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與你在一起4
“爺。
”她又喊了一聲。
他幹脆翻個身對着她,直接把她按在懷裡,聲音帶着異樣的暗啞,“别說了,睡吧,明兒還要趕路。
”
鼻間嗅着他熟悉的氣息,聽着他兇腔裡極力遏制,卻還是有些失常的心跳,上官靖羽幹脆單手撐着太陽穴,支起身子低眉看他,“爺,你就沒什麼感覺嗎?
”
重錫“嗯……”了一聲,抓過被子裹了自己,背過身去,“感覺--有點困。
”
她蹙眉,扳過他的身子,直接趴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上,“真的沒有别的?
”
他擰眉,“你知道的。
”
見狀,她如惡作劇成功般笑吟吟的躺回他的身旁,而後以手肘抵了抵他的脊背,“哎,你跟我說說,以前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
“太嚣張。
”他脫口而出。
那年她剛剛及笄,風華正茂,最喜歡坐着馬車遊長街。
因為身份太過尊貴,她是絕不會輕易走下馬車,免教外人瞧見自己,失了相府的顔面。
偏偏那一日,蕭東離的馬車與她長街相遇,她愣是讓他給自己讓道。
因為不知馬車裡坐着的是她,青墨自然不肯相讓。
結果……
她笑出聲來,“我直接讓車夫撞過去,誰知道馬驚了,反倒是你救了我。
你當時還說我來着,那話我一輩子都記得。
”
聞言,他幹脆坐起身來,“那話我收回。
”
上官靖羽幹脆站在床上,學着素顔那樣叉着腰,“言出必踐大丈夫,舉手反悔是小人。
”
他仰頭看她,眉頭微皺,“我說,真不該救你,救你也是個麻煩。
”
她點頭,嫣然輕笑,繼而蹲下身子雙手抱膝,“是挺麻煩的,我爹是丞相,論身份你是皇子,我爹比不上你,但是呢--他的權力比你大。
算起來,你有事還得求着我。
”
音落,他直接挂了她一個鼻子,“那你知不知道,你爹這丞相也隻是表面風光?
”
上官靖羽驟然蹙眉,“什麼意思?
”
重錫也不多說,隻是将她攬入懷中,“别想太多,也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靖,很多事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不願說,而是不能說。
很多事,并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
“爺,你是怎麼來的?
”她依偎在他懷裡問。
他笑,“不是說了?
我等了你一碗孟婆湯的時間。
”
她擡頭,試圖用唇去觸碰他的唇。
他的眉頭皺得愈發深了些,“我會忍不住。
”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好了,不逗你。
”
他圈住她,同被而眠。
隻是将她藏在懷裡,以颚抵着她的發髻,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她是有些累了,暖心的睡了過去。
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因為他會說,凡事我有,我在!
恩,在就好。
夢裡,她看見了戰火彌漫的場景,刀光劍影。
到處充斥着厮殺聲,充斥着濃郁的皿腥氣,漫無邊際的硝煙,鮮皿沒過了鞋背。
她站在那裡,冷風吹過她的裙袂,她看見不遠處的蕭東離渾身是皿,鮮皿沿着他的胳膊不斷往下淌。
她看見他顫抖的手,握着冷劍,身後千軍萬馬越來越近。
蓦地,萬箭齊發。
她想喊,可是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咽喉裡。
他卻回頭,含笑的道了一句,“阿靖,等我--”
“啊--”一聲驚叫,上官靖羽駭然彈坐起來,整張臉慘白如紙。
這個夢太真實,真實得讓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渾身上下無不被冷汗浸透。
身邊的床褥空了,外頭的陽光極好。
視線在觸及窗口的那一瞬,她的瞳孔猛的一縮,待适應了強烈的光線,才算想起來這是農家小四合院。
“蕭東離!
”她掀開被子,瘋似的沖出去。
挨個房間的找過去,赤着腳,顧不得地面的冰涼。
及至在廚房裡,她看到了那個忙碌的身影。
哽咽着站在門口,她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将筷子擺好。
“光腳也不怕凍着?
”他面帶愠色,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二話不說帶回房。
“我做了個夢,夢見你鮮皿淋漓。
”她被他放在床沿,看着他親手為她穿上繡鞋,這才嗫嚅着開口。
他的手稍稍一怔,繼而擡頭望着她一笑,“呆子。
”
相見若不見,動如參與商。
啟程離開香葉鎮的時候,上官靖羽忽然不舍,這個農家小院竟然有了家的溫馨。
如果能永遠留在這裡,該多好?
可是,永遠有多遠?
她不知道,他知道。
東都已經亂作一團,皇宮内外重兵防守,太子爺直抵皇宮,限皇帝三日之内寫下退位诏書,并搜遍全東都圍捕蕭東銘和上官鳳,卻還是一無所獲。
連傅家都被包圍控制,所幸傅家獨子傅少鴻不知所蹤。
事實上,在事發當日,湯伯就已經将傅少鴻和芙蕖藏在禦羽山莊的地窖裡。
那裡有足夠的水和幹糧,就算躲上大半年,二人都不會有事。
禦羽山莊已經被人搜遍了,除了空蕩蕩的院落,太子爺連半個鬼影都沒找到。
聽着上頭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傅少鴻道,“估摸着又在換崗了。
”
芙蕖點頭,“所幸小姐沒回來,否則還不定會怎樣。
”聽得這話,傅少鴻蹙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整日惦記着你家小姐,有師父在外頭,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還不如想想我們,難不成還要你我在這裡洞房花燭,生兒育女,最後才重新帶着一群小不點出現在
大家面前?
”
聞言,芙蕖一怔,面色瞬時紅到了耳根,“胡說什麼?
”
傅少鴻挑眉,一把将她拽入懷中,“要用事實證明嗎?
”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
”芙蕖又急又氣,用力推開他,“你聽上面的,太子爺掌控了整個東都,隻怕丞相府也難以幸免。
”“别說丞相府,就連我們傅家--也完了。
”傅少鴻松開手,面色少有的濃重。
坐在床沿,翹着二郎腿,他擡頭看着芙蕖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省點力氣吧,如今就算出去也沒用,不管是你還是我,都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