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她的心驚膽戰(1)
大夫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道,“這位小姐有了滑脈。
”
芙蕖蹙眉,下一刻,眉頭駭然揚起,“你說什麼?
滑脈?
也就是說小姐、小姐跟我一樣?
”
素言死死盯着芙蕖隆起的小腹,突然推開了大夫,手輕輕覆在上官靖羽的小腹處,“你們是說,小姐、小姐有了小少爺?
”
那一瞬,素言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整個人劇烈顫抖,“是不是真的?
沒有誤診?
你确定、确定我家小姐有了身孕?
”
大夫重重點頭,“老夫從醫數十年,這喜脈不喜脈的,自然是輕而易舉就能辨别。
胎像穩定,是個好兆頭。
”
素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境,是歡喜還是擔憂,應該算是喜憂參半吧!
芙蕖塞了不少銀子,一則為了讓大夫保密,二則讓大夫留下了保胎藥。
“小姐該怎麼辦?
”素言扭頭望着芙蕖,“姑爺沒回來,小姐又有了身孕。
如今--如今的局面,援軍之事還未解決,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小姐的身上。
我怕小姐承受不住。
”
“她會很堅強。
”芙蕖拍着素言的肩膀,坐在床沿,為上官靖羽捏好了被角,“我從小跟在小姐身邊,她的性子我都看在眼裡。
如今有了這個孩子,她會變得更堅強。
這些,都是小姐教會我的。
”
素言紅了眼眶,“等小姐醒了,該怎麼告訴她?
”
“直說吧!
”芙蕖道,“我們誰也瞞不住她。
小姐太聰明,也最恨别人騙她。
”
素言點了頭,“那這件事--”
“此事不可外洩,那麼多人對丞相府虎視眈眈,小姐會成為衆矢之的的。
”芙蕖抿唇,“尤其是二皇子。
”她頓了頓,“以二皇子的性子,若是知道小姐有孕,隻怕會下狠手。
”
得不到就毀掉,高高在上的男人,充斥着男兒本身所具有的一種欲念。
皇帝尚且如此,那麼二皇子,自然也不會例外。
素言蹙眉,“二皇子,會殺了小姐嗎?
”
芙蕖一怔,心下一窒,“或許、或許會吧!
”
畢竟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凡事,還是等上官靖羽醒來再想辦法。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上官靖羽勢必會護其周全。
這幾個月倒也罷了,可是日後呢?
日後肚子慢慢大起來,如何瞞得住?
芙蕖與素言面面相觑,誰都不想不出以後該怎麼辦!
上官靖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好累。
四周黑漆漆的,一眼望去伸手不見五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試着喊了一聲“爺……”,卻驚覺自己竟身處戰場。
千軍萬馬眼前過,飛沙漫天皿飛濺。
下一刻,她忽然看見天空中出現黑壓壓的一片,羽睫驟然揚起。
那竟然是箭雨如潮,萬箭齊發。
一聲驚呼,上官靖羽從噩夢中驚心,第一時間伸手去摸自己的兇口。
疼,鑽心的疼。
夢得太真,連自己身處夢中也不自覺。
“小姐?
小姐這是怎麼了?
”素言慌忙端着一杯水過來,“小姐做噩夢了?
沒事沒事,素言在這,小姐很安全。
”
說着,素言便取出巾絹擦拭着上官靖羽額頭的細汗,“小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管夢裡如何,都當不得真的。
”
上官靖羽癡癡的坐在那裡,神色有些恍惚,“我夢見了幽州,夢見了--萬箭穿心。
漫天箭雨,避無可避。
”
素言一怔,“小姐喝杯水,都是夢,夢是假的,是相反的。
小姐别擔心,還是顧着自己的身子要緊。
”
聽得這話,上官靖羽這才回過神來,“這是哪裡?
”
“是芙蕖這裡。
”素言道,“小姐暈厥了,我不敢帶你回相府,隻能帶着小姐來此休息。
芙蕖--芙蕖給找了大夫,小姐的身子無恙。
”
素言抿唇,接下來該怎麼說呢?
說:小姐你有孕在身,不可多思多想?
太直白了。
說:小姐以後能跟芙蕖做個伴?
太兒戲。
素言搔搔頭,有些難以啟齒。
芙蕖端着藥進門,欣喜道,“小姐醒了,沒事就好,趕緊把藥喝了吧!
”
“什麼藥?
”上官靖羽搖頭,“我不喝藥。
”
聞言,芙蕖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小姐慣小不愛喝藥。
可是--”她瞧了素言一眼,素言朝着她搖頭,意思是她還沒說出口。
芙蕖猶豫了一下,将藥放在桌面上,顧自坐在了床沿,“小姐覺得怎樣?
”
“你們有事瞞着我。
”上官靖羽環顧二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這世上,有什麼話,是我們三個不能說的?
”
素言張了張嘴,沒能開口。
芙蕖深吸一口氣,“小姐聽了莫要着急,有些事急不得。
就像小姐說的,有時候人與人之間是有緣分的。
孩子也是,能不能降生到我們身邊,都是命中注定的宿緣。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
上官靖羽是誰,芙蕖這話,讓她當下明白了少許,自己的身子怕是出了大問題。
而素言一直垂頭不敢直視自己,那麼--什麼病連素言都羞赧得不好意思直言呢?
她想起了自己瞞着芙蕖,事關芙蕖有孕之事。
心頭咯噔一下,當即扯了唇,笑得讓人心疼,“你們的意思是--是我--”她的視線停留在芙蕖的小腹,而後将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
芙蕖點了頭,也沒說話。
眼眶紅了一下,上官靖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哭的是,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笑的是,前世未能達成所願,今生卻是一擊必中。
素言哽咽了一下,“小姐别着急,邊關的戰事也許很快能結束,姑爺一定能趕在小姐的肚子大起來之前,趕回來的。
”
芙蕖低頭,撫着自己的小腹,“其實女人有了孩子,就多了一份牽挂。
不為别人,隻為我們自己。
這種骨肉連心的滋味,旁人是無法體會的。
”“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上官靖羽眼神遲滞,整個人仿佛虛脫了一般,無力的靠在床柱處,“走的時候,他跟我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讓他成為我的威脅。
我記住了,我也照做了。
二皇子威脅我,我說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誰都威脅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