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楊天鶴這話,夏初心不由的就愣了愣,雖然她知道,楊天鶴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他的腦子裡,裝的東西,或許是稀奇古怪,但是,他突然說出變天的話,還是讓夏初心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深意。
夏初心呆愣了兩秒,随即便很認真的問楊天鶴道:“變天?
什麼意思?
”
楊天鶴聽完,直接道:“變天就是變天啊,風雲大變,懂不懂?
”
夏初心聽了楊天鶴這話,依然是一頭霧水,她完全不明白楊天鶴的意思,她看着楊天鶴,深深的搖了搖頭。
楊天鶴也沒打算和夏初心解釋清楚,他見夏初心搖頭,便立即風輕雲淡的說道:“算了,趕緊回去吧,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
說完,楊天鶴便徑直轉過了身,他也不管夏初心什麼反應,就自顧着離開了,他踏着肆意潇灑的步伐,朝着遠方淩然的走去,他的頭,微微仰着,他的眼睛,望着這廣闊無垠的天空,他的嘴裡,發出了濃濃的感歎聲:“風雲即将大變,惡魔在劫難逃,老天呐,你終于要變了!
這麼多年了,你終于要換天了啊!
”
說着說着,楊天鶴就朗聲放肆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似含有一種詭秘的深意,整片京郊,都充斥着這豪放的大笑聲,荒野的寂靜,徹底被打破,空氣裡的氛圍,多了一絲詭異之氣。
夏初心怔怔的看着楊天鶴離去的背影,一時心緒複雜無比,她在短短時間内,像是經曆了一輩子的事,她在這一刻的心情,真是難以言表。
對于楊天鶴,她是心存感激的,同時,她又忍不住泛起一股同情之意,她覺得楊天嘯的笑聲裡,充斥的其實是無盡的痛苦和心酸,她猜不透楊天鶴這些話到底有着什麼特别的寓意,但她卻清楚的知道,相比于自己的悲慘,楊天鶴的慘,要深重的多。
楊天鶴不僅被自己的親弟弟耍弄了這麼多年,甚至他的妻子和兒子,都是被弟弟親手所殺,如今,他又親眼看到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死在他面前,這樣的打擊,确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或許也會像現在的楊天鶴一樣,變得瘋癫失魂,畢竟,他承受的事實的确是太殘忍太殘忍。
夏初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随即,她轉過身,看着那一座座墳墓,她的眼睛,又漸漸朦胧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開口,沙啞着聲道:“爸,你們在天之靈,也要保佑楊伯伯能夠早日康複!
”
說完這句話,夏初心便對着衆墳墓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她轉身,默然的離開。
經過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身邊的時候,夏初心忽然止住了腳步,她抿起唇,對着躺在地上的兩人,狠狠踹了兩腳,尤其是瘦猴子男人,夏初心忍不住多踹了幾腳,以洩她的心頭之恨。
踹完之後,夏初心才重新邁開腳,快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看着空蕩冷清的别墅,夏初心的心裡,又瞬間泛起了孤單凄涼感,這個家,已然失去了家的味道,偌大的房子,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孤魂野鬼,獨自飄零。
特别是,想到昔日别墅的熱鬧,對比如今的慘淡凄涼,夏初心更是感覺心如刀絞之痛,這個所謂的家,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殼,夏初心自己,也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她深深的看了眼空蕩蕩的大廳,然後,她便跑到了自己的房間。
鎖好房門,夏初心直接撲到床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把所有的情緒,都一次爆發了出來,她卸下了僞裝卸下了防備,袒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不管她有多理智多堅強,她終歸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死去的人徹底遠離了這個世界,活着的人,卻留下來承受一切的痛苦和折磨。
這麼多天了,夏初心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過去,懷念着曾經,她始終走不出這片痛苦的陰影,她沒辦法讓自己去面對可怕的未來,她多麼想要回到過去,回到最初的美好和無憂。
然而,今天這件事,卻是徹徹底底讓夏初心清醒了,她回不到過去了,她現在就是孤零零一個人,當豺狼侵犯自己的時候,她痛苦卻無助,她害怕,害怕極了,一個人面對危險的感覺,真的就像是被現實推入了一個永不見天日的深淵,那種恐懼,那種迷茫,那種孤獨,到現在都緊緊充斥着夏初心的全身各處,夏初心不知道,自己未來該如何走下去,她瘦弱的肩膀,能扛住那千斤的現實之重嗎?
一想到這,夏初心哭的更兇了,偌大的别墅,沒有其他生息,隻有夏初心撕心裂肺的哭聲。
另一邊,盛世大樓,董事長辦公室。
楊天嘯和武步凡,暫時回了Z國,處理一些近期堆積的事。
此時此刻,辦公室内除了楊天嘯和武步凡,還有另外兩個人。
這兩個人,便是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他們正帶着渾身的傷,鼻青臉腫的跪在楊天嘯的面前,面對楊天嘯一張冰山一樣的面孔,他們吓的渾身發顫,内心恐懼不已。
楊天嘯盯了兩人幾眼,随即,他便冷聲對着二人喝斥道:“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還有臉帶着一身傷回來!
”
瘦猴子男人聞言,立即開口辯解道:“二爺,我們倆一直不分黑夜白晝在那等着蘇炎的出現,從來沒有懈怠半分啊,也不知道楊天鶴怎麼就突然出來搗亂了,他一見到我們,就說要打架,我們倆也沒敢還手,這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
這些話,瘦猴子男人說的十分順溜,顯然,這是他預先想好的說辭。
西瓜頭聽了,也十分配合的附和道:“是啊二爺!
”
事到如今,西瓜頭也隻能配合瘦猴子把謊言說到底,否則,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但是,楊天嘯豈是那麼好唬弄的,他聽了二人的辯解,立刻冷哼了一聲,震怒道:“還敢在我面前狡辯,你們真以為,你們倆做的那點龌龊事,我會不知道嗎?
”
一聽到這話,跪在地上的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立即驚愕的瞪大了眼,他們的眼裡,滿是驚恐,他們都以為,這事隻要他們隐瞞不說,楊天嘯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可是,他們怎麼能想到,楊天嘯竟然早知曉了一切,這樣一來,他們就等于是在楊天嘯面前撒了大謊啊,這可是罪上加罪。
瘦猴子男人已經緊張的滲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心一直在猛顫,他不敢再多言,連忙向楊天嘯磕頭,惶恐道:“二爺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二爺饒命啊!
”
西瓜頭見狀,也立即猛地磕頭,戰戰兢兢道:“二爺饒命,我們知道錯了,二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
楊天嘯冷冷的看着二人,陰沉聲道:“盛世,永遠不需要蠢材!
”
話音一落,楊天嘯忽然就快速一閃,閃到了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的前面,他完全不給二人再開口的機會,直接伸出雙手,猛地打向了二人的天靈蓋。
頓時,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便定格了表情,消失了聲息,他們瞪着一雙眼,轟然倒在了地上,他們的呼吸,永遠的停止了。
楊天嘯像拍死兩隻蒼蠅一樣,毫不留情殺了瘦猴子男人和西瓜頭,随即,他徑直走到辦公桌旁,再從桌上抽出兩張紙,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雙手。
一邊擦拭,他還一邊看着躺在地上的兩個死人,一臉的厭惡。
将雙手都擦試幹淨以後,楊天嘯才扔掉了餐巾紙,然後對着一邊的武步凡冷聲下令道:“再派幾個腦子精明點的人繼續去守着那片墳地!
守到蘇炎出現為止!
”
聽到楊天嘯的吩咐,武步凡立即颔首,嚴謹道:“是!
”
楊天嘯說完這話,便滿眼深沉的看着前方,他的目光陰冷幽深,眼底藏着無盡的殺意,他的薄唇輕啟,冷言自語道:“我就不信,你蘇炎還真的能做到,永遠不去祭拜那群死人!
”
說完,楊天嘯便眯起了眼,眼底的殺意倏然迸射而出。
這個世界,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上演着各式各樣的紛攘和嘈雜,但,有一個地方,卻仿如脫離了這喧嚣的世界,一直處在無人打擾的安靜之中。
這個地方,便是被世人遺忘的,京郊水牢工廠。
從陳青帝下葬那天開始,蘇炎就呆在了這廢棄工廠,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待了多少天,他的世界,壓根沒有晝夜之分,也沒有時間的齒輪,他隻是一心一意沉浸在他武學的修煉中,外面的世界再風雲巨變,也影響不了蘇炎分毫,他對一切毫不知情,他也摒除了全部的雜念,他的頭腦和身心,隻有武術,隻有降龍十八掌。
到如今,蘇炎的武力提升已經飛躍到了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陳青帝的死,激發了蘇炎無限的鬥志,也激活了蘇炎不曾被發掘的潛能,他以他獨有的天賦,創造了練武的奇迹。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利用降龍十八掌,讓自己幻化成一條靈活的蛟龍,暢然翺翔在他的天空。
相信,在不久的某一天,蘇炎這條巨龍,就要沖破這無邊的天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