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2章 在他懷裡打瞌睡
厲蕭寒眸底冷暗,冷嗤一聲,“既然是她那裡的藥,那就給她送回去,讓她嘗一嘗這藥什麼滋味。
”
“是,屬下會辦好。
”
掐斷電話,厲蕭寒偏頭,視線落在窗外,他凜冽的輪廓線條攏着寒意,墨黑的眸子深處,沉思着最近混亂局勢的畫面,邏輯線條嚴明且清晰,所有勢力,宛若一顆顆棋子,白棋和黑棋對峙,而他是那個俯瞰棋盤的帝王。
安婉吃了晚餐,給花園新栽種的玫瑰花樹澆了水,又進了客廳,打開電視,找了個最近熱播的都市電視劇看。
阿娜就在她不遠處,脊背挺得筆直,守候着。
從她視線撇過去,可以看到安婉手裡捧着一小疊瓜子,正磕着。
而她腳邊,最近不知道從哪個庭院裡竄過來的白毛小貓趴在她腳邊,和她一樣,正在吃瓜子。
一大一小,一大堆瓜子殼和一小堆瓜子殼,這場面隻有那麼和諧了。
厲蕭寒進門來,就看到安婉将瓜子擱在茶幾上,盤着的腿彎裡,一從毛茸茸的白色小貓正窩在那,眯着眸子假寐着,和主人一樣。
安婉也在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極其喜感,精緻的小臉上染着困意,明顯是等得久了,卻還不見他回來,都等困了。
她身上是阿娜悄悄給披上的薄毯。
厲蕭寒走過去,拎開貓咪,不客氣的扔在一旁地上,貓咪吓了一跳,卻沒有尖叫出聲,大概是對上了男主人冷冽深沉的眸子,被吓得隻敢弱弱的喵嗚了聲,趕緊溜走了。
溫柔的托着她臀部,将她給抱了起來,攏在懷裡。
安婉小腦袋順勢一到,就歪在他脖頸彎,大概是太喜歡這熟悉的味道,還可愛的在他脖頸邊蹭了蹭。
厲蕭寒平日裡對人的所有冷冽都褪去,隻剩下缱绻的溫柔,他低頭在她發絲便落下輕吻,就這樣抱在懷裡,緩步上樓去。
中途,安婉還在他懷裡嘟囔了一聲,“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
厲蕭寒壓低聲音,溫柔道,“以後等久了,先自己上床睡,用不着等我,嗯?
”
安婉撅起小嘴,搖了搖頭,又蹭了蹭,“不要,我要等到你,才睡得着。
”
“……”
厲蕭寒挑了下眉頭。
話說的好聽,卻根本不是這樣行事的啊。
瞧這瞌睡濃郁的。
輕笑一聲,厲蕭寒推開卧室的門,将她塞進被窩裡,給她攏了下被窩邊角,再次忍不住,低頭在她小臉上親了親。
“抱歉,下次盡量不讓你等這麼久。
”
安婉似安心了,呼吸更加均勻,長睫在小臉上落下淺淺的陰影。
這邊,歲月靜好。
而另一邊,慕容子瑜坐在書房裡,将魏漠搜集來的安婉的所有心思和跟别人所有的關聯細細的重新整理了一遍。
他手執筆,在白色紙張上勾勒出一個邏輯線條來。
然後,他眼睛一亮,“魏漠!
”
魏漠正在樓下給慕容子瑜泡茶,聽到喊聲,端着滾燙的茶杯,連茶盤都沒來得及捧上,趕緊一溜煙的蹿了上來。
“三少,怎麼了?
”
将茶杯放在書桌一側,魏漠低頭掃了眼被燙紅了的手掌,隻當做沒感覺,擡眸關心的看向慕容子瑜。
慕容子瑜眼裡閃耀着光彩,從這些天的晦暗沉郁裡撥開烏雲,透出一道光似的希冀的眼光,“給我緊盯着應花楹的動向,她如果要來上津,通知我。
”
魏漠雖有些不解,但還是立馬點頭,“是。
”
手指敲了敲桌面,慕容子瑜脊背靠在椅背上,沉沉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想辦法,讓應花楹産生來上津城的念頭,婉婉不願意出現,我就要逼她出面,應花楹身份特殊,既是安婉的閨蜜,又是應堯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的出現,勢必會讓我相見的人重新露面,而更讓應堯露出真面目。
”
站起身,慕容子瑜面朝落地闊景窗,背對魏漠,聲音夾雜着冷諷,“在應堯喪命之前,我送他一個大禮!
”
雖草草幾句話,魏漠卻能聽出其中的波濤駭浪。
吞咽下口水,魏漠恭敬道,“屬下立即籌劃,争取早日讓應花楹來到上津。
”
輕嗯了聲,慕容子瑜眼眸沉沉落在窗外。
庭院外樹木經過上百年的成長,樹枝繁茂,一如這個大家族,但其中也滋生了很多因内鬥而産生的陰暗。
從包裡掏出手機,慕容子瑜掃了眼今天發給安婉的微信,但被對方拒絕接收的通知。
婉婉,拿到了她的東西,她被一個人救走了。
但,是誰?
不清楚。
慕容子瑜心裡閃過一絲憤怒,更多的是無奈。
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将安婉調查清楚,她背後藏着的秘密很深。
而到底,應堯在其中摻雜了什麼作用,很難說。
伸手掐了掐眉心,慕容子瑜感覺到骨子裡流溢出的艱澀酸楚。
他覺得自己得病了。
隻有安婉可醫治,她就是他的藥,能免他的不安,免他的寂寞,帶給他人生的鮮活。
夜色逐漸沉暗下去。
躺在床上的慕容子瑜滿頭冷汗,他不安的皺着眉頭,幾次想要睜開眼,卻睜不開,明顯沉浸在噩夢中。
手指緊緊揪着錦被,他牙關顫抖,似乎想說什麼話,但許久才蹦出來兩個字,“不要,不要……”
“婉婉,不要!
”突的驚呼一聲,慕容子瑜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些微光亮照應在屋内,借着這淡光,慕容子瑜按亮了床頭的燈。
他跌跌撞撞下了床,進入浴室。
擰開面盆前的水龍頭,雙掌合攏,掬起水來,澆在自己臉上。
一連三次,冷水刺激面部,他終于冷靜了下來。
隻是夢。
并非是真的。
慕容子瑜在心裡這樣告誡自己,唇角冷溢出難以置信的笑容來。
他怎麼會夢見那樣荒謬的事情。
夢裡,安婉就死在他的面前,而她死的時候還躺在蕭寒的懷裡……
瘋了麼。
婉婉怎麼可能死,而且死得那麼慘,身上衣服褴褛,被蕭寒的外套裹着,卻依舊露出肩膀和腿上被滴蠟過的痕迹。
手掌沉沉扶額,慕容子瑜發出嘶啞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