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仗打了兩日,雙方丢下一地的屍體,最終西秦打開城門,有五千騎兵為首,發起反擊,半日之後,南儲進攻部隊徹底被打傷元氣,大敗而歸!
這一場硬碰硬的陣仗,最終以西秦大軍的勝利而告終,而南儲墨祁煜的大軍損傷過半,大敗而回,龜縮于城池之内,嚴防死守!
這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令南儲元氣大傷,而西秦軍隊也停止了征伐,原地死守!
西秦皇帝接到戰報,大肆慶祝,并對邊關将士又是一番封賞,另外還暗中傳書與楊鸢洛,贊歎楊鸢洛做得好,希望她繼續努力。
對此楊鸢洛冷笑三聲,不置可否。
與西秦的大肆慶祝相反,南儲的皇宮陰雲密布,接到戰報的墨西決雙目都差點噴火。
“混賬,廢物!
”
“墨祁煜,你個廢物,找死!
”
墨西決暴跳如雷,在禦書房罵了半個時辰,心在滴皿!
如今南儲形式不容樂觀,他手上能用的兵不多,而墨祁煜這一仗就損失了一半。
“這可是南儲的命根子,墨祁煜,你該死!
”
拿着戰報的手氣的發抖,最終墨西決深吸口氣,冷冷道:“來人!
”
“聖上!
”
“命兵部尚書前來見朕!
”
“是!
”
吩咐完,墨西決雙目冰冷,強按下怒氣,道:“暗衛統領!
”
“屬下在!
”這統領雙目陰沉,整個人散發着濃濃的死氣,讓人望之生畏。
“前去打探的人有消息沒?
”
“聖上,時日尚短,估計還要幾日才有消息。
”
“抓緊時間催促!
”這暗衛是墨西決精心扶持的,專門用來打探消息或者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先帝時的要強得多。
“是!
”暗衛統領沒有怠慢。
暗衛統領剛下去,兵部尚書就一頭冷汗的來到禦書房,面上小心翼翼。
一見兵部尚書這模樣,墨西決就心頭一怒,但也無可奈何,他立足未穩,登基時日尚短,又殺了一大批人,如今能用的人不多。
“看,這是墨祁煜的戰報,你可知曉?
”墨西決瞥了對方一眼,将手中戰報往他面前一丢。
兵部尚書哆哆嗦嗦的點點頭,撿起來一看,戰戰兢兢的道:“微臣知曉,邊疆失利,依屬下看來,是湘王領軍不力。
”
“此話何意?
”墨西決面上不動聲色。
兵部尚書抹了把冷汗,道:“如今形勢,湘王在邊關立足未穩,就貿然進攻,實為不智,若是依微臣當初勸誡,據城死守,熬過三月,待嚴冬降臨,勝算則多五成!
”
“恩!
”
墨西決不置可否,閉着眼沉思良久,道:“下旨,就說墨祁煜統軍不力,令邊疆數萬将士枉送性命,解除他一切職務,有副将軍率領,命他早日回京!
”
兵部尚書一聽,心頭一寒,這明顯的是要軍法處置了,才出征第一場仗就敗了,而且丢了一半将士,這是死罪。
不過此時他也不敢反駁,當即道:“是!
”
……
聖旨還未來得及頒發,接着暗衛就急匆匆帶來一個消息,讓墨西決驚得差點從龍椅上跳起來。
“禀聖上,西秦大軍統帥并非厘陌太子,似乎另有其人假冒!
”這暗衛個頭很小,看起來十分精明,此時滿面風塵,顯然趕路很急。
“什麼!
”墨西決一聽彙報,整個人一愣,道:“是誰?
”
“似乎,似乎是湘王爺夫人,王妃楊鸢洛!
”暗衛猶豫再三,艱澀的開口。
“你說什麼,是她!
”
墨西決一手往案幾上一拍,一臉見鬼的模樣。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那個看起來除了容貌,其他方面隻有一些小聰明的楊鸢洛,會有如此本領,當即冷聲道:“你可确定?
”
“屬下能确定,她女扮男裝,假冒厘陌太子!
”
“竟然是她!
”墨西決咬牙切齒,自從楊鸢洛由西秦護送路上逃走,始終一個多月了,墨西決苦苦尋找,最終依舊沒找到,沒想到此時得到這麼個震驚的消息。
“她怎麼敢!
怎麼辦到的!
”墨西決心思電轉,随即對厘陌更恨了,心頭暗罵:“厘陌,都是你搗地鬼,你好,好的很,别讓朕逮着機會,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
想起之前西秦大軍那如狼似虎的進攻,墨西決心頭一寒,他知道自己低估了楊鸢洛的實力,對方不僅伸手了得,而且在行軍布陣上十分有一手,更讓他氣憤的是,對方竟然敢與敵國合謀,攻打南儲,這等于是叛國。
楊鸢洛的身份揭開,以墨西決的心思,接下來很多事情他都豁然開朗。
她是故意的,想逼朕啟用墨祁煜,而後與墨祁煜合謀!
想到此,他面色一變,暗呼不好,匆忙召人到:“來人,命兵部尚書火速去邊疆傳朕旨意,一定要快!
”
“是!
”
希望還來得及!
墨西決面色異常難堪,無名之火差點吞噬他的理智,饒是他智計百出,此時也清楚,恐怕一切都晚了。
“希望墨祁煜那個廢材别作死才好。
”
如今他隻有如此安慰自己。
墨祁煜大軍慘敗的消息根本隐瞞不住,很快就瘋傳了整個南儲,這原本南儲的最後一絲希望,此時也陷入萬劫不複,使得整個南儲大多數人開始思量着如何逃命。
整個南儲人心惶惶,各地守備包括京城一幹臣子更是頭痛欲裂。
天華城,草木皆兵,城頭巡防的士兵雙目有神,挺直的搖杆如同标槍!
墨祁煜喝着茶,雖然第一次出征慘敗而歸,但他整個人看起來并未有憤怒或者不安,反而顯得十分悠閑。
坐于他下手的幾名将領,看上去個個精神矍铄,神情振奮,絲毫沒有戰敗的氣餒,若是外人看到,毫不懷疑他們才剛打過勝仗。
“諸位,怎麼樣,将士都安撫好了沒有?
”喝了口茶,墨祁煜滿臉笑意的開口。
“王爺,有您的吩咐,末将早就收拾妥當啦。
”說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胖子。
此人也是很早就被墨祁煜看好的,最終收服帳下!
墨祁煜雖然在外的名聲并不好,然而這一路上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對整支部隊的洗禮還是用盡了手段,如今能坐在下面的,每一個都是對他忠心耿耿,何況其中大多數人早就對墨西決不滿。
墨祁煜滿意的點頭,道:“好,這次打敗,想必接下來諸位都很為難,但請諸位一定要安撫好将士,切勿心急,如今時機尚未成熟,少則一月,多則三月,我必給諸位一個交代。
”
“是,末将謹遵王爺令!
”一衆将士滿面紅光,都猜出墨祁煜語中的意思,滿臉激動。
“與諸将共勉!
”
安撫好屬下,對西秦的戰事陡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靜期,雙方相隔不到五十裡,卻十分有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
時過六日,京城中墨西決的旨意下達,墨祁煜領旨之後,安撫好使者,滿臉冷笑。
“哼,又想本王去京城送死,你墨西決好大的威風,老虎不發威,真當我病貓啊。
”
随手将聖旨扔到一旁,沉思良久,召來使者道:“使者遠道而來辛苦,回去帶我回複聖上,就說本王不滅西秦,誓不回朝,本王與邊疆将士共存亡!
”
使者是兵部尚書的人,受聖命而來,一般都有個稱呼叫天使,此時見墨祁煜公然抗旨,而且整個人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心頭大怒,陰沉沉的道:“王爺,此乃陛下旨意,還望王爺不要讓屬下難做,若王爺不遵,恐有人非議。
”
“哦?
不知他們會如何非議?
”墨祁煜仿佛不知,十分和氣的發問。
使者臉色一僵,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墨祁煜是故意的,不由沒好氣的道:“若是控告王爺抗旨不尊,那……”
“沒事,你盡管回去,我手書一份,你交與聖上即可,到時聖上要殺要剮,本王自當認命!
”墨祁煜毫不在意的揮手。
說完也不等使者開口,急忙道:“來人,安排使者返回,此時兵荒馬亂,切莫途中出了岔子才好。
”
使者一聽,心頭一寒,這分明是警告自己,再不走就不要走了,留在這裡吧,想到這裡,亡魂皆冒,哪敢逗留,灰溜溜的走了。
“哼,廢物一群!
”
打發了使者,墨祁煜面上不屑,此時他是萬萬不能走的了,早在多日前,他就想明白了,如今擁兵自重反而是正途,至于墨西決那個皇帝,還真當自己和當初一樣傻呢,一個旨意自己就眼巴巴的遵從,他又不是先帝。
随着使者的離開,墨祁煜陷入沉思,仔細推敲着地圖上錯綜複雜的形式,眼看時日差不多,想起遠在敵軍的楊鸢洛,他迫不及待的行動起來。
案幾四平八穩,墨祁煜端坐與前,攤開紙,一手握筆,在紙上洋洋灑灑的寫起來,寫好之後,折起放好,随即命人送了出去!
“江炎,你小子可千萬别讓我小看啊!
”忙完這一切,他歎了口氣。
“洛兒,很快就結束了!
”
……墨祁煜思念着楊鸢洛,楊鸢洛同樣在思念着墨祁煜,由寄緒暗中聯絡,如今墨祁煜暗中的布置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她也必須做點準備。
她的準備很簡單,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安撫兵馬就好。
若說墨西決此時最恨的,也最想解決的,不是墨祁煜,也不是楊鸢洛這個假冒的西秦太子,而是在南儲内部一直負隅頑抗的墨江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