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史家老爺子的古闆,加上家醜不可外揚的老套思維,他不願意我摻和進他們家的家事,我也就沒有收到一分錢的酬勞。
即使史立給我一筆錢,我也毫不含糊的退了回去。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可不想攤上這麼一個拿人錢财卻沒有替人消災的臭名。
史家不簡單,史家的人更不簡單。
在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那個閑工夫管閑事,我在家裡陪伴靈兒,跟孩子玩鬧一下,尋找鋪面的事交給矮冬瓜去辦理。
我特麼的就安心做甩手掌櫃了。
本來計算是這樣的,可事情往往卻不能盡如人意。
在我去史家的一個禮拜後,有史家的人又來找我了。
這次來的正是史家三公子,史文峰。
史文峰果然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我是沒有看清楚史家老爺子的真容,單單從這位史家三公子的相貌看來,想必也是不俗之人,可惜的是思維太迂腐,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
史家三公子來找我是為了他大哥來的。
他大哥出事了,是在跟媳婦吵架,賭氣喝酒摔下山深溝裡卡死的。
我去了史家看見了史家老大的屍體。
那個恐怖,猙獰死相,沒有誰會看第二眼,看一眼就足以在你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會讓你忘不了看見的那一張,活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兌得變形的口,還有那對翻白快要鼓突出眼眶的眼珠子,跟那死灰色的面皮。
我去的時候,史家正大放哀聲,披麻戴孝的嗚咽一片。
有和尚念經,有跳大神的在那裝模作樣的比劃,好像在驅趕惡鬼什麼的。
我看見身着喪服史家老大的妻子,她哀哀切切,數數落落的哭,身邊沒有子女,這才悄聲問史家三公子,難道他大哥沒有孩子的?
史文峰說沒有,就是因為沒有子嗣,加上其他原因,大哥才借酒澆愁,酗酒麻醉自己。
唉!
不值得,真是的,我歎息一聲。
史文峰問:“李老師,你看看我們家還會不會發生其他事?
”
“這個不好說。
”我有看見史家衆人裡沒有老爺子,就奇怪的問道:“你家老爺子?
”
史文峰冷冷道:“到死不活的,誰管?
”
我說“或許是病了,老人家氣量小,還是得多注意别太受刺激了。
”史文峰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他大哥遺像前,跪下。
剛剛跪下,正在哭泣的女人走過去,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打了不出氣還罵道:“都是你這個災星,害得我們家不得安甯。
”
這女人太不像話,哪有這樣對自己小叔的?
我正要走過去,可仔細一想,不對。
我是史文峰請來證實大哥死亡的樣子很可怕,還有就是我給他的五帝錢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五帝錢不見了是小事,我卻感覺到五帝錢成為陰謀利用的犧牲品。
或許在在衆多人中間,有比我道行高的人,在暗中指手畫腳助陣呐喊,拉開嗜皿序幕。
從表面上看,跟普通人家沒有兩樣,兄弟,父子,暗地裡,卻是不同尋常的一家人,在老宅中,一個屋檐下,每一個人都居心叵測,心懷鬼胎,相互不相信誰,又相互怨恨誰。
我是史文峰請來的客人,是以普通朋友關系請來的,所以沒有誰對我的存在在意。
他去跪拜大哥,落得我不尴不尬的呆在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當終于覺察到有人在注意我時,我趕緊抽身離開。
這還沒有離開呢,從史家後門走出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冷,漂亮,還帶着那麼一點妖媚。
她說:“先生慢走。
”
我回頭看她問道:“你是?
”
“我是史老爺子的私人醫生。
”
“哦。
”我停住腳步抱歉一笑道:“請問有什麼指教?
”
女人又是凄婉的一笑道:“你能安靜的聽我講述一個故事嗎?
”
我愣住,現在史家正亂成一鍋粥,作為私人醫生的她還有心情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講故事?
我想拒絕,但是卻無法拒絕,因為她的眼神,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讓我情不自禁的點頭應允了她的要求。
女人帶着我避開人群,一直走,走上樓,到了一間我覺得似曾相識的屋子裡坐下。
然後不知道從那端來一杯水,遞給我。
問接過,感覺水杯底是熱乎的。
反正走了這麼遠的路,還是有點幹渴,就沒有考慮那麼多就随意抿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我就覺得天旋地轉,神智變得不清醒,意識在遠離——
當我再次醒來的守候,眼前的情景把我給搞蒙了。
屋裡有人走動,是一位身材挺拔,容貌俊朗潇灑的男人。
在另一間屋子裡,傳來陣陣呼痛的喊聲,門口有人在偷偷私語,在窺看。
還有人端了一盆皿紅色的水從屋裡走出來,慌慌張張對這位男人說:“先生,快生了。
”
“好,好,一定要保母子平安。
”男人一高興,抓起放在旁邊的酒杯一口飲盡,還嘚瑟的抹了一把嘴唇。
就在這時從另一個房間走來一位中年婦女,她的身邊一高一矮有兩個那男孩。
中年婦女走到男人身邊,含笑道:“世恒還順利嗎?
”
叫做世恒的男人,感激的沖她一笑,擁住兩個走攏來的孩子低聲道:“以後,你們就多一個弟弟了。
”
聽世恒這麼一說,那中年婦女的面色一沉,卻極力僞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道:“是啊。
以後好好跟弟弟玩。
”
兩個孩子不懂事,都開開心心的點頭,鬧嚷着要讓他們的爹陪伴去外面捉螞蚱。
拗不過兩孩子的要求,世恒帶着他們倆出去,再出去之前多少還是不放心屋裡正在生産的女人,就對那中年婦女說:“你吩咐人好好的看着允兒。
”
中年婦女說:“你放心去吧!
”
等世恒跟孩子們離開,中年婦女,面色一變,變得非常可怕。
她大搖大擺的朝正在生産孩子的屋門口走去,揮手對堵在門口的人喊道:“不就是生孩子而已,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
散了,散了。
”
門口的人散去,中年女人一步三搖的推開門,用手帕掩住口鼻沖裡面看了看。
然後對接生的穩婆使眼色,就退了出來。
不一會的功夫,孩子哇哇下地,最先聽到孩子哭聲的是跟世恒一起出去,先跑回來的老大,他很好奇小娃娃是男的是女的,就悄悄推開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他又驚恐萬狀的退了出來。
接着我看見穩婆也跟着出來,懷裡抱的就是剛剛出生的嬰兒。
老大退出房間,不理睬大呼小叫穩婆的咋呼,一溜煙跑了,沒影。
穩婆心虛的四下看看,去追跑遠了的孩子。
我呢看四下無人,就徑直走向那間敞開的産房。
屋裡靜悄悄的,一大股子刺鼻的皿腥味。
想必是産婦臨盆生産時的皿腥味吧!
我慢慢走過去,一眼看見産婦大睜眼,正直勾勾的瞪着我。
産婦死了,是被勒死才會成這個樣子。
因為眼前看見這一幕太過真實也詭異,給我的錯覺就像是現實中發生的事。
渾身乏冷的我,雙腿一哆嗦,急忙從原路退回,就在退回時,跟從門口沖來的人對面相撞,嗖地一下,我從對面來的人身上對穿過去,也就是那一刹,那個人也是愣了一下,還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身上。
見沒有異常這才撲向已經死亡的産婦,口裡喊道:“允兒。
你不能死,孩子好好的還需要你愛撫才能長大。
”
我湊,我這是穿越還是什麼?
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看到被穩婆捉住的孩子,被帶到中年婦女面前。
“張媽這是怎麼回事?
”
“阿立看見我對那個女人下手了。
”叫張媽的穩婆結結巴巴道。
阿立,不就是史立嗎?
現在的史立才幾歲,看見他就想起我頑劣爬樹搗鳥窩的時代。
接着,世恒大叫一聲,穩婆跟中年婦女還有阿立都吓得戰戰兢兢地,不敢吭聲。
“你們,你們好狠心,竟然對她下毒手?
”世恒指着中年婦女,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原配老婆。
穩婆吓得渾身不住的抖,她倒是穩得起,冷哼一聲沖世恒吼道:“這都是你作孽,要是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何至于惹來這件事?
她死了,你是雖不是兇手,但是也是跟這件事有關系的,從今天起,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也不别想撇清。
”中年婦女狠毒的眼神,逼視世恒道。
“你。
”
“我怎麼了,愛是自私的,為了維護家庭和睦,我必須這樣做。
”
一旁的阿立看看父親,看看母親,突然沒來由的哇哇大哭起來。
目睹這一切,我好像猜到了那個女人是誰了。
不由得對空喊道:“允兒,是你嗎?
”在我喊出聲音來的時候,眼前一切幻象消失,我特麼的正趴在一方桌子上睡覺。
進來史文峰,他淡笑道:“你醒了?
”
“嗯,這是什麼地方?
”
“我家啊,你怎麼了?
”
“沒什麼。
”我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這屋子裡就是史立講堆放雜物的那間屋子,也就是那位叫允兒的房間。
史文峰正在等我出去,他說大哥的事就這樣了,死因不明。
但是八成是失足跌入山溝,一時間出不來,卡死在下面,最後被什麼東西爬進口裡,才會把口擠壓得變形老也合不攏。
聽說過死不瞑目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死不能合嘴的,史文峰說實在是沒法,就喊人用縫衣針把大哥的嘴皮生生縫合起來才入殓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