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當然是有意圖了。
慕容景也清楚這種舉動,怎麼看都透着幼稚,或者像是情窦初開熱戀中那個年紀的男人才會做出來的事。
但那又怎樣,他現在做起來并沒有覺得丢臉,這就夠了。
“許久沒聽你說這麼多話,滔滔不絕。
”慕容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蘇墨晚挑眉,心想不是吧你。
“不然呢,我要是不多說點話,以咱們幾個的關系,不得冷場嗎?
那多尴尬啊。
”
慕容景道:“和蘇畫月說。
”
“快得了吧,我和蘇畫月最多隻能說三句。
”蘇墨晚真想翻白眼,“你和她說還差不多,她肯定特别願意搭話。
”
“也可。
”
慕容景竟然道,“下次本王和她說。
”
“行啊。
”
蘇墨晚斜着眼看他,似笑非笑,那眼神又期待又挑釁,“我也想見識見識你倆聊天是什麼稀奇場面。
”
慕容景眉頭動了動,她就不會吃吃醋,讓人高興一下。
假裝都懶得。
不過也是,她向來如此。
晚上,府裡大擺筵席。
這可是柳家人沒有的待遇,而且柳家人這次也隻是知道了有筵席,沒被楚王邀請。
不過,兩個側妃是一起上桌了的,楚王怕隻帶蘇畫月的話,她會在桌上鬧得臉色不好看,但帶上兩個側妃一起就不同了,蘇畫月在那兩人面前還是會保持正妃該有的
氣度的,因為她不想變成另外兩人私下的笑料。
筵席上,無極無缺自然受到了最多的關注。
說來也是神奇,慕容無缺平時吃飯就跟個小難民一樣,今天吃飯卻沒那麼着急忙慌,吃得香的同時還能不緊不慢,讓人一看就覺得被教養得很好。
是個小小貴公子的模樣。
蘇墨晚這顆老母親的心啊,别提多欣慰了。
再看看無極,吃個飯一闆一眼,那矜貴的氣場,跟他爹一模一樣。
蘇畫月的表情比白天時候好看了些,目光大多時候不由自主地投到小哥倆身上,這一看就拔不回來了。
可愛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蘇畫月心裡當然希望自己将來也有屬于自己的,乖巧可愛的孩子。
今天這頓飯吃的比較和諧。
到後來吃得差不多,楚王給了個眼神,蘇畫月不情不願的、作為女主人先招待蘇墨晚母子三人去花廳喝茶。
兩位側妃當然也要作陪。
到花廳的時候,蘇畫月故意說了句,“柳側妃倒是有禮數,知道第一時間去拜見秦王妃。
”
柳如芷面上規規矩矩,既沒有慌張,也沒有心虛。
她微微收了下巴,低着眉眼,一副溫順姿态,“理應去拜見的。
”
蘇畫月吓不到她,又把目光投到另一個側妃那裡,“柳側妃說理應拜見,你怎麼沒去?
”
那側妃明顯不如柳如芷穩,被蘇畫月一詐就脫口道:“我也去了!
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蘇畫月的表情很有耐心。
那側妃看了看蘇墨晚,見蘇墨晚臉上表情柔和,她抿了抿唇道:“隻不過我運氣不好,我去的時候秦王妃歇息了……”
蘇墨晚在蘇畫月開口之前笑了笑,“是啊,來的不巧,我家兩個小子每天過了午都要陪着睡覺,帶起來費力的很。
”
那個側妃聽她這麼一說,當即又羨慕又理解地道:“兩個小世子呢,肯定比帶一個費力許多,不過兩個小世子這麼懂事這麼乖,平日裡應該很好帶吧?
”
蘇墨晚笑笑,“還行,也有不好帶的時候,全看他們心情好不好了。
”
就這樣說着說着,柳如芷也加入了談論,她是要做母親的人了,一來能借話題和蘇墨晚說話,二來也算是提前取取經,以後有用得到的時候。
蘇畫月不高興了。
她拉不下臉去和蘇墨晚聊孩子,一是礙于兩人往日的艱難關系,二來,兩個側妃和蘇墨晚聊這些是讨好,是奉承恭維,她才不做讨好奉承的事!
用不着!
場面慢慢的尴尬起來。
蘇墨晚咳了咳,“明日我們要出去遊玩,你倆也一起嗎?
”
柳如芷反應很快地回:“秦王妃和王妃姐妹叙舊,我就不去打攪了。
”
另一個側妃慢了兩拍道:“我也不去了……”
蘇畫月暗暗一哼,心想算她們還識相。
到時候出門,對面就是秦王一家子,這邊就是她和楚王,再帶上倆側妃摻和着算怎麼回事,顯得楚王後院熱鬧麼?
再說人家秦王那邊還有倆兒子,就算拼人數人家也不輸。
蘇畫月輕松把話題搶了過來,說哪裡哪裡好看,哪裡哪裡又比較近,明天先去這裡那裡。
她不擺臭臉色的時候,還是有正妃的樣子,起碼看起來面上過得去。
那倆側妃很識趣的沒插嘴,讓蘇畫月說了個夠。
最後蘇畫月目光頓在了蘇墨晚脖子上,嘴上的話也停住了。
蘇墨晚摸了摸脖子,明知故問:“怎麼了?
”
她表情一點破綻都沒有。
蘇畫月可說不出口,她和蘇墨晚的關系有所緩和,但也沒到開玩笑的地步。
那邊另個側妃視角好,稍微歪了歪身子就能看清,她看清之後臉上立即漲紅了,“秦王妃,你這兒……傳言果然不假,你和秦王殿下真恩愛啊。
”
這話說完,那位側妃就知道很不合适了。
恩愛這種事,在共侍一夫的三個女人面前說出來,跟被打了臉一樣尴尬。
她終于反應過來柳如芷怎麼沒吭聲了。
到了如此境地,蘇畫月反而破罐子破摔了。
“傳言當然不假,秦王對秦王妃的寵愛,世上僅此一份了。
旁人羨慕不來。
”
這話明顯是帶了深層意思的。
柳如芷低眉斂目,裝聽不懂。
另個側妃沒有柳如芷的修為,隻能尴尬接話:“是啊,旁人羨慕不來,但還是忍不住會羨慕吧。
”
蘇畫月心裡要嘔皿了。
她說這些是想敲打柳如芷,人家裝聽不懂,沒個表情,仿如她重重一拳捶到了棉花上!
不過也沒關系,等蘇墨晚一家子玩夠離開了,她再和柳如芷好好說道!
嘴上說人,她一向在行。
花廳裡坐了小半個時辰,蘇墨晚就看兩個兒子不太精神了,她準備帶兒子回去睡覺。
蘇畫月卻叫住她。
“秦王他們在聽樂姬奏樂,你不過去看看麼?
”
奏樂?
蘇墨晚腦海裡立馬就浮現了仕女彈琵琶半遮面的畫面。
“隻有樂姬,沒有舞姬嗎?
”
蘇畫月頓了頓,“不知道。
”
“不知道那就是沒有吧,沒有舞姬我就不去看了,隻有樂聲也沒意思。
”蘇墨晚遺憾的說。
聽那語氣,還有嫌棄歌舞配套不齊的意思。
蘇畫月一口氣梗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