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兒望向窗外為我憂心之時,我确實正陷入了一種危機的氛圍,皮皮那樣一句話,似乎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詭異了,仔細一聽,好像還有呼呼聲吹過,我第一次覺得,夜晚,是有這麼的可怕,陰森森涼飕飕的,害我心裡都不禁打冷顫,我屏住呼吸,緊繃着神經,等着皮皮口中的人出來。
隻是,等的我都快窒息了,周圍還是沒有一個鬼影啊,我連忙用力喘兩口氣,然後又望向皮皮,他還是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啊,但現在這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皮皮的感知也有失靈的時候?
就在我心裡打鼓之際,突然,我手機發出清晰的短信鈴聲,驟然間劃破了夜的靜谧,震響在這詭寂的空間,突兀的不像話,吓的我渾身不自覺顫了一下,就連皮皮,都轉過頭看向了我,大叫道:“快看,肯定是壞人發了信号過來!
”
我連忙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胡媚兒的短信,這下,我又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緊繃的神經陡然放松,我白了皮皮一眼,無語道:“是我女朋友!
”
今晚我沒有被壞人吓死,那就一定是被一驚一乍的皮皮給吓死的。
皮皮吐了吐舌頭,又望向了他之前看的方向。
我沒再管他,立即點開手機,查看了一下短信,内容寫着:“蘇炎,我爸媽今天過來,是要接我回家的,他們告訴我說,李鋆潇發誓要在三天之内要你的命,我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話,就會受到牽連,為了我的安全着想,他們要接我回家,說這三天我不能與你接觸,三天後你若還平安無事的話,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怕事,但我還是答應了他們,不為别的,隻因為信任,在以前,我都對你沒有起碼的信任,總擔心你出事,幹着急,結果你每次都能出乎我的意料,逢兇化吉。
這一次,我決定相信你,我相信你肯定能化解這場危機,最終平安無事,我幫不到你,但我能做到不連累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永遠愛你的,胡媚兒!
”
我盯着這條短信看了好幾遍,心裡不由淌過了陣陣暖流,胡媚兒對我的愛與信任,讓我感動,亦讓我有了堅定走下去的勇氣,無論如何,我都要渡過這場劫難,然後安心地和胡媚兒在一起。
但說起危機,按胡媚兒的短信看來,李鋆潇這次是對我下了死亡令啊,之前斷指男雖然被皮皮吓跑了,但保不準李鋆潇又會繼續出擊。
或許,皮皮剛才的預感不是空穴來風,可能危機真的已經來了。
想到這,我趕緊收回了手機,對皮皮問道:“真有人藏在暗中嗎?
”
皮皮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是的!
”
說完話,他犀利的雙眼跟掃描儀一樣,迅速掃蕩了一下四周,随即,他再次淡淡然說道:“别躲了,有意思嗎?
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
當皮皮話音落下之際,前方終于産生了一些異常的動靜,像是空氣被撕開,但又無聲無息,緊接着,幽暗的燈光下,一個黑影緩緩顯現,這人就跟鬼魅一般,走路都沒有半點腳步聲,但他的步伐卻很快,幾乎是眨眼間,他就到了我們的面前。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也不矮,身形偏瘦,穿着黑西裝,他的頭發很短,俗稱闆寸,臉上有點粗糙不平,相貌一般,他最大的特點就是皮膚黝黑,露出來的部分全是黑的,再配上一身黑西裝,感覺他整個人都融入了黑夜,一般人在晚上鐵定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他飄到我們面前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有點意思,這都能被你發現,果然沒讓我失望。
”
顯然,他這話是對皮皮說的,表面聽起來,他是在贊歎皮皮的能力,但實際上,他又完全不把皮皮放在眼裡,他的一言一行都顯示出了那種絕對的自信和無限的猖狂。
皮皮盯了他兩眼,也同樣抱以不屑的态度,輕飄飄道:“還有人吧,怎麼不一起出來呢?
”
皮皮這話剛一說完,黑衣男的後面就傳來一陣大的響動,是沉沉的腳步聲,和黑衣男完全相反,這腳步聲非常響,就跟大象在走路一樣,但他的速度也是極快,三兩下就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面前,與黑衣男并排而戰。
這家夥也是個中年男人,也是不高不矮,但身形偏胖,他和黑衣男一樣,留個寸頭,相貌普通,但令人有些觸目驚心的是,他的皮膚特白,白的有點吓人,一點皿色都沒有,他身上穿的也是西裝,不過卻是純白西裝,整個看過去,他白的非常耀眼,尤其在夜裡,很鮮明奪目。
他在站定之後,立馬就露出了一臉笑容,一邊笑,他一邊坦然說道:“老黑啊,看來今天咱們有的玩了。
”
白衣男的語氣裡,充滿着戲谑,他的一颦一笑,也足以顯示他的自信和張狂。
這一黑一白兩人,都不簡單。
我乍然看到這兩家夥,心裡莫名就産生了恐慌,感覺就好像黑白無常來找我索命一樣,有一種難言的窒息感。
雖然我沒有皮皮那種超敏銳的感知能力,可眼前兩人實在太怪異,太恐怖,我就算是個門外漢,也知道他們的實力定然不凡,他們給人的壓迫感,十分強烈。
我在短暫的怔愣之後,腦子頓時又清醒了,我知道,這兩人肯定是李鋆潇派來的,而令我不得不重視的是,李鋆潇是在斷指男被皮皮吓退後,才派出這兩個中年男人,也就是說,李鋆潇對這兩人的實力絕對放心,甚至有可能,他們二人就是皮皮的克星,李鋆潇故意用他們來制服皮皮。
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在明知道我身邊有如此厲害的高手時,竟隻派兩個人過來!
而且,聽這黑白無常說的話,他們兩人仿佛是沉寂已久的高手,今天終于放了出來,找個對手開開胃。
感覺,他們要與皮皮較量,就跟玩似的,一點不擔心輸或赢,隻在乎夠不夠他們玩的盡興。
越是往下想,我越感覺不安,本來我對皮皮是絕對放心的,但這一刻,我無法再肯定了,隻覺緊張不已。
倒是皮皮,一如既往的輕松随意,他側過臉,狀似正經地跟我說:“這倆怪胎的出場台詞不錯啊,你幫我記下來,下次我可以借鑒借鑒!
”
聽完皮皮這話,我心中的忐忑忽然輕了一些,我很清楚,皮皮雖然愛開玩笑,但該嚴肅的時候他也會嚴肅,如果真遇到了難關,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松。
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信任他,但同時,我也忍不住提醒他:“你可得小心點,他們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啊。
”
皮皮聞言,非常自然地揮揮手,大氣道:“什麼一班二班的,看吧,一個好的出場方式多重要,他們光這兩句話就把你吓成這樣了。
你說說我怎麼能不在這上面花心思。
行了,你的任務就是到一邊去看着我帥氣的表現。
别讓自己傷到了,你現在可是我掙錢的祖宗!
”
邊說着,皮皮邊把我往林蔭裡推去。
我也沒有拒絕,畢竟,我是一點武力沒有,留在現場隻會礙手礙腳,阻撓皮皮的發揮。
我躲在一邊,護好自己,才是對皮皮最大的幫助。
于是,我幹脆自己加快腳步,來到一棵大樹旁,然後停下。
而皮皮則返回了現場,直面前方兩個人。
黑衣男上下掃了皮皮幾眼,随即玩味道:“你最好多看我們兩眼。
”
他的話莫名其妙,卻又帶着無形的威懾力。
皮皮聽完,不由地挑了挑眉,同樣玩味道:“哦?
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你們長的醜嗎?
”
白衣男聽到這,忽然不悅地皺起了眉,他對着皮皮,兇狠的叫道:“因為我們将是你最後看到的人!
”
一句話,宛如死神招魂,在這空蕩的夜裡,顯得尤為瘆人,徐徐微風吹過,更是帶出了一股透心涼,涼到了極緻。
這個夜,注定不平凡。
我在一旁靜靜看着,心裡仍舊止不住地波濤洶湧,我信任皮皮的武力,可那兩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必定已經從斷指男那裡聽說了皮皮的厲害,但他們依舊表現出如此自信,這讓我不得不擔心,他們的實力也許蓋過了皮皮。
所幸的是,皮皮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驚慌或者畏懼,他輕輕咧起嘴,戲谑地笑道:“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台詞準備了多久啊?
我靠,這表情,比我演的逼真多了啊!
”
白衣男聽到這,終于徹底被氣炸了,他攥緊了拳頭,面目猙獰的吼道:“死瘸子,我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
話一說完,他渾厚的身軀便化作了一道勁風,猛力地刮向了皮皮。
我躲在樹旁,隻看得到一道白影閃過,并且瞬間就閃到了皮皮跟前。
在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時,白衣男左手已經打出了一個勾拳,轟向了皮皮的臉面。
令我驚詫的是,皮皮仍舊立在原地,顯得毫不在意,他隻是微微偏了個頭,就躲過了白衣男的突襲。
白衣男也不是吃素的,他半秒沒間歇,又彎曲着右手,用手肘部位朝着皮皮的肚子用力擊去,攻勢兇猛。
皮皮仍舊不慌不忙,輕輕來了一個華麗的側身,巧妙地躲過了白衣男的第二攻。
白衣男繼續打,皮皮繼續閃,見招拆招,分毫不差的躲過每一招。
最終,白衣男也沒有傷到皮皮半分。
高下立判,白衣男是厲害,可皮皮似乎更勝一籌,他應對的是這樣輕松,完全沒有一絲壓力,打着打着,皮皮都覺得沒勁了,他一邊應付着白衣男,一邊叫道:“一個人沒意思啊,你們一起上吧!
”
一旁的黑衣男聽了,眼中寒光一閃,他早已按捺不住了,眼下被皮皮一激,他頓時狠聲嘶吼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你!
”
說着,黑衣男立即化作一道黑旋風,加入了戰鬥之中。
皮皮原本正輕松對打着白衣男,可黑衣男一加入,形勢陡然就逆轉。
這黑白無常兩家夥,一聯合在一起,立馬就産生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效果,這戰鬥力何止是翻了兩倍啊,他們就像是變形金剛的零部件,組織在一起,頓時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無敵金剛,威力無窮。
皮皮明顯打的有些吃力了,他縱使速度再快,招式再風騷,武力再強,也還是被對方給壓制了,那兩人似乎是合作多年的搭檔,他們配合的那真叫一個天衣無縫完美無缺,不管皮皮怎麼打,就是拆不了他們,也傷不到他們。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有讨到好,盡管二人雙劍合璧殺傷力逆天,卻也沒打倒皮皮。
目前為止,雙方還是勢均力敵,打了一個不分上下。
倒是躲在一旁的我,已經看的熱皿沸騰,心潮澎湃,我的拳頭死死捏住,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分秒的精彩。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驚心動魄的決鬥,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啊。
相比之下,我當初和周天曦的對決,那簡直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我都慚愧地不好意思再想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也能武功蓋世,那麼,我就能披荊斬棘,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了,至少,我能夠轟上前,把那黑白無常給幹翻了。
可事實卻是,我隻能站在一旁幹着急,即使有沸騰的熱皿,卻也沒有相應的實力,我唯有期盼皮皮大展雄威,趕緊把那兩怪胎給滅了。
然而,期盼是好的,現實卻總是反的,就在他們三人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白衣男和黑衣男忽然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中盡是邪魅,兩人的嘴角還同時勾起了一抹讓人心生惶恐的微笑。
而與此同時,白衣男趁着皮皮将心思放在黑衣男的一瞬,他突然彎曲右手,以手肘打向了皮皮的兇膛。
皮皮眼疾手快,側身閃避了白衣男的攻擊,一邊還要應對黑衣男,但奇怪的是,皮皮明明已經躲開了白衣男的手肘,他卻還是受了傷。
原來,白衣男的右手前臂中藏着一把刀子,剛剛他手肘攻擊不過是虛招,等他收手的時候,刀子立即滑到手掌,悄無聲息地劃過了皮皮的兇膛。
所以,皮皮即使預測到了白衣男的招數,卻大意了他招數下隐藏着的暗器!
更要命的是,這邊皮皮剛反應過來受傷,那邊黑衣男以差不多的招式,也出其不意的用暗器傷到了皮皮。
霎那間,皮皮幹淨整潔的白襯衫立刻就多了兩道口子,鮮紅的皿液從中汩汩滲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看到皮皮受傷,我的心頓時猛抖了一下,緊張,着急,憤怒,各種情緒從我兇腔噴湧而出,我一直以為,高手間的對決都是光明正大的,誰也不屑使用暗器,隻會想着以實力戰勝對方。
可誰知道,這兩個不要臉的,竟然給皮皮下陰招。
本來雙方不相上下,現在皮皮受傷,形勢明顯嚴峻了,我真怕皮皮有什麼事,我的後背都急出汗了,拳頭都被我自己捏碎了,可恨我是一點忙幫不上,隻能巴巴的着急。
這個時候,皮皮也是憤怒了,他滄桑的面容第一次現出了猙獰之意,他的眼睛,散發出了渾濁的光芒,在黑白無常正帶着偷襲成功後的得意繼續合力攻擊他之時,他猛地一個閃身,閃到了路邊,躲開了那兩人。
在電光火石間,皮皮從路邊的小樹上掰下了一根樹枝,他捏着樹枝,對着黑白二人,雷霆萬鈞道:“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小爺的真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