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與你在一起3
弄得上官靖羽險些覺得,自己将要臨朝聽政一般。
“可都聽仔細了?
”他放下筆,淡淡笑着。
她點了頭,“大緻明白。
”“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與你細說。
”他輕歎一聲,眉目間仿佛結着少許陰霾。
語罷,他隻是将她抱在膝上,一如既往的将下颚抵在她的肩頭,“此去東都,必定重兵守衛,我們與海
潤他們會在東都城外彙合。
”
“此前我已經交代青墨,可慢不可快,回去得太快,絕然不是好事。
”
“爺,你有事瞞着我。
”她扭頭。
他的下颚本就抵在她的肩頭,這一扭頭,不點而朱的紅唇剛好從他的臉上摩挲而過。
溫軟而帶着幾分酥麻的感覺,讓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揚。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羽睫撲在他的臉上,癢癢的,卻讓他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一些。
他還是保持這個這個動作不動,她卻瞬時懂了。
暗啐了一句“無恥……”,卻還是将唇老老實實的湊了上去,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
他這才道,“父皇的心思,不是常人可以懂的。
不過你爹卻深谙其道,太了解我父皇的心思。
”
“你是說,皇上早有安排?
”上官靖羽愕然,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在她的印象裡,皇帝雖然算不得昏庸,但--也絕非明君之列。
他貪慕女色,也好大喜功。
為修築皇陵,不惜大興土木,勞民傷财,甚至于将所有的負擔都加注在百姓身上。
苛捐雜稅,斂天下之财。
“你當父皇是瞎子嗎?
”他笑着松了手起身,“君心難測。
你知道為何父皇遲遲沒有廢太子嗎?
”
上官靖羽想了想,“是因為皇上念着先皇後?
”
“這是其一!
”他輕歎一聲,“先皇後陪着父皇東征西讨,最後還為父皇擋了一箭,才會導緻她的身子每況愈下,舊疾複發而死。
父皇心裡對先皇後是有愧疚的,但--不是對太子。
”
“更大的原因是父皇繼位後,太後娘娘在薨逝前下過一道懿旨,大朔根基不可動搖,将來不管太子所犯何罪,都不得廢太子。
”
“本來太後死了那麼多年,倒也可以作罷,偏偏這道懿旨上頭蓋着龍鳳印,父皇若想違背那就是不孝。
大朔以孝義治天下,父皇怎麼可能讓自己背負如此罵名?
”
“所以,在太子沒有冒天下之大不韪之前,父皇是絕對不會廢太子。
就算有念頭,那也隻是個念頭。
”
“但如今,可就不同了。
”
上官靖羽倒吸一口冷氣,“老子算計兒子,兒子又算計老子,一個個算計到死。
”她忽然遲疑了片刻,“那你說,太子與皇上,誰更勝一籌?
”
重錫輕咳一聲,不緊不慢道,“打賭?
”
“賭什麼?
”她扭頭看他,莞爾淺笑。
“一人賭一個願望。
”他道。
想了想,似乎也不吃虧,上官靖羽這才點頭,“好!
你賭誰?
”
“我賭父皇赢。
”重錫牽着她走到梅花樹下,饒有興緻的撥開她的鬓間散發,“嗯?
”
“太子爺不是已經控制了東都嗎?
皇上手中無兵,何以你還會覺得皇上勝算大?
”上官靖羽蹙眉,連她爹都不知去向,避開了太子爺的搜捕,可想而知,局面會有多緊張。
他隻笑不語。
“好了,每回争執你總要讓着我,若然不願說便直接不說話。
”上官靖羽長長吐出一口氣,“算了,那我不問。
”“其實想想,橫豎你是我的,與你争執作甚?
赢了是我的,輸了也是我的。
可是你輸了總要生氣的,與其惹你生氣,還不如我輸。
輸給你又有無妨,沒教你心傷,吾心足矣。
”他握緊她的手,說得雲淡風輕
。
她輕笑,“你是養蜂的吧!
”專釀蜜!
他一愣,“呆子。
”
她一拳捶在他兇口,轉身往屋内走去。
夜裡,他做了菜,兩人秉燭進餐,安靜得猶如尋常人家的夫妻。
沒有俗世紛擾,也沒有恩怨糾葛。
燭光下,隻有一個你,隻有一個我。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永遠這樣?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煞有其事的問。
他道,“等着哪日我八擡大轎的來娶你,就會有。
”“你可别忘了,我如今的身份,是你二嫂子。
”這話剛出口,重錫握筷子的手瞬時一僵,繼而揚眸看她。
他的睫毛格外的長,風過燭火,火光搖曳中,在他的臉上落下參差斑駁的剪影。
那濃郁不散的灰色,
帶着幾分幽邃難測。
“很快就不是了。
”他凝眸望着她。
上官靖羽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
“意思是,婚約會很快取消。
”他放下筷子,“曆經此事,也許我們都會有改變。
不管是好是壞,阿靖,相信我。
”
她握住他的手,“好。
”
他點頭,“那就沒事。
”
隻是燭光下,他的面色不太好看。
俊彥有些微白,襯得眉心的朱砂帶着幾分妖豔的詭異,讓她有種不難以言表的不安。
安安靜靜的世界裡,聽着彼此的心跳,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可是誰也沒有跨過最後的底線。
他外表何其潇灑恣意,但是骨子裡,卻也還是有幾分迂腐。
若她不能名正言順的跟自己在一起,他是斷不會讓她背負失節之名。
在大朔,女子失節可是死罪。
理當遊街示衆,遭百姓唾棄辱罵,最後綁縛在菜市口三日暴曬雨淋,若是沒死,那便是萬幸,才能放歸家中。
但是家裡人,是萬萬不會收留這樣的女子,是故到了最後,總是悲劇居多。
更有甚者,直接浸了豬籠。
她扭頭望着身邊的他,前世他們是夫妻,是故房中之事也不少。
但是如今他們依舊相愛至深,卻--要防着最後一道防線。
因為此刻,他們男未婚女未嫁,心裡别提多别扭。
“爺。
”她低低的喊了一句。
“嗯?
”他伸手攬了她入懷。
她能感覺到他身子微微的發燙,但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隻是以手捋着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