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2)
辰宿如此性子,也都是蕭東銘平素給慣出來的。
“二爺讓你進屋,外頭冷,怕你凍着。
”風烈想要攙起辰宿。
哪知辰宿随即拂袖,因為虛弱,因為這個動作險些撲倒在地,好在雙手快速撐住了地面,才算穩穩跪定。
他微微喘着氣,唇色素白,眸色微暗,“我犯了錯,犯了二爺的忌諱,跪在這裡也是應該。
”
他垂眉,不教人看清眼底的凄婉之色。
風烈緩步離開。
一雙華貴的靴子立于辰宿跟前,有熟悉的聲音從上至下傳來,“打算跪死在這裡嗎?
讓你起來為何不聽?
這般倔強的性子,都是我太慣着你!
”
辰宿委屈的抽泣了一下,“請二爺責罰。
”
蕭東銘蹙眉,“禁足數日,還不夠嗎?
”
語罷,他冷哼兩聲,負手而立,“起來。
”
口吻不容置喙。
辰宿垂着頭起身,“多謝二爺。
”
“還生氣?
”蕭東銘問。
辰宿搖頭,“二爺如果沒有别的吩咐,辰宿這就告退。
”
“這麼急着走,還說不生氣?
”蕭東銘握住他的手,“這麼涼?
”語罷,便拽着他往房内走,及至暖爐處拉着他坐下,“這邊暖和,若是受了風寒,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
“風寒才好,才能讓爺惦記着。
”辰宿低低的嗫嚅。
蕭東銘一怔,“說什麼傻話。
”
辰宿不語,依舊低着頭。
“擡頭。
”蕭東銘道。
聽得這話,辰宿才算稍稍擡頭,素白的臉上,那種略帶嬌羞的神色,比之尋常女兒家更加我見猶憐。
他定定的望着蕭東銘,眼底噙着淚,唇瓣緊抿。
宛若萬千言語,盡在無語哽咽中。
“瘦了。
”蕭東銘蹙眉,“以後别犯傻,我有自己的大事要做,不可能陪着你胡鬧。
你若還想跟着我,便守好自己的本分。
爺這心頭,自然有你的位置。
若你不願再跟着我,大可離開,我照樣能讓你下半輩子
衣食無憂。
”
辰宿紅了眼眶,“我不會離開二爺的。
”
蕭東銘撩開他散亂的發髻,“我喜歡聽話懂事的,明白嗎?
”
“明白。
”辰宿點頭。
清淺吐出一口氣,蕭東銘起身,“到底還是你泡的茶水最合我心意,回來吧!
”
“謝二爺。
”辰宿哽咽着。
蕭東銘頓了頓,别有深意的瞧了辰宿一眼,“另外,我不得不再說一遍。
二王府與上官家的婚事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上官靖羽不管走到哪兒,不管我如何待她,她都是二王府的王妃。
”
“辰宿明白,再也不會吃這樣的飛醋。
”辰宿輕輕抽泣兩聲。
聞言,蕭東銘以指挑起他精緻的下颚,那張比女子更為嬌豔面頰,此刻被爐火熏得,泛着微微的绯色。
眸若含情,唇瓣微張,欲說還休的表情,可謂撩人心扉。
溫柔直視辰宿迷離的雙眸,蕭東銘有些晃了神。
到底是多年跟在身邊的,那種骨子裡透着的情誼,絕非尋常人可以明白。
吻上辰宿的薄唇,舌尖相抵。
唇齒相濡的瞬間,蕭東銘的手已經死死扣住了辰宿纖細的腰肢。
辰宿的口中,難以抑制的發出一聲嘤咛,配合着蕭東銘唇瓣上的輾轉,雙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脖頸。
溫柔鄉,迷情冢。
“二爺,我今晚,可以留下嗎?
我想要……”辰宿低低的問,嬌柔得如同未出閣的姑娘,面色绯紅,一雙桃花水眸,似笑非笑。
蕭東銘一笑,“小妖精。
”
外頭,風烈松了一口氣。
二爺近來焦躁,還是需要人陪在身邊的。
這辰宿雖說……但是誰讓他家二爺,就好這一口呢!
不過最近二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對着辰宿如此,怎的對着上官家的丫頭也好似……
風烈想不明白,二爺到底喜歡男色?
還是喜歡女色?
--。
鎮國将軍府。
同桌而席,傅老夫人笑道,“少鴻今日難得在家陪我這老太婆吃飯。
”
傅少鴻讨好的笑着,“那少鴻以後天天回家陪奶奶吃飯,逗奶奶開心。
”
“這小子!
”傅老夫人道,“我知道,外頭花花草草多得是,這府裡頭對着我這麼個老太婆确實無趣得很。
哪日府内也有花花草草,留得住你,你這話才算能應驗。
”
聞言,傅少鴻眸色一轉,“奶奶這話的意思是……”
“少鴻,你年歲也不小了,早前你爹說男子漢大丈夫,功未成名未就,不該早早成親定心。
可我倒是覺得,成家立業,應該先成家後立業。
”傅老夫人看了身邊的丫鬟靜兒一眼,靜兒快速的退了下去。
傅少鴻不是傻子,老太太打着眼神,他豈能看不出來。
隻不過,他沒明白,老太太到底要做什麼,是故才會按兵不動。
“奶奶看上了誰家的姑娘?
”傅少鴻試探着問。
傅老夫人笑了笑,“你這小子,奶奶這是為你好。
這少奶奶的位置,你自己來選。
何況你爹還在邊關,也就不急于一時。
但是這側室嘛,倒是可以多幾個。
咱們傅家就你這個獨苗,你該負起開枝散葉的責任
。
總不能讓奶奶臨了臨了的,連曾孫子都看不到吧?
”
“奶奶長命百歲,何必如此着急。
”傅少鴻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若換做以前,他定然是一口應允的,畢竟是個側室。
不管喜不喜歡,納入後院,好吃好喝待着就是。
哪日生個孩子,也算交了差。
可此刻,他竟有種說不出的反感。
“你放心,旁人你也許不願,但是她,你肯定是喜歡的。
”傅老夫人和善的笑着,“彼此熟悉,也不會那般拘謹,将來相處起來,想必會更好。
”
傅少鴻凝眉,“奶奶是指誰?
”
傅老夫人也不說破,隻是笑道,“喏,來了。
”
音落,傅少鴻随着老太太的視線往門外看去。
一襲豔麗的錦衣,上頭繡着與白日裡的荷包同種相似的纏枝荷花,花開嬌豔,襯得女子的容色更加嬌豔。
恭行踽步,眉目含笑,瞬時柔情萬種。
燭光下,紅顔得體,盡顯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