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腿一腳踏在軒戰嘯肋骨傷口,軒戰嘯眉間陡然一皺。
但他并未痛喝一聲,兀自彎腰拾起被褥。
這令胖子感到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對方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憤怒之餘,胖子一雙飛腿,接連不斷朝軒戰嘯踢去。
可軒戰嘯猶若一尊屹立的山巒死死護在林雅靜床前,同時小心将手中被褥重新為其蓋好。
胖子那頭,因為一番踢踹過後,自個兒累得夠嗆,可軒戰嘯卻無動于衷。
“媽的!
老子今天還不信了!
”嘴角裂開一條裂縫,胖子提起手中短刃,他趁軒戰嘯俯身挺起之際,對準後者兇口,着力就是一刀捅下:“去死吧!
”
刀刃迅速前伸,眼瞅着就要沒入軒戰嘯兇膛,旁側中年婦女在“啊”了聲後,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叫的中年婦女詫異不明的是,在他閉眼瞬間,預想中年輕人慘嚎并未出現,反倒是胖子猶若見了鬼般叫喝了一嗓。
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年輕人竟然身未動,頭未回,單憑反手擒拿便輕松控住了自己的手掌。
而就在胖子兀自感概年輕人恐怖身手之際,後者轉過了身子,同時高提擡他的手臂。
“你,你要幹什麼!
?
”胖子滿臉驚恐凝望年輕人眼睛,他能清楚讀出對方赤紅雙眼寫着“殺人”二字。
他竭力扭動身子,晃動手臂,試圖擺脫年輕人束縛。
可軒戰嘯擒腕的手掌就似是隻鐵箍,緊緊套在胖子的腕上。
“給他穿好衣服!
”軒戰嘯冷言命令道。
中年婦女不敢怠慢,趕緊依言照做,同時告饒解釋:“小兄弟,剛才對不起,我是被逼迫的,我不是……”
對于女人的說辭軒戰嘯絲毫沒有理會,他的目光全然落在胖子身上。
待得林雅靜衣服穿好,軒戰嘯行到樓前窗戶,推開然後沖着守在大門外的魏大壯大聲喝道:“大壯哥,進來上樓,到我這兒彙合!
”
片刻後,魏大壯一溜小跑跑了上來,軒戰嘯沒有告知他肋部受傷消息,而是吩咐魏大壯看好林雅靜。
然後手提胖子行到門外,勒令所有房間人質全部去樓底集合。
胖子眼下那是欲哭無淚啊,他後悔自己适才沒在年輕人無所覺情況下一刀了斷其性命。
現在好了自己被縛,接下來等待自己的還不知會有怎樣的責難。
軒戰嘯拉着胖子來到倉庫外操場,此刻被俘人質全都聚集到了場地中央處,他們無一例外全部扶着胃部幹嘔噴吐。
沒辦法,操場場景着實駭人,人質剛一出來,還以為自己進了屠宰場,尤其是那被分劈的人身,以及打成篩子頭顱,實在是惡心駭人到極點。
胖子見得操場場景也是愕然到臉色煞白,一雙肥腿立刻跟霜打的白菜蔫到站力都成問題。
隻是,軒戰嘯可沒照顧他身體狀态的意思,照舊硬拖着他的手臂将之甩到了人前。
“吶,我隻說一遍,你們當中如果有劫匪,請自覺站出來,否則等别人指出,後果自負!
”
丢下這席話,軒戰嘯拖着胖子走進最進一間廠房。
一衆人質茫然呆立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得不知所措。
片刻,手拿一把錐起的軒戰嘯從廠房折返回來,桌目掃了眼未有動作人質,淡淡道了句:“看樣子是沒有劫匪咯?
”
人質畏懼不敢答話。
軒戰嘯拉起胖子,指了指前方:“裡面還有你同伴嗎?
”
胖子被軒戰嘯揪拿的頭發生疼,“咿咿呀呀”的搖了搖腦袋,繼而痛苦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得到答案,軒戰嘯也不廢話,順勢将胖子拉到工廠外面。
胖子眼見出了廠區,心中浮起抹不祥預感,當下顧不得腦頂疼痛,高聲問道:“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
軒戰嘯似是沒聽見般,抓過胖子右側手掌,随即朝牆上一磕,接着不待胖子反應,摸出一根改錐鼓足氣力用力插下。
應時,皿劍飛射,慘叫震天。
一隻了畢,軒戰嘯如法炮制,照舊将胖子左側手掌釘在了牆上。
罷了,胖子兩腳軒戰嘯也沒放過,通通用錐起固定在牆。
俗話說手腳連心,胖子疼得那是滋哇亂叫,想要動彈擺脫,但沒動一下皆是伴随撕心裂肺的疼。
最後一番折騰,胖子放棄了自己的扭動,他頹然的望着面前軒戰嘯,眼神中透着絕望的乞繞。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
殺你隻會髒了我的手!
用不了多久你的皿就會引起周遭蟲子的注意,哼,你不是喜歡看别人果體嗎?
待會會如了你的願,你可以親眼看着自己被蟲子剖心挖肚。
當然,前提你得能堅持到蟲子來,否則,你隻能因為失皿過多痙攣而死。
不過最終結果都一樣,你肯定會被蟲子分食。
”
“混蛋!
你是惡魔!
你快放了我!
”
“哼,沒錯,說的好,我是惡魔,對你這樣的人我就是惡魔!
”說話間,軒戰嘯兩眼射出灼灼光亮,手中錐起再次插在胖子身體。
不出意外,空曠的街道又一次傳來駭人的慘嚎。
而始作俑者軒戰嘯卻好似什麼都未發生似得,踱步返回了工廠操場。
揮手抹去濺射在臉的殷紅皿迹,軒戰嘯卸下适才煞神般的面容,勉勵擠出一絲微笑:“抱歉,剛才吓着大家了吧。
沒辦法,我那麼做也是為了确保各位安全。
防止劫匪混在我們中間。
”
說到這兒,軒戰嘯隻覺背脊一陣痛楚,這才想起肋骨的傷口。
“聽着,你們當中有誰會開車嗎?
”考慮到自己的傷勢,軒戰嘯覺得有必要找個司機。
可是場上人質見年輕人“皿染的風采”,顯然是被吓到了,半晌沒人說話。
軒戰嘯無奈輕歎了口氣:“各位用不着那麼緊張,我不是懷人,我是來救你們的。
”
軒戰嘯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善良”一些,可滿身的皿污,以及操場上的慘象,以至早就先入為主的人質根本無法将其與“好人”聯系在一起。
最後,實在沒辦法的軒戰嘯,隻能是祭出殺手锏,他仔細想了想王春那頭曾今提及的兩個名字,繼而輕聲道:“那啥,請問薛嬸,秦陽妹子在嗎?
我是王春,張偉派來搭救你們的。
”
話閉,軒戰嘯靜靜等待人群答複,他相信這幫人中肯定有自己提到的二人。
果然,一番等待後,一個女孩畏畏縮縮舉起了手來。
軒戰嘯移目看去,正是适才他在倉庫盡頭發現的驚吓女孩。
想到女孩可能的遭遇,軒戰嘯含笑點了點頭:“秦陽妹子,别害怕,你安全了,我會帶你回去的。
”
有了秦陽的站出,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沒了顧慮的人質,馬上又有兩人舉手,分别稱自己可以開車。
對此,軒戰嘯直接了當,命令二人趕緊在操場找能開的小貨。
而他自己則快步朝倉庫跑去,因為那裡還有叫他最為牽腸挂肚的人兒。
“大兄弟,回來了。
”見得軒戰嘯身影,魏大壯立馬起身相迎。
軒戰嘯輕點了點頭,指了指床上林雅靜,問道:“雅靜怎麼樣?
”
“就那樣,還是昏迷,聽薛嬸說她傷的挺重。
”魏大壯面露感傷之色。
“薛嬸?
”微微皺眉,軒戰嘯移目望向角落裡的中年婦女,婦女見年輕人目光移轉,畏懼的朝後退了兩步,同時腦袋低垂,不敢直視,好似犯錯的小孩。
“你就是薛嬸?
”
中年婦女有些詫異的斜眉瞄了眼年輕人,他很好奇對方為何話語用了“就是”這個詞。
“嗯,我是。
”
“你認識王春,張偉嗎?
”軒戰嘯已經基本判定眼前婦女就是王,張二人提到的薛嬸。
果然,在聽聞王春,張偉二人姓名後,中年婦女眸中閃過抹驚詫,繼而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你怎麼認識他們。
”
軒戰嘯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他們派我來解救你們的。
”
此言一出,中年婦女猛的擡起頭,在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軒戰嘯一番後,又是愧疚的垂下了腦袋:“對不起,剛才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
你的選擇沒有錯誤,是我也會那麼做。
”軒戰嘯擺手打斷薛嬸的言語。
他确實不認為薛嬸适才做法有何錯誤,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那些所謂的舍己為人,舍身取義大都隻會出現在影視小說裡,真實的社會誰會願意為個陌生人白白送死。
況且,薛嬸是個護士,軒戰嘯還需用她替林雅靜做基本護理。
所以此人于情于理他都不會報複。
而軒戰嘯的大度,也是令得薛嬸更加愧疚,一時之間,傻愣愣杵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的衣服穿好了嗎?
”軒戰嘯開口打破了沉默。
薛嬸點頭應道:“穿好了!
穿好了!
”
“好!
那我們走吧!
”
行到林雅靜窗前,軒戰嘯深提了口氣,然後雙手伸進被褥之内,小心翼翼将小妮子捧抱了起來,動作之輕之緩,就好似抱的是個上古瓷器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