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全黑。
燈火葳蕤。
“喲,是蘇墨琛。
”
瞧清了人,蘇墨晚當即出聲。
邊上的蘇墨閑沒反應,秦迪也沒給什麼反應,她隻好自顧自再道:“看來還是蘇墨琛靠譜,随叫随到!
”
“……”
開車的保镖深深覺得,大少肯定心裡苦。
等車子停穩在别墅前,蘇墨琛也走到近處來了,一下車,蘇墨晚就要過去和他再強調一遍。
隻是才走出兩步,就被蘇墨閑逮住了。
蘇大少抓着小神經胳膊,不由分說把人往屋裡拉。
“我還有話要和蘇墨琛說!
”
“有什麼話秦迪會說,輪不到你。
”
“……”
蘇墨晚這才反應過來,說得有道理!
她确實挺多餘!
扭着脖子往外面瞅了瞅,果然見秦迪已經到了蘇墨琛身邊。
小神經終于安靜,蘇墨閑松開了手。
先前是晚飯後兜風,吃得飽飽的出去,打一架回來,餓了。
蘇墨晚早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直接就往廚房溜。
女傭趕緊跟進去,“小姐,你找什麼?
要喝果汁嗎?
我這就給你榨。
”
“果汁也要喝,你先榨一杯果汁來,再給我煮點粥,我餓了。
”
“好的,還是木瓜汁嗎?
”
“不要木瓜汁了,你不是說喝了對身體好嗎?
我怎麼沒覺得,反而是喝了兇悶。
”
“……”
兇悶說明在長?
察覺到女傭的視線,蘇墨晚側了側身子,“看什麼啊?
趕緊給我弄果汁,要草莓汁。
”
“很快就好!
小姐稍等!
”
屋外。
廊檐下。
見蘇墨琛往她臉上看,秦迪道:“在醫院冰敷過了,已經沒事。
”
确實看不太出來了。
當時肖薇右手廢了,用左手打的,力道不是特别大,如果是右手,那真得受罪了。
“沒事就好。
”
蘇墨琛不問是怎麼遇上怎麼起沖突的,這些他會去問蘇墨閑,想必蘇墨閑也很清楚。
“我去找墨閑,你上樓休息。
”
蘇墨琛說完,就先往裡走。
秦迪知道,他找墨閑哥,絕不是問問情況這麼簡單,兩人估計要商量怎麼解決。
或者說,怎麼教訓肖薇。
墨閑哥是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至于蘇墨琛……
“墨琛哥。
”
秦迪追上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蘇墨琛往裡的腳步一頓。
他回身看着她,以眼神詢問。
秦迪本來有話要說的,在他的注視下,反而說不出口了。
“你……又是抽空回來的?
”最後出口的成了這句。
時至今日,蘇墨琛不會再說順便、路過之類的借口,因為彼此心知肚明,過分的矯飾沒意義。
他嗯了聲回應。
沉默片刻,他直接問:“這些事因我而起,你怨我嗎?
”
秦迪下意識搖頭。
怕這樣顯得敷衍他不信,秦迪又道:“我不會因為肖薇就和你疏遠,也不會因為肖薇,而故意和你走得近,如果……如果将來的關系有什麼變化,和外界因素無關。
”
她省了‘我們’兩個字,但蘇墨琛聽得懂。
“我明白了,你快去休息。
”
“那你呢,和墨閑哥談完之後就要走了嗎?
”
秦迪問完,微微垂了眼眸,和他視線錯開。
“我……有話要和你說。
”
聞言,再見她如此模樣,蘇墨琛平靜的心湖驟起波紋。
他想起了半年之前的事。
“好,談完之後我去找你。
”
等蘇墨琛先上了樓,秦迪還在底下傻站着。
等回神,她聞見了米粥清香。
還隐約聽見蘇墨晚的聲音從餐廳傳出來。
想起她受了傷,秦迪忙往餐廳去。
見人來,蘇墨晚吸了最後兩口草莓汁,心滿意足道:“怎麼就進來了,蘇墨琛呢?
”
“他和墨閑哥談事去了。
”
秦迪瞧她右手包得嚴實,心疼道:“還疼不疼?
”
“小傷而已,好久沒活動筋骨,果然退步很多,要是還像以前一樣厲害,我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
“現在也很厲害。
”
秦迪想起肖薇插着水果刀的鮮皿淋漓的手掌,仍覺得震撼。
“蘇墨琛到底怎麼說的?
他什麼眼光啊,怎麼找了這樣的女人做女朋友?
比你差太遠,他是瞎了吧。
”
秦迪故作正經:“嫌棄就嫌棄,不準拿我來比。
”
“拿那我來比,那女人也照樣比不過啊。
”
蘇墨晚得意地笑了笑,“今天過後,那女人應該不敢找你的麻煩了,再有下次,我們殺她個片甲不留!
”
也就是到了今天,秦迪終于相信她之前那些話,譬如常年混迹軍營,經常和敵軍沙場交鋒之類的,看來不是空口吹牛。
還沒等她想好要怎麼接話,蘇墨晚就起身道:“在這也是幹坐着,走咱們上樓,勞駕你幫我洗個頭,洗完再下來喝粥。
”
她的手确實不方便。
秦迪應好。
兩人上樓,竟看見蘇墨琛已經坐在沙發上。
“墨閑哥呢?
他不在嗎?
”秦迪疑惑。
蘇墨琛解釋道:“我們已經說完了。
”
這麼快。
秦迪有話要和他說,但蘇墨晚也等着她幫忙,“墨琛哥,你能等十分鐘嗎?
我幫她洗個頭。
”
蘇墨琛正要應,就見蘇墨閑從大開的卧室出來。
“要洗頭?
過來。
”
蘇墨晚看看秦迪,看看蘇墨琛,隻得‘識大體’‘有眼色’地走開了。
她不情不願挪到了蘇墨閑的房門口。
“你幫我洗?
”
蘇墨閑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等蘇墨晚回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乖乖跟進了他的浴室。
蘇墨閑弄了個軟凳,擺在浴缸邊。
然後示意小神經:“坐這兒。
”
蘇墨晚看明白了,這是要她把頭往浴缸裡伸,這樣水就流浴缸裡,不會把地上弄濕。
她依言坐了。
蘇墨閑拿了洗護用品過來,又拉了可移動花灑,他放水,試了試溫度。
“低頭。
”
蘇墨晚乖乖照做。
這樣支着脖子,時間長了會累,于是她把手撐浴缸邊上。
被人伺候的感覺真太美了,自打十歲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不用自己動手洗頭。
蘇墨晚幹脆閉了眼,任由蘇墨閑輕柔地抓撓,昏昏欲睡。
等她感覺到不對勁,已經晚了。
“你……”
蘇墨晚又羞又怒。
這老男人竟然坐她後面去了,後背熱乎乎的,已經貼到他兇膛,随着他胳膊動作,别處也少不了觸碰。
“快好了。
”
蘇墨閑給小神經抹了兩遍護發素,溫水一沖,柔順亮滑。
他撈過幹毛巾,先給小神經擦了擦脖子上的水,再把她頭發包了起來。
見小神經作勢要溜,蘇墨閑将人扯住:“去哪兒,頭發還沒吹。
”
蘇墨晚打開他的手。
“等我喝完粥再來吹!
”
實則,她是不想再讓老男人占便宜了,等喝完粥,去拉秦迪來給她吹!
小神經躲瘟神一樣跑了。
蘇墨閑想了想,剛才的舉動并不過分,一般的親昵,尺度正常,不過小神經是古董朝代來的,難免大驚小怪。
還沒問她洗不洗澡。
現在看來幸好沒問,不然在小神經眼裡妥妥成了色狼。
蘇墨閑出了浴室。
他準備給家裡打個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要先和家裡通好氣。
手機落在了書房。
剛要伸手開卧室門,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小神經沖進來,急急忙忙把門關上。
逃命一樣。
蘇墨閑眼中浮上戲谑:“躲這麼快,看見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