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颠倒黑白2
這話,說得劉忠脊背上寒毛直立,有股難以言說的寒意,“皇上這是說什麼呢?
什麼覆屍浸皿,下雪本是天意,沒那麼多講究。
”
蕭盛點了點頭,似乎神智真的不太清楚。
同向宮門口的時候,蕭盛看見了手铐腳鐐的蕭東離。
蕭東離一襲白衣,這一身的清素淡雅與這皇宮格格不入,墨發輕垂,額角的金飾重新戴上,遮去了故有的傷痕。
墨發白裳,驚世容顔,映着雪地裡的白,透着一種無人可及的飄渺之氣。
他站在那裡,眸色平靜的望着蕭盛,這個他尊稱了二十多年的父皇。
而如今要他死的,正是他的父兄。
所有人都朝着蕭盛跪拜,除了蕭東離。
蕭東銘冷然,“你敢不尊?
”
蕭東離淡然望着蕭盛,也不去看蕭東銘一眼,“善我者,尊之。
不善我者,棄之。
”
“你!
”蕭東銘切齒。
劉忠上前,“放肆!
你敢對皇上大不敬。
”
“你是個什麼東西,皇上尚且什麼都沒說,輪得到你插嘴?
是不是這天下,也要由你這個閹人來主宰了?
”蕭東離淡漠開口,唇角帶着一絲笑意。
劉忠心驚,撲通就跪地,“皇上,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
蕭盛輕歎一聲,什麼都沒說,拂袖而去。
見狀,劉忠緊忙跟上。
蕭東離站在高高的宮門上頭,俯瞰底下萬千民衆,百姓翹首以待。
有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圖個熱鬧,當然也有正義之輩,等待着最後的真相大白。
蕭盛一出現,宮門外的百姓,還有地下的百官,皆畢恭畢敬的下跪,高聲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萬歲之名,天下為尊。
蕭盛拂袖坐定,“平身。
”
百官與百姓,皆謝恩起身。
禦林軍圍在百官隊伍外頭,拒絕百姓靠得太近,以免發生刺客動亂之事。
劉忠躬身上前,“皇上,您看人都到齊了,是不是該開始了?
”
蕭盛點了頭,環顧四周,“開始吧!
”
聽得這話,劉忠便躬身去了蕭東銘身邊,“太子殿下,開始吧!
”
“上官鳳在哪?
”蕭東銘問。
劉忠一怔,随即看了看四下,又瞧了瞧底下的文武百官,确實沒有百官之首上官鳳的蹤迹,“奴才不知。
”
蕭東銘冷然,心頭暗忖:這老狐狸不會又玩什麼花樣吧?
但已經到了這份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深吸一口氣,蕭東銘上前,瞧了一眼巋然不動的蕭東離,而後俯瞰底下議論紛紛的百姓,“是為士知恥,則國無恥矣。
身為皇子,理當以天下為己任,肩負着家國天下的重擔。
然蕭東離身為三皇子,通敵叛
國,戰敗而逃,實乃天理不容。
”
“遙思我幽州百姓,追念我幽州二十多萬将士,以鮮皿換來的,竟然是主将叛逃,城破人亡的結果,吾悲從心來。
每每思之,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
“今,本太子當着天下人的面,給三皇子一個死而瞑目的機會。
讓天下人看看,這樣的亂臣賊子,是否人人得而誅之?
”
底下,百姓議論紛紛。
蕭東銘說得大義凜凜,但是東都百姓也有從幽州逃難而來的人,他們所聽聞的可都不是這樣的。
一時間真假難辨,誰也說不清楚,這其中到底誰真誰假。
蕭東離也不說話,任憑蕭東銘在那裡口若懸河,把自己說得人神共憤。
蓦地,人群裡,有一幫人開始起哄,高聲喊着,“處死叛國賊,為幽州百姓為幽州二十多萬将士報仇雪恨!
”
“殺了他!
”
“殺了他!
”
喧嚣聲,此起彼伏。
許是受了影響,一些愚昧的百姓也開始呼喊着,要處死蕭東離。
素言将孩子抱在懷裡,到底還是下了車,一眼望去,蕭東離就在宮門上頭站着。
白衣翩遷,手铐腳鐐。
白雪覆蓋的牆頭,襯得他身上的白衣,更加素白如雪。
聽得百姓的喊打喊殺聲,素言隻覺得委屈,扯了嗓門嘶喊,“你們都住嘴!
你們知道什麼?
聽信一面之詞,你們就覺得三皇子該死?
”
“你們去過幽州嗎?
看到過哪些生死畫面嗎?
你們都沒看到,憑什麼聽一人之言,就斷定三皇子是叛國之人?
”
“他一人鏖戰數萬北昭精兵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在哪?
他生死一線,抱着少将軍的屍體跳崖,你們又做了什麼?
”
許是樽兒被吓着了,瞬時哭了起來。
蕭月慌忙推了流盈出去,“你去把樽兒抱來,那兒人多,不安全。
”
流盈颔首,急忙去幫流盈的忙。
便是素言這一番話,讓百姓有些安靜下來。
隻聽得上頭的蕭東銘冷笑兩聲,扭頭望着蕭東離,“我會讓你,死得瞑目。
”語罷,揮手便讓禦林軍将素言團團圍住。
“怎麼,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隻準你們睜着眼睛說瞎話,就不許老百姓說一句實話嗎?
”素言咬牙切齒。
上官緻遠快速走到素言身邊,“放肆,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
蕭月有傷在身,不便走動,流盈便抱了樽兒快速回到了馬車。
這個時候,急則生亂,必須鎮靜。
一見是上官緻遠,禦林軍自然也不敢拿素言怎樣。
“你們不是要證據嗎?
那我就給你們證據。
”蕭東銘看了手底下的人一眼。
不多時,底下便出現了一小隊人。
素言與上官緻遠對視一眼,不知道蕭東銘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等着為首若将軍模樣的那人開腔,素言才恍然大悟。
這真的是衆目睽睽之下的栽贓嫁禍!
那人道,“卑職乃元戎大将軍副将白崇,當日幽州失守,卑職與手底下的人,拼死殺出一條皿路,這才返回東都報信。
”
素言一怔,不敢相信的望着上官緻遠。
上官緻遠示意她莫要出聲,因為他本就身負官職,所以能進得禦林軍的包圍圈。
上官緻遠快步走過去,走到白崇跟前,也不惱,隻是淡淡的問,“為何幽州城破,所有人都戰死沙場,獨你一人逃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