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想解釋，卻發覺無從解釋起，隻好說道：“說來話長，反正那個鬼也是我朋友，是民國時期的，我猜他應該對那兩個朋友有很大的怨氣吧，雖然他平時很好，但我不确定他會不會對那兩個朋友留情，因

　　為……他以前差點殺掉其中一個朋友。
”

　　“人在做鬼之後确實會偏激很多，特别是有執念的。
不過……”小天無奈，“我找不到他們在哪裡，你有其他辦法嗎？
”

　　喬薇朝他歎口氣，看向後座睡着的甯甯，開車門走下車去。

　　“甯甯，我們到了，甯甯？
”

　　再次被叫醒的甯甯揉了揉眼睛，被她扶着坐起身來又靠在她懷裡睡去。

　　小天看不過去，問她，“你把他帶來了？
這樣叫醒他那不是折磨麼，你也狠得下去心。
”

　　喬薇看他，“我也沒辦法，誰讓你這個半神道行不夠，甯甯能感應到鬼的方位，我隻能讓他試試。
”

　　“不是吧，這麼厲害！
”小天都有些不敢相信。

　　喬薇再次叫甯甯，卻隻得來甯甯不耐的哼唧聲。

　　小天跑下後座去，伸出兩指朝甯甯眉心點了一點，一縷綠光進入他腦中，他立刻就睜開了眼睛，還不帶一絲困意。

　　“媽媽，我們坐車去哪裡？
”甯甯好奇地問。

　　喬薇贊歎地看向小天，“沒想到你還真有辦法。
”

　　“這個小意思了！
”小天擺擺手。

　　喬薇看向甯甯，“甯甯，你再感受一下，附近都有些什麼鬼？
”

　　甯甯點點頭，再次閉上眼睛。

　　似乎是因為小天那一指的功勞，他這時候精力好了很多，足足兩分鐘後他才睜眼道：“媽媽，你說的那個鬼是不是很厲害？
”

　　喬薇立刻點頭，“對，應該算是很厲害的，你感覺到了嗎？
”

　　“我覺得可能在那邊。
”甯甯指向車前面的方向，“有一種很……很……”

　　甯甯不會形容，小天幫他道：“很強的鬼的氣息？
”

　　甯甯點頭，“好像是這樣，反正那個方向很特别。
”

　　“好嘞！
你們在後面坐好！
”小天說着就上前去開車。

　　開出大概一千米後就停了下來，轉頭問甯甯，“現在呢？
”

　　甯甯再次閉眼感受那股氣息，說道：“好像還在前面。
”

　　再往前開一段，還沒等小天停下車，甯甯就說道：“我覺得就在這附近！
”

　　小天立刻停車，喬薇正要讓甯甯确定出具體地方，卻見甯甯指向窗外：“媽媽，你看那家蛋糕店還沒關門！
我們去買蛋糕吃好不好？
”

　　喬薇一看，竟是她之前帶甯甯買過蛋糕的地方，門前有個米老鼠的像，所以甯甯印象深刻。

　　可是，這不是她以前住的老宅附近嗎？
沒想到他們兜兜轉轉，竟然到了這裡。
喬薇突然反應過來，立刻道：“我知道他在哪裡了，小天，到前邊紅綠燈左拐！
”

　　車子重新出發，如一陣風馳過空曠的馬路。

　　段文殊一定是去了她以前的家。

　　小天說對了，他的确選擇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卻不是生前，那太久遠，所以段文殊選擇了他之前常來的地方，就是她以前的家裡。

　　那個時候段文殊經常一聲不響就出現在她房裡，纏着她聊天，看電視，玩電腦。
他對那裡再熟悉不過，而且這裡離連赫他們很近。
她竟然一開始沒想到。

　　車子順利地進入小區，在喬薇的指示下停在了路邊。
車才停穩，喬薇就拉開了車門下車，甯甯此時精力大好，覺得十分新鮮，也跳下了車子。

　　小天卻看着前面道，“那是你家麼？
怎麼我看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好像在踩點呢？
”

　　喬薇已經看見了自家花園門前的那兩個人，頓時猶如雷擊一般立在原地。

　　竟然是顧白和秦明。

　　他們的車就停在花園鐵門外，秦明倚車站着，顧白站在鐵門外看着裡面，不知在做什麼。

　　“嘿，開車來的，那車還挺好，難道是看上你家房子了？
或者是高級賊。
”小天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走了上去。

　　“我說，你們兩個幹嘛的？
”

　　在小天的喊聲下，兩人回過頭來，先是看到了小天，然後就看到了他身後的喬薇。

　　喬薇牽着甯甯，一步一步往前托動着步子。

　　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看清彼此，顧白看着她微有些意外，而秦明則面露微笑，在她靠近時朝她道：“喬小姐，好久不見。
”

　　喬薇淡聲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

　　秦明聳聳肩，“對不起，我也不想，他要來的，也許是覺得這裡有些熟悉。
”

　　這時甯甯拉着喬薇的袖子踮起腳小聲道：“媽媽，你說的那個鬼好像就在這裡面。
”

　　喬薇還記挂着連赫的事，徑直走到鐵門外去開門，一邊道：“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馬上離開。
”

　　嘴裡雖然平靜，但手卻發着抖，遲遲沒能打開那道原本熟悉的鎖。
顧白就站在她身後，她覺得後背那片地方都是燙的。

　　“笨！
”小天走了過來，拿了她手裡的鑰匙一下就将門打開。

　　喬薇顧不上身後兩人，朝甯甯道：“你在這裡跟着小天叔叔别動，我過去。
”說着就将甯甯交給小天，自己就往大門走去。

　　但小天并沒聽她的話，抱起甯甯就跟過去，後面的顧白竟也走上前來，接着是秦明。

　　喬薇發現門打不開。

　　“老色鬼？
段文殊？
張嬸？
”

　　沒有一個人回應，寂靜的夜裡隻有她的聲音。

　　喬薇又喊：“連赫？
孫小姐？
”

　　裡面仍然沒有任何聲音。

　　喬薇隻好拍門，“段文殊，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劫持了連赫和孫燕南對不對？
你不要沖動，殺了他們，你也會受到懲罰的！
”

　　“你也見過柳蘭的下場，難道你不覺得她傻嗎？
”

　　“生前恩怨到死就是結束，現在的連赫不是你當初所認識的那個人，他是個警察，是個一心一意為别人創造安甯的警察，你覺得他還是你所恨的那個人嗎？
段文殊！
”

　　“你離開，這裡不用你管！
”

　　裡面終于傳來聲音，的确是段文殊！
他的語氣和以往有很大不同，明顯的憤怒與狠厲，幾乎讓她覺得陌生。

　　她立刻道：“我不會離開，段文殊，我身邊的人已經全都不在了，我不想連赫也不在，更不想你出什麼事……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

　　裡面不再有聲音，喬薇想起來還有小天，回頭朝他道：“你會把這門打開嗎？
”

　　小天搖搖頭，心虛地說了個抱歉，“我不會……也許，我會的都是治愈系的吧……”

　　喬薇于是又着急地拍門。

　　“媽媽，裡面是不是淹水了，有水流出來了！
”甯甯在後面叫。

　　喬薇低下頭，發現有什麼東西從門縫裡緩緩流了出來，黑夜下看不清顔色，隻是濃濃稠稠的，沿着台階一路淌下――那自然不是水，是暗紅色的皿。

　　“小天，小天！
”喬薇急得沒辦法，隻能一聲聲喊小天，希望他能想出什麼辦法，畢竟他是半神。

　　小天抓了抓腦袋很是無奈，“我……我真沒辦法……唉，我爸你見過，他也沒功夫搭理我，從沒教過我什麼法術啊！
”

　　“左邊房間的窗子也許可以爬進去。
”這時一個聲音冒出，卻是顧白的。

　　喬薇愣愣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反應過來，立刻跑到左邊窗子下。

　　這窗子雖然不太大，但的确可以供人爬進去，喬薇立刻就要行動，卻被小天攔下，“你照顧甯甯，我來！
”

　　喬薇卻不讓，“你不認識他，又沒什麼本事，也許還會受傷害，我進去，興許他會聽我的勸。
”

　　“什麼叫我沒什麼本事，我……”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争了！
”喬薇說着爬上窗台，很快就跳了下去，要沖到客廳時卻回過頭來，在窗口朝小天道：“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幫我照顧好甯甯。
”

　　小天一愣，大喊：“你胡說什麼瞎話！
我才照顧一個小屁孩，你最好出來，換我進去！
”說話時，喬薇卻已經離開了窗子。

　　小天立刻要攀上窗台爬進去，卻又看看甯甯放心不下，又看看後面的兩個人，想托他們照顧甯甯，卻又覺得靠不住，畢竟看喬薇的樣子好像并不喜歡他們。

　　甯甯卻還說道：“小天叔叔，我也要進去！
”

　　“你就别湊熱鬧了！
裡面危險！
”

　　“可是媽媽在裡面……”甯甯說着就哭起來，“裡面有個很厲害的鬼……他會害死媽媽的，我要找我媽媽……”看他哭小天着急又無奈，隻好笨拙地安慰：“乖，乖，媽媽不會有事的，叔叔進去看看。
”說着正準備将甯甯交給後面兩人，卻聽後面那個男人道：“我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