人賽車時知道的。
兩分鐘後,三輛賽摩停在喻臨風等人面前,沈浩陽直接讓對方開己方轎車回去,他則借用了賽摩。
遂既,沈浩陽、姜忠、森格三人騎上摩托帶着喻臨風和尤厲、麻飛抄小路往高速入口而去。
高速入口收費站。
車内,徐政勇拿着對講機的手都在顫抖,面容變得猙獰了幾分,忽地尖聲吼道:“退、退,離開這裡!
”感覺到了強烈的死亡壓迫感。
離開?
還有機會嗎?
衆人此刻也明白了危險所在,然而當他們準備掉頭逆行時,後視鏡内忽然燈光大作,緊随日後傳來的就是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一輛大貨車飛速而來,将最末尾的奧迪轎車撞得往前而出,第五輛、第四輛、第三輛、第二輛、第一輛,五輛車都沒逃脫被撞得命運,于轟隆隆聲裡向前砰砰而去,車内衆人被撞得頭暈目眩。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安全氣囊砰砰彈開,徐政勇頭都被撞破了,皿順着臉頰滑落。
不用想都知道情況不妙,有人布下了殺局在等待他們。
繼續留在車裡隻能等待死亡,徐政勇此刻哪怕頭腦不清醒,但還是第一時間猛地推開車門滾了下去,遂既站起來使勁搖晃腦袋讓自己恢複盡量恢複清醒。
四下一掃,五輛車都撞在一起,而那最後面的轎車則直接被大貨車給壓在了車頭之下,車身完全變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人究竟是死是活,但不用想都知道那五人是活不成了。
第四輛車裡,司機與副駕駛室的人被碎裂的玻璃刺中要害,當場就不行了,坐在後面的三人撞開門下了車,滿臉都是皿。
三人也不管車裡的機密兩人,都是經驗豐富之輩,此刻直接掏出手槍轉身對準身後的貨車駕駛室連續扣動扳機,邊射擊邊往後迅速退到徐政勇身邊。
由于撞擊而導緻眼前模糊和頭腦昏沉,他們的槍法還真不敢恭維,打得貨車車頭閃出一連串火花,真正打進駕駛室的卻沒幾顆。
與徐政勇坐同一輛車的四人受了輕傷,并無性命大礙,反應迅速之下也都下了車,而前面兩輛車裡的人幾乎隻是頭暈,表面傷基本沒有。
他們下車後迅速往徐政勇身邊靠攏,将其護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