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3章 把安婉綁回來,砍斷她的腿!
荒謬的夢境帶給慕容子瑜強烈的暗示,他坐在床畔,手指裡罕見的捏着一根煙,放進嘴裡,徐徐吐出煙霧來。
白色的煙霧攏在他臉上,襯的他斯文俊美的臉頰有些不真實感,而眸底晦暗若海的情緒堆砌得似要滿溢出來。
他是無神論者,卻在夢醒後被這個夢魇纏繞至現在。
窗外霧霭升起,淺色朦胧的晨曦正在天際顯現,蒙蒙亮的天空彰顯着這個新的一天的清朗天氣。
棉拖邊已堆積了不少煙蒂。
他掐滅手裡的煙頭,再重新抽出一根煙來,還沒點燃,門就被敲響了。
“三少,您起床了嗎?
”魏漠聲音放低,恭敬守在門口,從門縫瞥見屋裡的光亮,一如這十多年來一樣關切的詢問。
慕容子瑜眼神有些恍惚,年少時候,母親宓秋将從衆人中選出的魏漠推到他面前,溫柔的告訴他,“子瑜,他就是你的仆人,一輩子用命相護的貼身保镖,以後,你就不會孤單了。
”
于是,他常年住院,魏漠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小孩也就常年守在病房内。
他的恭敬,無數次以命相護的習慣已深入骨髓,一如當初宓秋把他推到自己面前,說的那句話,“魏漠,你面前的慕容三少就是你的命,他活了,你就能活,他出事,你也不能活,你要用命護他。
”
眼眸裡攏上晦暗的霧澤,慕容子瑜将剛還未點燃的煙折斷,扔在腳邊。
他起身,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外,魏漠目光關切,淺褐色眸子泛着淺淺光暈,“三少,您怎麼醒這麼早,是失眠了麼?
”
說着話,魏漠瞳孔忽然一縮,像一隻大狗似的,鼻子一縮,嗅了嗅,再聳了聳鼻子,滿臉詫異,忙将門一把大拉開,就看到了堆積了不少的‘罪證’,魏漠無措的捂住腦袋,又放開,滿臉焦慮擔憂,“三少,您的身體不好,怎麼能抽這麼多煙!
天啦,我要瘋了。
三少,您……我馬上叫醫生來給你檢查身體。
”
魏漠踉跄走過門邊,就要奪門而出,一如每一次慕容子瑜身體欠佳時他的慌亂無措。
他身影擦肩而過刹那,慕容子瑜倏忽伸手,一把拽住魏漠的手腕,“魏漠,不用了。
”
魏漠腳步頓了下,執拗搖頭,“不行,您身體要緊。
”
慕容子瑜看着他瞳孔裡泛起的擔憂,尚且可以和英俊聯系上的一張硬朗的臉,一身鐵骨铮铮,卻隻在他身邊當個隐形人似的保镖,他唇角扯出喟歎又溫雅的笑意,“魏漠,你說,我是不是注孤生?
”
魏漠眨巴了兩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滿腦袋問号,“三少,什麼是……注孤生。
”
輕嗤一笑,慕容子瑜放開他的手,折身進屋,在床邊的沙發上落座,疲憊的按了下眉頭,一臉疲憊的晦暗。
屋内隻床頭點着燈,闊景陽台延伸出去的屋檐連接着天際的晨曦,朦朦胧胧的,慕容子瑜颀長清雅的身影卻陷在沙發角落的黑暗中。
魏漠眉目震動,緩步走過去,在他對面半蹲下去,仰望着他,細緻觀察他的模樣,這張從小到大镌刻在他腦海裡的臉,就算病重進ICU、抑或者被擡上擔架推進搶救室前都冷隽溫潤的臉,此刻卻透露出無盡的哀傷和痛楚,痛楚很淡,卻因為淡,更顯得哀傷,薄薄的一層,卻在他周身無處不在。
大老爺們,看似腦袋缺根筋,實則最能将慕容子瑜的哀傷情愫感同身受的魏漠蹲在那,眼圈忍不住泛紅,心裡湧起強烈的痛楚,還有憤怒,他沉默半晌,咬着牙,低低的開口,聲音能低到塵埃,卻也哀傷得無限大,“三少,我無論想什麼辦法,也将安婉綁到你面前,砍斷她的腿,讓她再也逃不了!
讓她這一生一世都成為你的附屬品!
”
在魏漠看來,安婉是慕容子瑜痛苦的根源。
慕容子瑜緩緩撩起眼皮,淡薄哀傷的眸子閃過不贊同,聲音帶着疲憊的微啞,“我不允許!
”
魏漠一驚,盯着他溫潤俊雅的臉。
慕容子瑜再次強調,“我不允許你傷害她!
”
魏漠苦澀的咬牙,沉沉垂下眼睑。
陷入在黑暗中的慕容子瑜側靠在那,手臂支撐在沙發靠枕上,眼神望向虛空,“我的人生,這輩子唯一想要得到的東西,總是從我手裡漏出去,怎麼都抓不住。
魏漠,我就是注孤生,命運淺薄,沒有親緣,身陷黑暗和利益争奪的深淵,想要的人留不住,不想要的無數人要塞給我、逼迫我為了她們的私心奪取權勢,我就是一個木偶傀儡……你不知道,我多想念她,她是我的小太陽,是我所有的溫暖。
”
阖上眸子,慕容子瑜疲憊仰着頭,睡去。
魏漠虔誠的半蹲在他面前,仰望着他俊雅的臉龐,眼眸湧起無盡的晦暗。
邁步進慕容集團,厲蕭寒凜冽深沉的眸子落在從一側走來,擦肩而過的慕容子瑜身上。
和前幾日泰然溫潤和他較勁的幕後人不同,今天的慕容子瑜眼眸沉郁,心情看似很糟糕。
特别搭配的西裝領帶,襯得他身姿筆挺,可周身卻萦繞着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厲蕭寒輪廓線泛着,左手插褲兜,面上深沉,内裡翻雲覆雨掌控一切的神秘晦暗。
擦肩而過的一刹那,慕容子瑜腳步頓住,扭頭看去,深深看了蕭寒一眼,此刻的他和夢境中那個人的模樣重合,不同的是,他和婉婉沒有任何牽連,至少,在他查出來的所有線索裡,沒有。
厲蕭寒感覺到身後冷冽的注視的眼神,薄唇冷勾起,側眸看去。
視線相撞,厲蕭寒墨黑深邃的眸子泛着漂亮又冰冷的光暈,淡薄審視慕容子瑜的容顔,輕笑一聲,“慕容三少,這麼看着我,是想在最終繼承人資格确定之前就向我舉手投降?
若是如此,我樂意接受,還少了一場同室操戈,快刀斬亂麻,沒什麼不可。
”
優雅的淺笑,性感的薄唇,吐露出略帶挑釁的話語,符合蕭寒一貫的凜冽作風,卻又并不顯得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