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殊更加着急，“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麼了？
”

　　喬薇看向他：“是啊，他來過了，而且直接去了醫院。
”“唉，我就知道！
”段文殊哀嚎，“他是怎麼有了懷疑呢？
他一定是看出我在騙他，所以故意一聲不響地瞞着我來了人界，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怎麼看出來的？
你說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你救那小子的

　　事？
你沒和他解釋嗎？
好好說啊，哄哄他啊，你怎麼說的？
”段文殊問。

　　喬薇還沒說話，包裡的手機鈴聲就響起。

　　她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寫着“趙夫人”。

　　趙夫人，她找自己做什麼？
喬薇有些奇怪地劃過接聽鍵。

　　“喬小姐，你明天有時間過來一趟吧？
”電話那頭果然是趙夫人的聲音。

　　喬薇“嗯”了一聲，“什麼事？
”

　　“你過來再說。
”趙夫人說完，就挂了電話。

　　喬薇看着手機，想不出她有什麼事要找自己，隻是直覺裡，似乎是和魏珩有關的。

　　段文殊仍然在一邊問個不停，喬薇隻覺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答案，等我明天去了趙夫人那裡再告訴你吧。
”

　　“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到底怎麼了？
”

　　“沒什麼，我要睡了。
”

　　“這麼早睡，蒙誰呢！
你快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魏珩他又回長吟山去了，而且又不讓我進去。
”

　　“你是不是和那徐航做了什麼壞事，正好被他撞見了？
唉，到底是什麼事，你說我聽聽，我看嚴不嚴重啊！
”

　　段文殊隻以為喬薇躺在床上裝睡，沒想到隔一會兒，他竟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很明顯，她真的睡着了。
段文殊一下子懵住，在床邊盯着她站了片刻，終于還是沒叫醒她，暫時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喬薇一早就到趙夫人住處，在那昏暗而陰森的房間裡，接到了一張疊成四折的紅色紙張。
莫名地打開，裡面是不能一眼看明白的毛筆字，但标題卻能一眼看清。

　　“休書”。

　　喬薇詫異地擡眼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緩緩道：“這是公子珩的意思，我代為拟寫的，其他程序也都辦好，從此你們再無瓜葛。
”

　　喬薇什麼話都沒說。
似乎有什麼想問，想想，卻又沒什麼好問的，最後她隻是一聲不響拿着那張紙，離開了趙夫人的别墅。

　　外面陽光很好，秋高氣爽，她坐在車裡，久久看着外面綠葉、草地，還有停留草地上不認識的鳥。

　　終于結束了，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大緻想來，就像結束一段戀情一樣，有些怅惘，又些酸澀，卻又很理智地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不錯，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從魏珩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這樣選擇。

　　從上一次他離開的情況來看，他應該不會再主動回來，如果自己不去找他的話。

　　而自己會去找他嗎？

　　雖然有很多話想說，雖然他看到的一切幾乎能算是誤會，但她沒有打算去找他。

　　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因為她沒有那樣的勇氣要和一個鬼生活一輩子，明明是正常人類，卻過着異類的日子。

　　所以不如順其自然，任其離開，任兩人各走各的路。

　　隻是她沒想到他這麼快解除了和她的關系。

　　也許……他是真傷心了吧。

　　心裡當然是不忍的，但她不會再做什麼無益的事，如此就很好了。

　　隻是她沒想到，當她覺得差不多平靜了些，可以開車離開時，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在車裡呆坐了三個小時。

　　回到家，段文殊又找上了她。

　　“到底怎麼回事？
今天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
”他拿出十分的認真來，直接坐在了床邊。

　　喬薇将那張紅色的紙扔到他腿上。

　　段文殊看看她，又看看紙，莫名地将紙打開，然後驚愕地擡起頭來。

　　“這……魏珩給你的？
”

　　“嗯。
”喬薇回答。

　　“為什麼？
”段文殊瞪大了眼睛。

　　喬薇輕飄飄道：“因為他在醫院聽見徐航和我要結婚了。
”

　　“怎麼……那你們真的要結婚嗎？
”

　　“不知道。
”喬薇發現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知道？
”段文殊疑惑地重複完，愣了好久，“什麼意思？
那你又說他聽見徐航要和你結婚了……”

　　喬薇歎口氣，“就是這樣啊，他聽見徐航說要和我結婚了，而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

　　段文殊琢磨了很久，“所以是那個徐航肯定要和你結婚，但你不知道要不要和他結婚？
為什麼不說不是呢，你明明已經和魏珩結婚了？
”

　　“你也知道那個在人界不算數，而且就說算數吧，現在我和他也沒關系了。
”

　　“可是……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要不要和徐航結婚，但是肯定不和魏珩結婚？
你們之前不挺好的嗎？
”喬薇看向他，“并沒有，而且不管我和不和徐航結婚，我也不會和魏珩結婚，他把我休了，我覺得這樣很好，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一開始就是這麼盼望的。
”說着，她拿回段文殊手中的休書，折好後

　　收進抽屜裡。
段文殊久久望着她，“怎麼回事？
難道你之前都在演戲？
你這人怎麼這樣，那魏珩對你可真是掏心掏肺，上次還差點魂飛魄散，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怎麼覺得這……這不像你呢？
我說，你們是不是

　　在賭氣啊？
”

　　喬薇回答：“不是，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雖然我感激他甯願受傷也要救我，但僅僅隻是感激而已，‘以身相許’那套戲文相信在民國時就俗氣了，現代的我可不會有這種想法。
”段文殊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愣愣看着她，好久才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我不該幫你去找那蠱師？
這女人怎麼這麼無情，看不懂，真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