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虎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道:“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倘若真如大哥你所說,那咱們這後半輩子恐怕就不用愁了。
”
的确,錢多多和墨舒陽都是不差錢的主兒,這次出門來,恐怕他們自己在包袱裡塞了多少銀票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而且,就光憑他們的身份,隻要在外面報上名号,就會有無數巴結的人過來。
而且,她們渾身上下所佩戴的小飾物,雖小,卻精巧,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随随便便拿出來一個就夠普通人家花個三五年之久了。
這三人要是真把他們兩個給劫了,後半輩子不愁了道說不上,但是過個幾年什麼也不做還可以肆意揮霍的日子是絕對可以的。
三個兄弟裡面,老三風亦龍性子最為火爆,此時已經是忍耐不住,用力砸了一下地面,道:“還扯什麼?
咱們直接上不就行了?
那兩個小兔崽子豈不是手到擒來?
”
風亦可一把将他按了下來,喝道:“你激動個什麼,咱們離的遠,你就這麼大聲的嚷嚷?
那兩個家夥别看年紀不大,但是都會功法,等晚上再說。
”
風亦龍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一看自己兩個大哥的臉色,也隻得作罷。
直到深夜……
入夜之後,外面北風卷着雪塊,呼嘯而過,而這個破廟裡面,也是一陣陣鬼哭狼嚎似的聲音不時從耳旁穿過,使人根本無法安然熟睡。
就在這時,整個廟裡漆黑黑一片的時候,三個身影偷偷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破廟的另一邊走去。
三個人當中的風亦可從袖口裡抽出一把絲毫不會反光的匕首,蹑手蹑腳的向錢多多走去。
錢多多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僅僅隻是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休息,畢竟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京都錢府的千金小姐,這樣的金枝玉葉讓她來這裡安歇,地上又冷又涼的,還沒有被子蓋,她怎麼可能能夠安然入睡?
而至于她身邊的那位,就完全不同了,自從躺下之後,呼噜聲就一直都沒斷過,弄得錢多多就算想要睡覺都睡不着。
就在風亦可手裡的那把匕首快要劃到錢多多的脖子上時,同時,也就在錢多多打算把自己的匕首從背後逃出來時,突然,一隻手猛地一下橫在了自己跟前。
而風亦可拿着匕首的那把手,也戛然而止,被多出來的那隻手攥得死死的。
墨舒陽的右手此時正死死地攥着風亦可的胳膊,眼睛當中精光暴射,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樣子。
錢多多看着他,不可思議地道:“你沒睡着?
”
墨舒陽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擔心你的安危,就沒睡。
”
錢多多聽了,把嘴一撇,輕哼道:“切,誰信?
”
墨舒陽有些無奈地道:“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
其實錢多多心裡面已經相信了幾分了,從墨舒陽的臉上,她完全找不到半點剛睡醒的樣子,顯然是裝睡裝了半天了,隻不過,自己是千金大小姐,要是就這麼承認了,面子問題可就不好弄了。
“我說,你們兩個小兩口說完了嗎?
說完了的話,就該我說了吧?
”風亦可沉着臉,陰測測地道。
“乖乖把你們的東西都交出來,或許我能留你們一條小命,不然的話……”風亦可說到這裡,話音突然戛然而止,右手猛地掙開墨舒陽的鉗制,一道寒光,就向錢多多的腰間劃去。
風亦可這麼做,一是為了傷人,再一個,就是搶錢了。
沒有什麼多餘的借口和解釋,就是這麼的簡單粗暴。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失算了,自己的兩個兄弟竟然沒能按住墨舒陽。
一抹殷紅崩落,墨舒陽卻是絲毫不以為意,靜靜站在錢多多的跟前,腰闆挺得筆直,道:“你們要是就此收手,這件事今天就這麼算了。
”
錢多多站在墨舒陽的身後,突然有了一種被人保護着的感覺,不禁下意識地就想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站在一起。
風亦可看着站在一起,并且不斷後退的兩個人,輕聲冷笑道:“就此算了?
恐怕是因為外面的雪太大了,你們倆不敢往外面跑吧?
”
墨舒陽稍微了一下神,沒想到竟然被對方給看出來了,低頭跟錢多多交代一句,“你先顧好自己。
”
聽到這句話,錢多多一愣,再看墨舒陽的時候,已經沖了出去了。
而風亦可看到墨舒陽朝自己沖過來,非但沒有發怒,臉上反而流露出了一陣驚喜神情,朝後一揮手,吩咐了一聲,讓風亦虎看住門口,今天說什麼不能讓這兩個人給跑了,随即,便一擡頭,迎上了墨舒陽的拳頭。
錢多多此時也不在隐藏,從包裡掏出匕首,整個身體如乳燕一般,上下翻飛。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錢多多會的,也不過就是三腳貓的工夫罷了,真要是說有多能打,肯定是彈不上。
之所以跟風亦龍争鬥一直未落下風,完全是因為手裡一把匕首的存在,而風亦虎卻是兩手空空,絲毫不敢與錢多多應拼。
不過暫時來看,恐怕是用不了多長時間,錢多多就要撐不住了。
而那邊,風亦可跟錢多多的情形一樣,真論功夫,他未必比墨舒陽強到哪裡去,恰恰相反,他還要比墨舒陽弱上那麼幾分,之所以能一直占有上風,也完全是因為手裡一把匕首的存在,而一旦時間長了,體力消耗過度之後,恐怕就會落敗。
可是他又不敢喊風亦虎過來幫忙,不然兩個人從門口溜走了怎麼辦?
就在風亦可分神往後看的時候,墨舒陽大喊一聲,“刀!
”
錢多多看着風亦可伸過來的手,知道他一定是在跟自己說,可是自己要不要給他呢?
萬一……
“快點!
”又一聲催促傳來。
一咬牙,錢多多還是一伸手,将手裡的匕首給墨舒陽扔了過去。
墨舒陽接過匕首之後,整個人身子都是一矮,匕首反握,看着對面的風亦可,輕輕露出一絲冷笑。
看到錢多多把匕首給了墨舒陽,風亦可整個人都一凜,通過剛才跟墨舒陽的交手,風亦可可以确定,眼前的這個男人手上的工夫比自己要強的多,而一旦讓他有了武器,自己恐怕就不那麼好過了。
就在風亦可緊張地來回打量着墨舒陽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閃,而之前還一直站在自己身前的墨舒陽突然就消失了。
擡頭一看,才發現,墨舒陽竟然後退了兩步,看着他站的那個位置,風亦可心頭一凜,剛想開口提醒,卻發現,已經晚了,墨舒陽手裡的匕首已經向着風亦龍的腰間劃去了。
“啊!
”
風亦龍正逐漸取得上風,馬上就要把自己跟前的那個小妞拿下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後腰一陣發冷,随即,一陣剜心一般的疼痛傳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老三!
”風亦可頓時大急,而之前看着門口的風亦虎也趕緊跑了過來。
墨舒陽見時機正好,一把抓起錢多多的手腕,大喊了一聲,道:“走!
”
咔擦一聲,兩個人從破廟的窗戶一穿而過,咚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墨舒陽趕緊把錢多多扶了起來,關心地問:“有沒有事?
受沒受傷?
”
錢多多千金大小姐,金枝玉葉,雖然這一路走過來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是像今天似的,直接就這麼一下就拍在地上,而且還是拍在雪地上,那真是此生第一次。
“咳咳!
”錢多多輕輕咳嗽了兩聲,從地上站了起來,揉着自己的後腰問道:“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
墨舒陽則完全沒有在破廟裡的時候的那種傻勁,恰恰相反,他此時的目光就仿佛鷹的眼睛一般,錢多多看着墨舒陽的眼睛,仿佛都看到了一陣從眼睛處吞吐出來的精光。
食指跟拇指放進口内,墨舒陽用力一吹,打了一個呼哨,立即就有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闖了進來,從那匹馬出來的位置來看,剛才應該是一直在破廟的後面待着來着。
錢多多早上還納悶呢,她說怎麼好像好久沒看到這匹小紅馬了呢,原來墨舒陽是一直将馬拴在破廟門口的,後來又遷到後院去了。
錢多多一直也沒出屋,不知道這事兒。
錢多多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這匹小馬,渾身棗紅色的長毛油光發亮,馬頭面,還有一塊最為反光的地方,錢多多以前聽自己家裡的管家提起過,說這是馬的第三隻眼,而不管什麼馬,隻要他的額頭前面有這麼一個跟眼睛似的存在,那都說明,這是一批千裡馬。
“你的馬不怕冷嗎?
”錢多多看着這匹棗紅色的小馬,輕輕撫摸着它脖子上的鬃毛道。
墨舒陽嘴角微微抽動,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容道:“不會的,我的小紅馬可是千裡良駒。
”
“行了,别耽誤時間了,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墨舒陽聽見裡面傳來的腳步聲跟喝罵聲,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多半是那個叫風亦龍的皿已經被止住了,此時在不走,恐怕就得被留在這了。
“上馬。
”墨舒陽抓住缰繩,一個縱身就翻到了馬背上,然後彎腰對錢多多伸出右手,示意她上馬。
錢多多貝齒咬着朱唇,低下頭,心裡面一陣掙紮,常說男女授受不親,倘若跟他同乘一匹馬的話,就一定會少不了的接觸上,那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