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滑脈(2)
甲輕歎:如此一來,幽州豈非孤立無援?
乙搖頭:誰說不是呢?
要怪,就怪三皇子沒有一個得寵的母親。
甲一怔:三皇子的娘是誰?
乙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不就是當年被賜死的餘昭儀嗎?
甲似乎真的不知道,想了良久問道:哪個餘昭儀?
乙嗤了一聲,壓低聲音:不就是十一王爺的……
那人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驚道:難怪難怪!
難怪啊!
難怪皇上不出兵,原是--原是有這層關系在内。
素言扭頭望着面色素白的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不說話,隻是淡然自若的從桌邊走過去。
外頭陽光極好,身子卻涼得厲害。
那三個難怪,讓她的心都被寒透了。
望着天,望着刺眼的陽光。
她隻覺得自己的世界漸漸的灰暗下來,身子冷得厲害。
“我自己走走吧!
”上官靖羽沒有上車,隻是安安靜靜的走在長街上。
那一刻,她渴望看見那個白衣翩遷的男子,額前金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抑或是那個端坐輪椅,眉心一顆朱砂如皿,漫不經心擺弄着他最心愛的玉蠶絲,而後擡頭憂郁的望着她,道一句,我想你了,你可
曾想我?
可現在--終究還是她一人獨行。
一個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颀長的身影黑壓壓的遮去了所有的陽關。
四下的氣溫陡然驟降,那是一種不怒自威的威懾力。
她擡頭,迎上的是年世重沉冷的眸,“好巧。
”
“不巧。
”上官靖羽蹙眉。
想見的人,怎麼樣見不着,不想見的人,走哪兒都能順路碰見。
“近來不太平,怎的一個人出來。
”年世重問。
上官靖羽扭頭看一眼,快速跳下馬車,疾步上前的素言,冷笑了兩聲,“我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
素言冷冽的看了年世重一眼,這才緩了口吻朝上官靖羽道,“小姐,路上人多,還是上車吧!
”
這路上本也沒有多少人,隻不過有些人是多餘的,才會顯得人多。
上官靖羽點頭,轉身就走。
“上官靖羽。
”年世重不冷不熱的喊了一聲,“你就不想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嗎?
”
“話無好話,何必多聽多煩惱?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告辭。
”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在乎三皇子的生死。
”年世重站在那裡。
羽睫微微垂落,揚起的那一瞬,眸色冰冷。
她冷然轉身,直面年世重,“為何每個人都要來逼我?
他的生死,無需你們在乎,我來在乎就好。
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奉陪到底。
”
年世重冷笑兩聲,“是嗎?
眼睜睜看着他死,也做得到。
”
“是。
”上官靖羽切齒,“就不必年大将軍費心了。
”
“很好!
”年世重深吸一口氣,“我還是那句話,若需要我幫忙,老地方。
”
“不必!
”上官靖羽上車就走。
素言撇撇嘴,瞪了年世重一眼,驅車快速離開。
“小姐,你别信他。
”素言道,“什麼大将軍,我瞧着眉目不正,定然不是個好東西。
他說能幫小姐,估摸着也是糊弄你。
小姐,你可千萬别上當!
”
車内沒有聲音。
素言愣了愣還以為上官靖羽生氣了,又道,“小姐你别生氣,為這樣的人傷身,不值當。
那年世重的妹妹如今是二王府的皇妃,聽說近期二王府開始了張燈結彩,保不齊就快要成親了。
這樣的人,咱與他沒
話可說。
小姐,你莫生氣,惡人自有天收。
”
車内,還是沒聲音。
素言蹙眉,随即勒着馬缰,轉身便掀開了簾子。
上官靖羽靠在車壁上,雙眸緊閉,好似睡着了。
可那張臉毫無皿色,看上去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小姐?
”素言低低的喊了一聲。
上官靖羽沒有回應。
“小姐,你别睡,車上涼,萬一凍着了怎麼辦?
”素言鑽進車内。
可是上官靖羽似乎睡得熟了,沒有半點反應。
素言心頭一慌,急忙伸手去探上官靖羽的額頭,懷疑是不是受了風寒之類的。
可是額頭并不燙,似乎沒有發燒。
想了想,近期小姐也沒有風寒症狀,不太像染了風寒。
“小姐?
”素言伸手推了推上官靖羽。
哪知上官靖羽直接朝着前頭,一頭栽下去,驚得素言慌忙上前抱住上官靖羽。
該死,小姐昏迷了!
“小姐?
小姐?
”素言連喚幾聲,都未見上官靖羽有蘇醒的迹象。
糟了!
素言将上官靖羽放平在車中,褪下自己的外衣覆在上官靖羽的身上。
想了想,還是趕緊回相府找大夫為好。
可是剛剛勒緊馬缰,素言突然猶豫了。
腦子裡神使鬼差的,冒出芙蕖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眉睫凝起,素言愕然盯着身後的上官靖羽,難道是芙蕖那些話--成真了?
不是吧?
!
想了想,素言覺得,不能把昏迷的上官靖羽帶回去。
一轉頭,直奔芙蕖的住處。
當芙蕖聽得上官靖羽昏迷,當即慌了神,緊忙讓長工去找了大夫過來。
這裡地處偏僻,尋常不會惹人注目。
望着床榻上面如白紙,昏迷不醒的上官靖羽,素言第一次不知所措。
上官靖羽的身子一直無大礙,好端端的怎會暈厥?
“大夫來了。
”芙蕖引着大夫進門。
想了想,素言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以防萬一是絕對有必要的。
“怎麼樣?
”芙蕖問。
大夫扣着上官靖羽的腕脈良久,而後扭頭望着芙蕖和素言,“你們是她什麼人?
”
素言忙道,“這是我家小姐。
”
“這--”大夫有些猶豫,許是見到這院子都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輩,而無男子。
所以心下有些躊躇,若是未婚女子--事關名節,自然要小心為上。
“說啊,我家小姐怎麼了?
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素言慌忙出去荷包,将銀子塞進大夫的手裡,“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小姐到底怎麼了?
”芙蕖忙問,“大夫,這兒都不是外人,你隻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