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田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不時進出的女人身上。
這些女人多數穿着軍裝,個别穿着行業制服,那些穿着軍裝的就是從密林裡換崗回來的,可惜望穿秋水直到人去樓空佳妮也沒有來,許田的心情不由得焦躁起來。
老頭拍拍他的肩頭道:“别等啦,她們人手不太足,并不是每次都能換勤回來的,今天見不到明天再來嘛。
”
土彈彈顯然是知道許田的心思,一直沒有揭穿直到女服務生開始叮咣叮咣的收拾座椅才好心的提醒。
飯後老頭情緒有些低落,不再催着許田去實驗室反而說:“你的時間你自己安排,想去實驗室就去老頭子陪着你,想回去休息也行不必勉強。
”
許田點點頭征詢馮靜意見之後決定繼續去實驗室,畢竟檔案很多不抓緊時間看會耽誤許久。
老頭依然在隔壁的實驗室鼓搗着東西,馮靜則陪着許田在那間有些恐怖的實驗室讀資料。
傳承神器可以快速的收集知識,卻沒辦法代替許田讀書,那些字還是要許田一個一個的讀,好在來之前學習了基因學以及植物學的知識,讀起來并不艱難。
資料記錄農家在之後的幾百年中陸續做了很多實驗,幼苗都沒有變化,直到一次偶然幼苗再次與一株棗樹融合,幼苗枯死而棗樹煥發生機。
農家得出結論:幼苗是一個奇特的生命體,它的生命不能分割或者繁殖但是可以轉移。
第一次轉移是由太歲轉移到棗樹上,第二次是由棗樹轉移到幼苗上,第三次則又轉移回一顆新的棗樹,每次都是舊死新生。
于是有人利用這一點開始了新的實驗,終于有了突破。
在宋代時農家一位農夫将瀕死的愛犬與棗樹的根系皿脈相連,愛犬竟然與棗樹融合并逐漸被根系吸收。
而那次之後,棗樹開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并結出了果實。
此後棗樹的生命便穩定下來。
而他的根系再也不能被嫁接成活,當然也就不會導緻原株枯死。
後來農家隐居此處開始了漫長的實驗過程,嘗試各種活體與棗樹結合直到棗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資料并不全,有一些年代是斷掉的,比如在土彈彈接手研究之前有二十餘年的資料是空缺的。
許田問土彈彈,他隻說那段時間是他的導師在研究,沒有大的進展,老師去世後資料也遺失了。
在許田看來之前的那些研究工作大多屬于碰運氣似的實驗,用各種植物動物以及細菌刺激棗樹的根系,引發棗樹變異,到了土彈彈這一代才開始嘗試用磁能幹擾以及激光或輻射刺激的方式引發根系變異,然而并無向好效果,結果隻是在水晶櫥窗中增加了幾具标本。
棗樹雖然變異并獲得了某些神奇的功效,比如結出的棗子成了E級生命能量體,但是這種奇異變化具體是如何促成的他們并不清楚,甚至于什麼時候棗子開始具有奇妙功效的也不确定。
了解了大概情況之後許田初步形成了一個實驗方案,培育一種病毒專門刺激相應的基因片段。
而這種病毒首先要能抵抗得住棗樹自身的免疫攻擊,所以病毒原體要從棗樹的根系中存活的細菌中尋找,之後再變異為具有攻擊性的病毒。
有了方案許田松了口氣,将檔案回歸檔案櫃。
“看完了麼?
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馮靜問道。
許田回過頭看到馮靜抱着雙肩縮在椅子裡微微發抖。
已是深秋,難怪她會冷。
許田略微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光顧着工作了。
”
馮靜微笑着搖頭,雖然樣子疲憊笑容卻是真心:“男人工作的樣子很有魅力,想到你是為了救我而專心緻志的工作我就更開心。
”
馮靜傻乎乎的笑着說,樣子有些嬌憨。
許田走過去輕輕揉了揉她柔順的頭發,她乖巧的一縮脖子,幸福的靠在許田身上。
“我知道你一定會帶我們出去的。
”
許田微笑道:“都怪我害你們曆險,這一個月你們肯定經曆了許多艱難。
”
“沒有,還好啦。
”馮靜的臉頰在許田兇口蹭了蹭,秀美的頭發,嬌俏的臉盤,讓許田一陣心神蕩漾。
但他卻輕歎了一口氣:“這麼說,真的已經來了一個月了麼,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
馮靜猛地掙脫,驚慌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
“我們出發時才是初秋,現在已是深秋,雖然谷中這些變異的作物讓人分不出季節,可是山上那些草已經開始黃了,記得下雨那天它們還很綠,不是嗎?
”
馮靜無言以對。
良久說道:“我……我隻是不想讓你分心。
”
許田點點頭,“不管出于什麼原因,我相信你是不會害我的,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對你說的是,相信你選擇的男人能承擔起一切。
”
馮靜點點頭依然緊閉着雙唇。
許田笑道:“你不說我也可以猜出來,農家這些人不是暴力的瘋子就是科學狂人,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應該是對我做了不少實驗,目的是找出一個叫做天賜神晶的東西,呵呵,能找回天賜神晶對農家來說恐怕比改造棗樹還重要,我竟忽略了,這事怪我。
”
馮靜震驚的擡起頭望着許田,依然不說話。
許田一直觀察着她的表情,見狀道:“你不說話看來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推斷出來,不過沒關系,總會知道的,咱們先回家吧。
”
“回家?
”馮靜困惑的問。
“回那間白色的房子,暫時也算個家。
”許田拉着馮靜的手向外走。
馮靜跟在後面望着許田的背影淚水溢出眼眶卻依然緊咬着雙唇。
土彈彈識趣的什麼也沒問,各自回了房子。
回到屋子,馮靜乖巧的給許田打了洗臉水,并浸濕毛巾替他擦淨手臉。
盡管許田一再說:“我自己來,自己來……”
馮靜卻隻是默默無聲的做着,許田也隻好配合。
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拭過面頰,一日的疲勞便被掃淨。
許田有些不好意思,坐立不安。
而馮靜則專心緻志,耳根、鼻翼、額角、指甲每一處都不曾錯過,神情安靜祥和,動作輕柔娴熟。
許田看呆了,有種錯覺,仿佛馮靜已這樣做了許多年。
心底的一點點怨念,在輕輕的擦拭中被拂去。
做完這一切,馮靜便準備上樓去,許田叫住她:“靜兒。
”
“嗯?
”馮靜眼神中透出一絲神采。
“我也想……給你擦。
”許田含羞帶臊的說道。
咯咯……馮靜開心起來,笑着跑到樓梯半腰,回頭道:“不害臊……等你娶了我吧。
”
馮靜回了二樓,許田還在回味那句“娶了我吧!
”不由得想起了無名漁村迎娶馮靜的那場競賽!
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啊,濱海市發生了很多事吧,李奇一定趁我不在把老廖他們禍害的不輕,木工協會的全國大會開完了沒有?
馬來人惹出了哪些禍事……
不知不覺間,濱海已經從一個陌生的城市變成了有許多牽挂的家園。
“希望他們不會因為我的缺席而損失太大。
”
哒。
一聲輕響傳來,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
許田快速開門出去,蒙蒙夜色,整個山谷籠罩在大山的陰影裡,目力所及不見一個人影。
建築群落所有的燈光都已經熄滅,隻有許田這間還亮着燈,許田舉目望向二樓的窗子,沒有燈光,馮靜應該睡下了。
忽然一束光從麥田邊照過來,越來越近,光線漸漸刺得許田不得不側目避開。
“誰在那?
”許田問道。
“大晚上不睡覺,準備去哪裡幹壞事啊,許先生。
”熟悉的玩味的嘲弄音調。
“溫蒂軍士長,你睡不着所以才來輕輕敲打我的窗嗎?
”許田還以同樣的的音調。
“咯咯……”女人嬌笑“敲打,啪啪,這個詞有些暧昧呢,許先生你是在勾引我嗎?
”她收起強光手電筒,屋裡的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的身上。
女人還是全副武裝,沖鋒槍,手槍,匕首一樣不少。
許田心道,這些女人也不知道在防備什麼,整日全副武裝的也不怕走了火!
“溫蒂女士有需求嗎,可惜在下是個男人無力效勞。
”
“咯咯……”女人無所顧忌的歡笑,昂頭問:“怎麼,你覺得我喜歡女人?
”
許田反問:“你總不會喜歡男人吧?
”
女人并不動怒反而饒有興趣的盯着他,“你比那些老不死的要勇敢,你竟然不怕我一槍蹦了你。
”
“這是一個講規矩的地方不是嗎?
我的命應該不會被輕易的取走。
天色不晚了,這裡又沒有酒吧供我們娛樂,我也不認為你是為了調戲我而來的,所以還是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
”許田盯着那雙迷人的大眼說道。
短發、軍裝,那股子大夜貓的狂野氣息具有獨特的吸引力,特别是在這種詭異的氛圍裡。
女人擰了一下腰,側身對着許田,饒有興緻的上下打量着他并圍着他轉起了圈。
“你應該知道,你的女人在我手裡,我随時可以讓她吃盡苦頭。
”女人噌的一聲拔出烏黑的匕首,放在舌尖上添了一下,發出一聲嬌哼“嗯……她的皮膚好滑好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