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跟你打!
一句突兀的話,瞬間打破了所有的喧嚣,全場的挑釁聲,戛然而止,紛攘的夏家莊園大門口,頓時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寂靜,每個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特别是忠義盟的人,更是打從心底裡感到了震驚。
當王平提出讓人跟他單打獨鬥時,忠義盟内所有人都憤憤又無奈,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王平表面上是說要給忠義盟一個機會,可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王平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他确定忠義盟拿不出與他對打的高手,别說忠義盟了,就是整個華夏,王平肯定也自認為自己無人能敵,正是有了這份底氣,王平才敢高聲揚言那麼一句話,他的目的,明顯不是為了給忠義盟機會,他是想以此來給忠義盟一個下馬威,徹底堵死忠義盟的路,讓楊金陽無話可說。
也是想要在人前凸顯一下自己的王者無敵以及那虛僞的豁達公正。
按照衆人的想法,這種時候,楊金陽和整個忠義盟一定是被堵的無言以對的,但,誰能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冒出來要跟王平打,這分明是自找死啊!
現場的所有人,都提起了一顆好奇心,滿目驚異的看向了發聲之人。
隻見,道路的一旁,一個十分另類的人映入了大家的眼簾,準确的說,這幾乎都稱不上是人了,這簡直比乞丐的形象還不堪入目啊,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髒,破,頹。
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又髒又黑,你已經分辨不出這衣服原本的款式和顔色了,一眼看過去,感覺就像是兩塊蔽體的抹布搭在身上,這兩塊抹布顯然又不能完全遮蔽身體,他好多塊肌膚都袒露在外了,而,他那露出來的肌膚,也是髒的無法直視了,感覺全是泥垢和污漬,根本看不到一寸幹淨皮膚。
他的頭發,同樣髒到無法形容,不僅如此,他那雞窩似的頭發還很長,淩亂的劉海都遮住了他的雙眼,稍遠一點看,你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更看不到他的眼神。
伴随着他的漸漸走近,大家終于清楚的看到,這個人,真是瘦的離奇,他個頭倒是挺高,但身形卻是風吹就倒似的,整個一排骨雞。
冷風往他身上吹過,讓他的劉海微微飄起,這樣一來,大夥兒便看到了他那一張顴骨異常突出的瘦臉,他的下巴也很尖,嘴角周圍全是胡渣,兩瓣唇慘白幹裂。
他的幾塊抹布衣服也随風揚起,從而,他身上嶙峋的瘦骨也顯露在了衆人的眼前,他這種瘦,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所緻,看過去觸目驚心,十分恐怖。
他走路的時候,右手還杵着一根木頭,這也是讓他顯得奇特的地方,雖然,從他這外表形象,大家一時間或許分辨不出他的年紀,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雙腳沒有問題,走路一點都不瘸。
所以,他杵着這根拐杖似的木頭,怎麼看都有點突兀。
漸漸的,他已經來到了人群這邊,離他比較近的人,立馬就聞到了一股刺激鼻腔的惡臭味,這種味道,自然是令人嫌惡的。
但是,這一刻,并沒有任何人捂鼻或者後退遠離,大家依然怔怔的看着他,他這個人,雖然形象着實太惡劣,但,不可否認,他身上又有一種特殊的氣勢,那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威嚴冷厲之氣,這種氣勢,并不是通過外表或者僞裝就能輕易模仿出來的,這是一種由内至外滲透出來的強大氣場,他所經過的地方,都仿佛被一層冰雪覆蓋,令人從心底感到不寒而栗,渾身瑟瑟。
對于這樣的一個人,沒人敢于輕易忽視,在場的每一位,都在謹慎小心的打量着他,特别是王平和楊金陽,他們的目光更是片刻不離這衣衫褴褛之人,顯然,這個突然蹦出的奇特家夥,已經引起了王平和楊金陽的特别關注。
向來運籌帷幄波瀾不驚的王平,這會兒卻是異常的嚴謹和凝重,他的眼神裡,甚至透露出了隐隐的不安,他的眼底深處,還暴露出了狠戾的殺意,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老虎,十分的兇狠和危險。
而楊金陽,他的神色同樣嚴謹,不過,他卻是在嚴肅認真的審視那個正朝自己靠近的衣衫褴褛之人,他的眼睛就像是探測器,不停的探測着那家夥。
在全場各色目光的注視中,這個衣衫褴褛者終于來到了人群中間,他徑直走到了楊金陽的面前,随即,他停住了腳步,淡淡看向楊金陽,平靜道:“楊盟主,讓我跟他打吧!
”
楊金陽本來還在深深凝視着走到他面前的這個人,現在,近距離聽到這人開聲,楊金陽的眼裡頓時便釋放出了驚愕的光,他微微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說道:“你是,蘇炎?
”
蘇炎二字一出,站在對面的王平,臉色又是倏然一變,他那蘊含殺意的眼神中,立即就多出了幾分淩厲和警惕!
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咀嚼起了這個名字,對于蘇炎,有些人并不全然陌生。
面對楊金陽的詢問,衣衫褴褛者直接淡定回道:“對!
”
果然,他就是蘇炎。
楊金陽确定了這一點,内心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時隔半年多,蘇炎竟然會再次出現在華夏國的土地,他更沒有想到,蘇炎竟會要求和王平對打。
蘇炎和王平之間,存在的可不是一般的深仇大恨,楊金陽自然是清楚這一點,但,他不認為蘇炎能夠以這種直接對打的方式報仇,就連陳青帝都打不過王平,蘇炎又如何能跟王平較量,要是楊金陽同意讓蘇炎迎接王平的挑戰,那分明就是把蘇炎往死路上推啊!
楊金陽對于陳青帝的死,一直耿耿于懷,他總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所以現在,他更加不想蘇炎因同樣的情況喪命,終究,他還是沒有答應蘇炎的要求。
他隻是滿臉複雜的看着蘇炎,久久不發一語。
這個時候,場中不少人都已經反應過來了,蘇炎這個人,曾在比武大會上出現過,很多人都記得,那時,蘇炎與武步凡同台對打,但最後,蘇炎被武步凡打的完全不成人形,差點就死在了武步凡手上,還是陳青帝及時救下了蘇炎,蘇炎才得以活下來。
現在,離比武大會已經過去了半年多,蘇炎重新現身,并且是以這副鬼都不認識的慘淡形象出現,甚至,他還要接下王平的挑戰,這種種的種種,都讓人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以及難以置信。
而,就在全場感歎震驚之時,王平身後的武步凡突然站了出來,他往前走了兩步,面向蘇炎,冷聲諷刺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的手下敗将啊!
”
武步凡這話一出,那些按捺不住的人群頓時也跟着發出了各式各樣的驚歎聲:“他就是那個被武哥打的快死了還不肯投降的蘇炎啊?
”
“真的是那個蘇炎嗎?
但怎麼看着不像啊?
”
“确實不像,比以前瘦了,髒了,醜了,他現在這樣子根本就不是人樣嘛!
”
“他應該是受了打擊才會變成這樣吧!
”
“你們不知道嗎?
最後死在咱武林盟主手中的陳青帝,就是蘇炎他爹,當時蘇炎和武哥打的時候,陳青帝不是救了蘇炎嗎?
”
“哦,對,陳青帝當時還說自己是蘇炎父親,難道,蘇炎現在是想找盟主報仇?
”
“哼,報仇,他這是找死還差不多。
”
“就是,他連武哥都打不過,還想着去挑戰盟主?
”
“我剛剛還以為是個什麼絕世高手呢!
原來隻是個不知死活來報仇的家夥啊!
!
”
人群的議論聲,喧嘩不止,對于蘇炎的應戰,大夥隻覺得他是不自量力。
蘇炎本人,倒是沒有在意那些雜七雜八的議論聲,就連帶頭的武步凡,蘇炎也沒有多看一眼,他依舊直直盯着楊金陽,等待楊金陽的點頭同意。
武步凡看到蘇炎無視了自己,他醜陋的面上,頓時現出了幾分不悅,他看向蘇炎的眼裡,也釋放出了恨怒之光,對于蘇炎,武步凡是打從心裡反感的,尤其是自己老闆那麼重視蘇炎,天天讓他尋找蘇炎的蹤迹,蘇炎一躲就是半年多,這半年多因為蘇炎,武步凡也受了不少折騰,所以,他更是煩蘇炎了,盡管老闆覺得蘇炎不容小觑,但武步凡并不認為,短短半年,蘇炎能有什麼驚天改變。
于是,頓了一下之後,武步凡便再次朝着蘇炎走近了兩步,他刻意放緩了語速,對蘇炎大肆嘲諷道:“就憑你,還敢在這裡接受挑戰?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你覺得,随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在這撒野嗎?
”
武步凡的諷刺,毫不留情,他身後的那群人聽了,立刻附和着高聲大笑了起來,笑聲裡,盡是鄙夷和嘲弄。
然而,蘇炎依舊是一臉淡然,古井不波,他到現在,也沒有去看一眼武步凡,似乎對他來說,武步凡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武步凡見狀,眼神愈發凜冽了,他顫動了一下臉部的肉,臉上扯出了一絲詭谲的神色。
随即,他故意傾身向前,壓低聲音對蘇炎狠狠說道:“消失半年了,你怎麼不去好好祭拜祭拜你那死去的父母?
反而跑到這裡來送死來了?
難道,你不知道,你父母在陰冷的地下,一直在等着你給他們磕頭跪拜嗎?
”
說完,武步凡立馬站直了身,猖狂的大笑出聲。
但,武步凡這笑聲才剛開嗓,蘇炎便仿如閃電驚雷一般,猛地轉身一掌劈向了武步凡的兇膛!
武步凡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倏然定格,他的身體,更是宛如炮彈一般,轟然往後飛了出去,再重重的摔落在地。
這時,蘇炎才不聲不響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冷冷瞥向了武步凡,面無表情道:“主人還沒說話,狗在這亂叫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