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煜一臉凝重的回到書房,還沒等他叫人,子成便從暗處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跪下抱拳,“王爺,屬下有罪。
”
墨祁煜雖然沉着臉,但心中還是知道這種事情不怪子成的,畢竟鏡像秘術這種東西還挺詭異的,他雖然不了解,但卻明白這個道理。
墨祁煜又重複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在淨河苑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子成剛剛一直在暗中跟在墨祁煜身邊,也聽到了墨惜月的話,卻如實禀告道,“公主說的話也差不離,隻不過當時公主是和王妃約定一起進去的,隻不過王妃進去了之後公主卻還留在外面,沒跟進去。
所以王妃才收了重傷,公主卻毫發無損。
公主所說的玉石崗玉脈走勢圖,屬下也暗中記下了。
”
墨祁煜不關心這事兒,便沒再說下去,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墨祁煜渾身是皿,更是顯得有股肅殺志氣。
子成心中直發怵,墨祁煜衣服上飄來的皿腥味刺激了他的神經,“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王妃,辜負了王爺的期望,屬下甘願受罰。
”
墨祁煜淡淡地道,“受罰倒不必了,先下去吧。
”
“是。
”逃過一劫,子成心中有些慶幸,卻不敢表現出來,低垂着頭又隐藏到黑暗裡。
墨祁煜換了衣服,不放心楊鸢洛,總想要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便又回到了觀瀾院。
楊鸢洛還沒有蘇醒的迹象,老九也有點不放心,一直在屋子裡面守着,滿屋的丫鬟被白芷規矩得妥帖,各司其職,沒有任何混亂的迹象。
墨祁煜搬了個凳子坐到了楊鸢洛身邊,見她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心中有些懊悔。
早知道會這麼嚴重,他就陪着楊鸢洛一起去了,甯願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讓她陷入如此的危險之中。
以後他都不會讓楊鸢洛離開他身邊了,每次楊鸢洛隻要一單獨出去,尤其是和南儲國脈扯上關系的話,肯定會受傷!
正想着,雪影“嘤嘤”的哭着進來,看見墨祁煜在屋裡,愣了一下,她明明記得王爺剛才出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雪影難過的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道,“參見王爺。
”
墨祁煜點了點頭,也沒在意。
雪影一直站在旁邊,也沒人搭理她,她就自顧自地嘤嘤抽泣着。
墨祁煜本來還沒覺得她怎麼不對,但是時間一長就覺得心煩起來。
果然女人是水做的,雪影哭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停,墨祁煜無奈的說道,“你怎麼沒去照顧寄緒?
王妃這裡有我就行了。
”
雪影哽咽的搖了搖頭,“寄緒的傷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而且病情很穩定,現在那邊也有其他侍女照顧着,用不上奴婢。
奴婢剛剛回去煎上了藥就又回來了。
”說着,雪影又抽搭起來,“都怪奴婢,如果奴婢當時在王妃身邊就好了。
”
墨祁煜被她念的頭疼,原本因為楊鸢洛還沒醒焦慮的心情,被她碎碎念的更加焦慮了,“王妃隻是外傷,沒有大礙,你可以不念了嗎?
再說,就算你當時在場,真的可以保護王妃嗎?
你一點武功都沒有,去了也隻是個累贅罷了,王妃到時候說不定還要照顧着你。
”他派去了那麼多精英暗衛都沒派上用場,雪影去那裡肯定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雪影一直以來和墨祁煜相處得都很和諧,今日卻被他兇的特别委屈,小聲反駁道,“奴婢隻不過是擔心王妃……”
墨祁煜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雪影的思維讓人很費解,雖然墨祁煜很想罵她,但是一想到楊鸢洛醒來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氣他一個大男人和小女子計較,墨祁煜隻好作罷,打發她道,“你如果擔心她去廚房看看王妃的藥熬好了沒有,好了就端過來。
”
雪影重重的點頭,聽話的照做了。
屋内隻剩下老九和墨祁煜,墨祁煜一直都長籲短歎,老九看不過去,安慰道,“王爺不用太過擔心了,王妃的傷不過是看上去嚴重了些,其實沒受内傷已經萬幸了。
再說,這傷小心照顧着,不至于有大問題。
老夫在這裡呆了這麼半天,王妃都沒有對老夫所配的藥有排異反應,這就是好現象了。
王爺看開些,可千萬不要思慮過重,反倒将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
老九說的很有道理,墨祁煜也都懂,隻不過過不去心裡那一坎兒罷了。
他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又問,“王妃的傷口很深,會留疤嗎?
”
老九又拿出一個小瓷瓶,“老夫這裡有去疤的藥,一定要每天都給王妃抹,恢複過程可能會很難過,但是既然想要不留下疤痕,這些也是應該要付出的代價。
”
“好。
”
“新肉長出來的過程肯定會很癢,注意不要讓王妃用手去抓傷口,避免感染。
”
“知道了。
”墨祁煜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九先生了,還有阿文,小小的一個孩子還得東奔西跑的為本王忙活。
”
老九搖頭,“王爺可千萬别說這些話,王爺與老九的交情不必多說,做這些事情王爺也沒逼着我,當然是我樂意的。
阿文那孩子更是這麼想的。
别看他小小年紀,性格古怪得很呢,看不上的人即便是皇上他也不會為了那人費心思呢。
”
墨祁煜失笑,知道老九這是拿這話緩和氣氛,阿文哪有那麼大的膽子,要真面對的是皇上,可還得保命重要,忤逆皇命可是會殺頭的,阿文機靈着呢!
才不可能那麼傻。
老九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後,離開了房間,剛好雪影這個時候端着藥進來了。
墨祁煜倒有些手足無措,藥熬好了,楊鸢洛還沒醒,恐怕又得強喂了。
雪影小心翼翼地道,“王爺……剛剛九先生走的時候可有囑咐什麼需要注意的?
”
墨祁煜不打算和雪影磨叽,淡淡的說,“你先回去,本王一個人呆一會兒,你想知道什麼,本王過會兒跟你說。
”
雪影一副要哭的表情,央求墨祁煜說,“奴婢想留下照顧王妃。
”
“不行,你在這裡會打擾她的。
”
“奴婢會安靜的。
”
“可以離開了嗎?
”墨祁煜冷冷的說道,毫不留情。
二人一時之間分外尴尬,忽然聽見一聲弱弱的聲音響起,“怎麼在欺負我的丫鬟啊?
”
墨祁煜一愣,忽然驚喜的看着楊鸢洛。
楊鸢洛對他笑了笑,“我剛剛聽見你在兇我的丫鬟啊?
”
墨祁煜趕緊辯解,“我隻是怕她打擾到你。
”
雪影又要哭了,“王妃,你終于醒了,奴婢都擔心死了!
”
楊鸢洛沖她笑了笑,“好了,我醒了,别擔心了。
你别哭了,回去照顧寄緒去,他可比我更需要你。
”
“奴婢想留在這照顧王妃。
”雪影低着頭,有些扭捏。
“沒關系,這裡有王爺在呢。
”楊鸢洛看了一眼墨祁煜。
墨祁煜接話,巴不得雪影趕緊走,“是啊,是啊,不用擔心,我在這呢,肯定不會讓你家王妃出事,快回去吧。
”
雪影咬了咬嘴唇,糾結了一會兒,這才放心的離開。
墨祁煜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楊鸢洛醒來了,他心情也好多了。
楊鸢洛看着墨祁煜,在她昏迷的時候,做了好多夢,有噩夢,也有關于墨祁煜的點點滴滴。
這不是第一次醒來就看見他守在她身邊了,楊鸢洛感動極了。
“傷口還疼嗎?
”墨祁煜語氣輕柔的問道。
“還好。
”
“你怎麼這麼傻,竟然傷害自己。
”
“我在裡面看了很多東西,很多我害怕的事情。
”楊鸢洛的語氣有些頹敗,像一隻喪家之犬。
墨祁煜安慰的摸摸她的頭,“不要想了,睡一覺,就都過去了。
”
楊鸢洛聽了他的話,又安穩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影準備去看楊鸢洛,路過花園的時候,隐隐約約的聽見有人在小聲的提寄緒的名字。
悄悄的走近湊過去聽。
“哎,你們說寄緒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走路了?
”
“啊?
那不是就變成了瘸子了?
”
“寄緒以前可是王爺面前的紅人啊,雖說他是為了王妃受的傷,但是他如果真的不能走路不能替王爺做事了,他以後怎麼辦啊?
”
“以前好多人還想嫁給他呢,現在啊,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也就隻有雪影那種人才會願意跟着他吧。
”其中一人遺憾的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雪影是看中寄緒存的那點錢了吧!
”另一個人不屑的說到。
雪影聽到她們的議論心裡異常難受,但是并沒有想理會。
這樣的言論她最近聽的太多了,隻要王妃病着一日,她們就嚣張一日,雪影沒辦法,剛想轉身離開,又聽到她們繼續說。
“不見得吧?
雪影看起來不想是貪财的人啊!
”
“那肯定就是寄緒看中了自己不可能在王爺身邊繼續做事了,但是王妃護着雪影啊!
有這樣的靠山,他自己都不用做什麼了!
”
“可不是麼!
那可是王妃從娘家帶來的人!
怎麼可能不護着!
”
雪影當時火冒三丈,當即沖出去和她們理論,“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扭曲事實有意思嗎?
”
議論别人的那幾個人見到她非但沒有氣急敗壞,反而有些不樂意,質問起她來,“你怎麼可以聽牆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