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他若死了,我來陪葬(2)
“爺,我舍不得。
”她哽咽着,适時将自己埋進他的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落淚。
可蕭東離是誰,她的一舉一動豈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隻是,既然她不願教他看見,他也權當沒看見。
聞着她的發香,吻着她的耳垂,将小小的她塞進自己的懷裡。
他自言自語着,“爺的兇襟很小,小得隻夠塞下一個你,再也容不下别的。
”
她身子一顫,咬着唇才沒有哭出聲來。
卻是将他抱得更緊,以此來抑制自己的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恨不能将她融在懷裡。
“你帶我去吧!
”她還是那句話。
聽得她低啞的聲音,帶着濃烈的哭腔,蕭東離還是狠了心搖頭,“等我回來。
”
“爺?
”她擡頭,淚眼朦胧。
他低頭,覆上她的唇,沒有再放開。
唇齒相濡,婉轉纏綿,帶着苦澀的滋味,讓彼此都記住這味道,這溫度,這溫存。
她的淚沿着面頰緩緩而下,他吻上她的唇,吻上她的眸。
是誰說,相愛相守不分離?
是誰說,此生負盡天下不負卿?
問蒼穹,時光一去何時歸?
君問歸期未有期,獨剪燭心到天明?
她抽泣着,揪着他的衣襟,雙肩止不住顫抖。
他繃緊了身子,咽喉處,生生咽下屬于自己的艱澀。
明日便要出征,今夜卻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我--送你回去。
”他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不想回去。
”她站在門口,邁不動步子。
他一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
她驚懼擡頭,死死盯着他的臉,手心涼得厲害。
似乎意識到自己吓着她了,蕭東離深吸一口氣,“芙蕖丢了,總不能連相府小姐也跟着丢了吧?
”
“我想留下來。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我想跟你在一起。
”
蕭東離笑得微涼,“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阿靖,别鬧,那對你沒好處。
”
“有什麼後果,我自己承擔。
”她擡頭,眸色堅毅,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藥丸,“要麼你吃,要麼我吃?
或者你--你心甘情願。
”
“别鬧,回去吧!
”蕭東離握緊她的手,她卻直接将藥丸塞進嘴裡。
但她的速度哪裡及得上他,藥丸早已落在了他的手中,瞬時化為粉末。
她定定的望着他,眼底噙着淚。
“你也害怕,對不對?
”上官靖羽望着他,“那隻是一顆糖丸,不是什麼--什麼藥。
爺,你也在害怕,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去?
咱不去,行不行?
你帶我走,我跟你走。
什麼上官家,什麼皇室皇子,就随風
散了吧!
”
蕭東離沒說話,隻是凝了眸看她,那眼神銳利得,幾乎能刺透靈魂。
“爺,你說話,你說話啊!
”她哭出聲來。
“此去生死未蔔,我不敢讓你一人承擔後果。
”他終于說出話來,音色沙啞。
上官靖羽淚如雨下,“你生,我等你。
你死,我也跟着你。
”
前世,他們沒有孩子,今生,她也不抱希望。
可是此刻,她卻期盼着奇迹。
“爺,我們、我們會不會有孩子?
”她哭着問。
他的身子一震,握着她的手卻是輕輕一顫。
便是這一顫,讓上官靖羽陡然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蕭東離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到底,上官靖羽還是被蕭東離送回了丞相府。
離别,沒什麼好看的,看得多了,會更心疼。
他并不希望上官靖羽來送他,離别真的太殘忍。
可是看不見她,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别離那麼久。
上官靖羽站在那裡,看着蕭東離一去不回頭的背影,那般的清冷。
下弦月,月如鈎,寸寸斷人腸。
她想着,等着蕭東離走了,她一定要學會騎馬。
等着學會了騎馬,她就去邊關找他。
走,也要走到他的身邊。
她不願離他太遠,更不願離他太久。
爺,你等我,我一定能學會騎馬。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轉回房間。
站在院子裡,她稍稍一怔,房間裡的燈亮着,莫不是芙蕖回來了?
心頭一喜,上官靖羽加快腳步,急忙推門而進,“芙蕖?
”
開門的那一瞬,上官靖羽愣在那裡。
房間裡站在密密麻麻的人,像是府中的護院,但都是生面孔。
上官靖羽想着,這些大抵都是爹的心腹。
桌案旁端坐在上官鳳,一側立着管家。
這陣勢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你找芙蕖?
那丫頭去哪兒了?
”上官鳳抿一口茶,而後蹙眉打開了杯蓋,裡頭似乎空了。
見狀,管家急忙端着杯盞出去,許是重新去泡茶。
上官靖羽蹙眉,他們怕是在這裡等了有一會。
随即上前行了禮,“爹怎麼來了?
”
“這話該我問你,你去哪兒了?
”上官鳳冷眸。
“吃完晚飯,出去消消食。
”上官靖羽道。
上官鳳冷笑,“消食要到半夜三更才回來?
還要夜夜都出門?
阿靖,素日别人說什麼,爹都不信,可是今日親眼目睹,你還有何話說?
”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爹看到了什麼?
”
“三皇子。
”上官鳳切齒,忽然拍案而起,“你竟然跟三皇子厮混!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三皇子是你的皇弟,你如今是他的二皇嫂。
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可知……”
“皇上早就知道了。
”上官靖羽格外平靜,“不但皇上知道,二皇子也是知情的。
所有人都知道,怕是唯有爹不知道。
或者說,爹一直在自欺欺人。
”
上官鳳冷然,“你說什麼?
皇上也知道?
”
“爹以為三皇子為何會出征?
”上官靖羽面無波瀾,“何況--爹如何斷定,我一定會嫁給二皇子?
”
“皇命在身,不嫁也得嫁。
”上官鳳嗤冷。
聞言,上官靖羽長長吐出一口氣,“在爹的心裡,天家富貴,真的比女兒的終身幸福還重要嗎?
”
上官鳳冷眉,不語。
房内靜悄悄的,上官靖羽低頭苦笑,“爹,我說過,我不想嫁。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于我而言,二皇子便是喬木,非我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