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點點頭,在蔡煌生讓出來的位置坐下,先是閉目冷靜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看着蔡煌生。
“把這一次篩選出來的優秀貧困生資料全部給我,然後把剛才這件事給我從頭到尾理一遍。
另外,我要知道那個老師是哪個專業的?
他是幹什麼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基金會頭上來了!
”
看着冷眉冷眼的陸恒,蔡煌生心裡抖了一下,他可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和善的年輕人露出這種表情。
點了點頭,蔡煌生快速的把整理好的衆多資料放到了陸恒桌前。
速度相當快,本來他最近就在忙這些事情,各種資料,他都門清。
“主席,所有篩選出來的候選人資料全在這裡了,平時我們都有進行審核考察的,隻不過到了最後定奪的時候,需要和考試成績挂鈎,所以才需要擇優錄取。
對了,考試成績方面,大二大三的還沒有出來。
大一的倒是出來了,不過紙質成績沒有打出來,但我電腦上有文檔,是崇大校辦公室那邊傳過來的。
你要看的話,我立馬給你調出來。
”
陸恒嗯了一聲,然後低頭開始看這些資料。
目光在旁邊單獨放的一份文件上瞥了一眼,王嘉豪的一寸照尤為醒目。
平時一身名牌穿戴的他,在上面居然刻意露出了“樸實”的笑容,真是可笑。
“跟我說說這次事件的具體情況!
”
蔡煌生也不含糊,快速的就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作為陸基金兩大基金會之一的優秀貧困大學生援助基金會第一次發放助學金,陸基金選擇了對大一到大三全體學生的開放式援助,并沒有隻限定在大一這個年紀。
原因倒也簡單,免得大二大三的學生對陸基金有意見,畢竟這批學生是最快要投入社會的,恒成集團肯定不能放過。
崇大一共三十五個院,本科專業接近百個,從中挑選五十個優秀學生進行援助,一次發放助學金五千元。
畢竟不是國家性質的助學金,力量有限,能幫到五十人,已經算不錯了。
而且基金會長期設立在崇大本校,算得上細水長流。
專業那麼多,學生那麼多,自然對要援助的學生篩選就格外嚴格。
不僅要家庭環境差到一定程度,而且還要成績和平時表現非常優秀,才有資格拿到這份助學金。
也隻有這樣,将來恒成集團能夠收錄到的人才,才會有保障。
或許正是因為放寬了年紀界限,讓王慶國瞅到了機會,渾水摸魚的把大三的王嘉豪塞了進來。
但是本來名額就極其有限,一共就五十個名額,一個王嘉豪塞進來,自然會把另外一個人擠下去。
所以蔡煌生才會和王慶國産生争吵,他表示平時沒有對這個學生進行相關資料的收集,也沒有從學校檔案室那裡拿到過往檔案,不能直接定下這個名額。
王慶國就不願意了。
或許是怕調出檔案後露餡,所以他硬着頭在辦公室裡和蔡煌生吵了起來。
陸恒冷笑一聲,“他還真以為我們陸基金是可以渾水摸魚的啊!
随便塞一份資料進來,就想拿下一個名額。
”
說完後,他又看向蔡煌生。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就是要嚴格把關,不能讓這筆錢落到那些并不急需的人手上。
五千塊看起來不多,但是對一些家庭貧困的學子來說,甚至可能會是他們整個家庭一年的年收入!
”
陸恒不是危言聳聽,在某些貧困山區,僅靠種植農作物,一年收入不到一萬的大有人在。
像這種家庭要供出來一個大學生,談何容易,甚至一個學生的學費都是一個村子一起湊出來的。
而陸基金要幫的,就是這一類學生,讓他們有一個相對寬松的學習環境。
五千塊,可以是兩學期的學費,可以是整個大學所有購買課外專業書籍的資金,甚至可以是一年的在校生活費。
不管怎樣,這筆錢落到有需要的人手中,會幫他們度過不少難關。
蔡煌生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我還不覺得,隻是把這個基金會理事長的職位當一個公事公辦的工作來做。
但随着我平時調查學生家庭環境,和那些貧困學子面對面聊天,甚至抽樣調查,派人到實地去考察,我才知道,有些家庭是真的很艱難啊!
”
“我都很難相信,在這種現代化的世界中,居然真的存在有連電燈電話都用不上的家庭存在!
如果放到十年前,我信,可現在都2010年了。
但是考察回來的結果,讓我震撼無比。
”
蔡煌生神情肅穆的說道:“也正是如此,我格外欽佩能從這種環境中走出來的學生,如果他在大學能夠學到東西。
那骨子裡流淌的勤勞努力皿液,肯定能讓他在社會上闖出一片天。
”
見陸恒一雙漆黑的瞳孔炸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他捏緊了拳頭。
“所以我對于資料審核,名額篩選這一塊兒極其敏感,稍有疑點我都不會輕易通過。
同樣,我也不希望,最終交到你手中的名單,裡面有什麼小康家庭,富二代存在。
”
陸恒對他點了點頭,對他的工作态度表示了認可。
數百萬的錢交到他手裡,說不定以後還有更多的錢交給他,如果他随随便便就給一些學生,那陸恒才不放心。
接下來,陸恒花了三四個小時,仔細的浏覽了一遍所有被篩選出來的資料。
不僅僅是五十份,因為考試成績還沒有出來的原因,所以多了幾十份。
不過陸恒也沒覺得多累,起碼整理這些資料的人,會比他更累。
伸了個懶腰,揉着眼睛,對坐在沙發上處理事情的蔡煌生招了招手。
“對了,你把剛剛那個王慶國的信息給我說一遍。
他是哪個院系的,負責的什麼工作?
另外,他也姓王,說不定和這個王嘉豪有什麼親戚關系,不然他為什麼會熱衷于此事。
”
過了幾個小時,陸恒的心情早已平複,起碼面部表情看起來相對柔和。
不過聽到陸恒這句平淡的話,蔡煌生卻心中寒了一下,那個王老師怕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