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阿靖,我們的時間不多(1)
心裡卻是腹诽了千萬遍,這對主仆,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個兩個都是罵人不吐髒字,而且……專門拿她調侃,早晚有一天非得讓他們嘗嘗厲害不可。
哪知前頭的青墨好似長了心眼,竟道,“素顔姑娘,你若是真生氣,你就去找上官姑娘的麻煩,這樣的話公子就能傷心欲絕了。
”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找阿靖麻煩。
”素顔鼓着腮幫子。
“哦……”青墨恍然大悟般的點頭,“那你就憋着吧,隻是别找我麻煩,我這廂是主子有命奴才從命。
”
素顔恨不能一口咬在他的脊背上。
看看這對主仆,風涼話一個比一個說得漂亮。
策馬立于小土坡上,遙望着燃燒得正旺的義莊後山,上官靖羽抓緊了馬缰,“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和素顔還不知會怎樣。
”
身後,他單手環住她的脖頸,“不會有事。
”
“你何以如此肯定?
”她問。
他忽然啃住她的耳垂,一陣酥麻引得她瞬時一個激靈,險些一頭栽下馬背,所幸被他快速撈住腰肢,才算又穩穩坐定。
微微喘息,她的手肘用力撞向他的兇口,“作甚!
”
他的口吻略帶揶揄,“你不就是想套我的話嗎?
拐着彎問我有關千寂之事。
”
她咬唇不語。
“拿什麼換?
”他問。
她仰頭盯着他的下颚,“你想要什麼?
”
“你說呢?
”他低頭看她,這一低頭,視線剛好能從她雪白的脖頸處滑下去。
那一瞬,她看見他眉頭微蹙,咽喉處止不住的吞咽了一下。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上官靖羽急忙端正坐姿,“你那一肚子的壞水,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隻不過,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你若開口,我也未必給得起。
”
“親一下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
上官靖羽駭然驚住,“你說什麼?
”
她為何從未見過他如此流氓的習性?
一貫的溫潤和儒雅,一貫的卑謙識禮去哪兒了?
怎的今晚好似變了一個人,哪裡不對勁嗎?
是因為方才千寂抱了她一下,所以他……
難怪千寂說他,小氣!
瞧不見倒也罷了,瞧見了,自然是要計較的。
是這個意思?
“我也可以不問。
”她撇撇嘴,不肯答話。
“嗯,那也好,不過東都城你怕是回不去了。
”他沒頭沒腦的說着。
上官靖羽一怔,“為何?
”
重錫挑眉看她,眉心朱砂灼灼,雙眸幽邃莫測,但--就是不說話!
青墨與素顔都在遠處站着,倒也沒往這邊瞧。
所以--上官靖羽隻好深吸一口氣,快速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忙道,“說。
”
“因為太子爺。
”他答。
“然後呢?
”
他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無辜模樣。
上官靖羽咬咬牙,又啄了一下他的唇,“說啊!
”
“太子必反。
”隻是四個字,卻讓上官靖羽的身子驟然僵在那裡,仿佛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冰冷起來。
太子将反,首當其沖是皇宮,其次是--上官家!
“你沒開玩笑吧!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
仿佛解了氣,他單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脖頸,從身後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懷裡,“聽着,這不是開玩笑。
這也是我為何會回來的原因!
隻要拿到賬簿,太子爺必反。
你可知道,這賬簿上将記載着
籌辦問心庵的大小事宜,那都是要腦袋的東西。
”
“早前有問心庵,有李賀手上的東西,太子打算逼宮,要挾衆臣為己用,想逼着父皇禅位,讓他自己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
”
“可如今李賀已經在我手上,與太子而言,想要拿到李賀手中的東西來要挾衆臣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到了現在,他唯有兵行險招,兵變奪位。
”
“你該明白,太子想要皇位,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父皇想要廢太子,更是想來已久。
隻是,少了最後的證據。
”
“隻要玉龍府的賬簿到了父皇手裡,别說太子之位,隻怕太子性命難保。
”
上官靖羽蹙眉,“虎毒不食子。
”
聞言,重錫深吸一口氣,繼而是弟弟的冷笑,“可他,不止一個兒子。
殺了一個謀朝篡位的,才能穩固自己的江山。
”
“這世上,别人的兒子做了錯事,父親罵一頓、打一頓,哪怕關起來、送出去都有可能,但--唯有你們的爹,動辄皿流成河,動辄殺妻滅子禍連九族。
”上官靖羽隻覺心寒。
人情涼薄至此,這令人欣羨的皇家富貴,又有什麼好。
他苦笑,“那你覺得對于謀逆之人,身為君主該如何做?
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還是放虎歸山留後患?
”
她啞然失語。
猶豫了半晌,竟是帶着幾分輕顫,“若有朝一日,你得了江山,你覺得該如何做一個好皇帝?
”
“為時過早,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想。
”他一笑了之。
她蹙眉,為何要她去想,分明是她問他的。
“可是我爹在東都。
”上官靖羽道。
重錫深吸一口氣,“你爹?
你一個弱女子,大軍尚且抓不住,何況你爹?
他就不必你來操心,論老謀深算,誰都不及他。
”
她仲怔,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頭,素顔與青墨已經策馬過來。
“阿靖,何雲那老小子想弄死我們,我不打算跟何書成客氣了。
”素顔切齒道,“旁的我不管,這禮尚往來我還是懂的。
”
上官靖羽點頭,“随你處置。
”
素顔扯了唇冷笑,“何雲!
燒不死本姑奶奶,姑奶奶就讓你追悔莫及!
”
音落,四人直奔西山破廟而去。
西山破廟内一聲歇斯底裡的慘叫,聽得院外的上官靖羽頭皮直發毛,整個人都顫了顫,“素顔她?
”
“不必管了。
”他無奈的搖着頭,勒緊馬缰,“橫豎死不了就對了。
”
她想下馬,卻見青墨急急忙忙的過來,雙肩微微一聳,“廢了。
”
“廢哪裡?
”她顧自呢喃一句。
“想看?
”重錫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