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為她下廚
蓦地,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頭傳來素顔低冷之音,“師兄,有點麻煩。
”
玉蠶絲迅速脫手,瞬時撩開了車窗簾子。
外頭齊刷刷的攔着一圈黑衣人。
看樣子,是有點麻煩。
不過……
“公子,你先走。
”銀面男子的劍,緩緩出鞘。
冷劍出鞘,必飲皿。
馬車徐徐而去。
她微微凝眉,睜開沉重的眸。
微涼的額頭抵着他溫暖的脖頸,長長的羽睫半垂着,“怎麼了?
”
他淡笑,“無妨,睡吧。
”
她安然,點了頭繼續閉上眸子安睡。
仿佛無比心安,給予了無盡的信任。
半睡半醒間,她聲若蚊蠅,閉着眼睛低低的呢喃,“重錫,我想知道答案。
”
深吸一口氣,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不管什麼答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心,肯不肯跟我走?
若然肯跟我走,何必在乎我是誰,你是誰?
”
馬車一颠簸,她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頸,伏在他的肩頭睡着,“重錫……是何意?
”
他重重合上雙眸,愈發将她抱緊。
阿靖,其實等待的那個人,一直是我。
扭頭,他以唇抵額,吻着她的眉心。
眸中神色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馬車,快速朝着禦羽山莊而去。
馬車後頭,素顔和銀面男子已經與黑衣人動了手。
為首的黑衣人,直逼銀面男子而去,步步殺機,沒有半點回旋餘地。
一衆黑衣人,足有十數人,各個武功精湛,然則相比銀面男子,委實不堪一擊。
冷劍拂過,陡然迸射數朵劍花,殺機迸現。
“這個交給我!
”素顔縱然飛身,長鞭直抵為首的黑衣人。
那人哪肯跟素顔糾纏,一心想與銀面男子交手,奈何長鞭無情,死死纏着他不肯放。
及至周旁的黑衣人悉數斃命于銀面男子的劍下,素顔冷喝,“你去找公子,這裡交給我!
”
銀面男子一怔,“你不是對手!
”
“讓你滾你就滾!
”素顔嘶吼着,那不要命的打法,簡直叫人摸不着頭腦。
而對面的黑衣人,竟然呈現着隻守不攻的狀态。
見狀,銀面似乎明白了什麼,迅速撤離去尋重錫。
長鞭淩空,劃破蒼穹,發出清晰的“啪……”“啪……”之音。
黑衣人旋即飛身,想要避開素顔,哪知素顔卻窮追不舍。
二人的輕功路數如出一轍,不相上下。
荒草漫天,月色醉人。
銀輝之下,素顔緊跟不舍,下一刻,長鞭忽然纏住了那人的腰肢。
她發了狠,驟然往後拽,直接将黑衣人拽到身旁。
“你要躲我到何時?
”她動了氣。
黑衣人淩空旋身,瞬時解開了長鞭的束縛,腳下飛騰,正欲再走。
蓦地,長鞭打他跟前劃過。
隻聽得清晰的啪聲,臉上的黑布被當場劈成兩半,于風中滑落。
月輝之下,俊俏的容臉,瞬時留下一道清晰的鞭痕。
鞭痕染皿,有嫣紅的液體緩緩淌下,沿着他的臉頰,自下颚處落地。
誰都沒有再動。
月光下,巍然而立,四目相對,皆是寂靜無語。
良久,他掉頭就走,“真煩!
”
她伫立原地,定定的望着月光下,前方被拉得颀長的身影。
沒走幾步,他頓住腳步,轉身看她,“怎麼不跟了?
”
“你不是嫌我煩嗎?
”她紅着眼,咬了唇。
無辜的搔了搔頭,複而看了看姣好的月色,他緩步走回素顔跟前,“你不恨我嗎?
我騙了你。
騙你盜走師公的經卷,練得如今的功夫;還裝可憐,騙你将輕功親授于我?
你不想清理門戶了?
”
素顔站在那裡,大口大口喘氣,兇口起伏不定,“你敢不敢騙我一輩子?
”
他一怔,“你說什麼?
”
素顔站在那裡,月光中面色微白,“你還要走嗎?
”
“雖說你是我師父,但如今我已經叛出師門,是故……”他深吸一口氣,“我還是要走的,你管不了我,再也管不了。
”
“獨孤!
”她駭然叫住他,“你真的……一點都不留戀嗎?
”
獨孤,注定了此生獨來獨往,孤獨一生。
他低吟着自己的名字,繼而苦笑着看她,“是你手把手教我,才會讓我有了今時今日。
我謝謝你,隻是……”他走了兩步,“如果找我,可以去西郊十裡亭。
”
音落,已經縱身飛去。
素顔剛要跟着,卻聽得獨孤飄渺之音徐徐傳來,“别跟着我!
”
腳後跟,又重重的落下。
風過蕭瑟,快入冬的天,素顔隻覺刺骨難忍。
她定定的站在那裡,看着那個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再次消失在她跟前。
衣袂翻飛,她握緊了手中的長鞭,容色黯然,站在原地很久都沒能回過神。
上官靖羽安然睡着,恍惚間,好似有人輕拂自己的面頰。
夢裡,她仿佛又回到了桃花谷。
滿目的桃花盛開,風過桃花雨,翩然落于掌心。
她攤開掌心,笑看片片花瓣在掌心堆積。
扭頭,有人端坐桃花樹下,白衣翩遷,雙手捧着埙,有悠揚的埙聲傳遍整個桃花谷。
棋盤上,一子落,兩世人。
誰解其中味?
石桌上擺着兩杯盞,有桃花落入茶水中,映着斜陽的紅,染着迷人的醉。
她笑着奔過去,那頭,那張模糊的臉,亦跟着輕笑,放下手中的埙,低低的喊了一聲,“呆子。
”
她瞬時僵在當場……
猶記得前世之時,蕭東離總愛執筆描畫,她總愛托腮看他,而後癡癡的笑着。
那時,他總會低低的笑着,道一句,“呆子。
”
桃花雨嗖嗖的落下,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含笑拂去她肩頭的落花,輕輕的擁着她。
她愣愣的被他擁入懷中,靜靜的聽着屬于他的心跳,感受着屬于彼此的呼吸與溫度傳遞。
蓦地,桃花谷消失了,他也沒了……
四下,陡然一片漆黑。
一聲疾呼,她猛然坐起身來,驚得一身冷汗。
這房間的擺設……上官靖羽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不是蕭東離的房間嗎?
蓦地,她一怔,繼而苦笑,她怎麼忘了,這是禦羽山莊,不是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