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已經到了二月中旬。
姚謙書最近過得很滋潤。
自從他把人哄好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又恢複了從前的如膠似漆。
當然,主要是他一有空就粘着蓮城。
甚至為了讨她歡心,還如了她的願,準她繼續去女子學堂教學生琴藝。
學堂是一月下旬複課的,蓮城二月初才去,姚謙書每日接送,甚至有時候閑着沒事還留在學堂觀摩她授課。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多天。
如今二月中旬,天氣漸漸暖了,授課結束歇息時,邵夫子過來找蓮城說話。
蓮城怕她來意不純,不太想搭理,誰知,邵小姐一出口就是:“蓮城姑娘,我看襄王爺在外面坐了好久了。
”
蓮城應她:“邵夫子,有事?
”
邵小姐欲言又止。
蓮城一看這模樣,就知道還是有事,冷淡道:“在學堂裡,除了授課的事,别的一概勿論,邵夫子請便。
”
邵小姐知道她和她哥先前惹了人家不快,這會兒人家沒有好臉色也是應該的。
但,她今日不說不可。
邵小姐固執地在蓮城對面坐了,容色認真又帶了兩分焦急:“蓮城姑娘,你和襄王爺是什麼關系?
他年前才娶了正妃進門,你跟着他,是做妾嗎?
”
“這與你有什麼幹系?
”
“蓮城姑娘你别惱,是這樣的,先前吏部尚書府讓人去了将軍府提親,這事兒你聽說過嗎?
”
蓮城當然知道。
吏部尚書家的三公子姜曜,先前還想娶玲珑呢,後來大概是迫于長輩之命,轉而去求娶姚連雅。
蓮城一臉事不關己的神色:“怎麼了?
”
邵小姐低聲道:“聽說将軍府拒絕了這門親事!
現在,是我家要去将軍府提親了!
”
“拒絕了?
”
蓮城倒是有點意外。
邵小姐猛點頭:“聽說,姚将軍的意思是姚大小姐乃二嫁之人,配不上吏部尚書家的公子,所以不答應這門親事!
”
聽了八卦之後,蓮城意外歸意外,還是道:“所以這門親事輪到貴府了?
恭喜。
”
乍一聽,邵小姐有點生氣。
她哥這麼喜歡蓮城,蓮城怎麼說得出恭喜這話呢!
要是她哥親耳聽見,還不得傷心死!
兇腔裡的怒氣轉了兩轉,邵小姐道:“恭喜什麼,我哥又不願意,你應該知道的!
而且,這門親事似乎是襄王爺‘指點’我爹的,我哥本來也搶不走你,襄王爺還這樣欺
負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
将怒氣宣洩出來,邵小姐緩了口氣,懷疑地看着蓮城:“你真的毫不知情嗎?
”
“我不知情。
”
蓮城搖頭。
她心下起了絲絲波紋。
姚謙書為何要多此一舉?
若隻是單純地報複邵公子,如此行為是不是太幼稚了?
還惹得邵小姐把賬算在了她頭上。
蓮城斂了思緒,道:“此事确實與我沒有關系,邵夫子可還有旁的要問?
”
邵小姐又有點氣了。
“就算與你沒有關系,那也和襄王爺有關系啊,我不清楚他用了什麼法子威脅我爹,但這件事是他作了怪,我懇請你看在我哥一片真心的份上,幫他解了這次圍!
”
蓮城剛要拒絕,邵小姐搶先道:“你如此受襄王爺寵愛,說兩句話應該很容易,襄王肯定聽你的,你不會連這樣的舉手之勞也不願意幫吧?
”
蓮城沉默了一瞬,應了。
“好,我會試試。
”
“真的?
那我替我哥多謝你了!
”邵小姐頓了頓,道:“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厚重的謝禮的!
”
蓮城想說她不用謝禮,邵小姐卻已經激動地跑走了。
等下午的課結束,蓮城落在後面走,到門口時,姚謙書果然等在那裡。
上了馬車之後,姚謙書就挨過來。
他将蓮城的手抓在手裡,細細檢查了她的指腹,嘴裡嫌棄道:“學堂給準備的琴太硬了,明日還是把我送你的帶來。
”
蓮城不是嬌滴滴細皮嫩肉的大小姐,沒這麼金貴。
她偏頭看他。
“聽說,将軍府拒了吏部尚書府的提親,現在,換邵家去提親了。
”
姚謙書本來等着濃情蜜意的,她忽然來這麼一句,他的興緻頓時散了不少。
“邵小姐告訴你的?
”
蓮城瞧他一副無所謂的神色,嚴肅了眉眼道:“你貴為王爺,何必去和人家計較。
”
“呵。
”
姚謙書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
他倒是不想計較,誰讓邵獻膽子肥,敢在玲珑出嫁那日攔到他跟前來表情意,正好将軍府那兒的确缺個女婿,他隻不過是提點兩句罷了。
誰知邵大人還挺上心,真忙不疊去提親了。
姚謙書笑了笑。
“怎麼,你不高興了?
”
蓮城不否認:“我不喜歡濫用權勢的人,甚至有些憎恨,當初我的父母家人……”
姚謙書一看,就知道觸了她的逆鱗,忙松口道:“行行行,這事兒算了,我不找他麻煩就是。
”
蓮城心下微松,申明一點:“我不是為誰說話。
”
“我知道。
”
姚謙書臉上笑着,心想,邵獻算哪根蔥,蓮城的身和心都是他的,就算她真為了邵獻說話,也不過是出于可憐他而已。
回到府裡,姚謙書溫柔将人扶下車,他直接将蓮城帶去了寝殿。
自從說破與思君是假成親之後,他就常帶蓮城到寝殿過夜,蓮城先前不太願意,如今倒是很順從了。
剛回到殿裡,丫鬟就送了一壺茶過來。
姚謙書知道那是蓮城專喝的苦茶,這都已經喝了一個半月。
他給倒了一杯。
光聞着都很澀。
“這要喝到什麼時候?
實在不行咱們請禦醫看看。
”
蓮城道:“不必,喝完這個月就差不多了。
”
姚謙書這才揭過。
他另起話頭:“對了,我昨日進宮,聽說玲珑和楚輕鴻要回來了。
”
蓮城微詫。
“玲珑不是說她們要去的地方很遠?
這才走了半個月。
”
按着玲珑的說法,從硯雪都城去南方那個邊城,幾乎要十日。
這才到了沒幾日,就要回來?
姚謙書笑着給她解惑:“似乎是發現有孕了,這楚輕鴻可以啊,明明是在我之後……”
說着,姚謙書挨近了,将她虛虛壓在椅子上。
“看來是不夠賣力,我得加把勁了。
”
随着動作,蓮城摟上他脖頸,起起伏伏時,她的目光越過他肩頭,定在了桌上的那杯茶水上。
她的心,微微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