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靜的話難住我了,她說的身邊有一隻潛伏的鬼,分明說的是人。
因為我從側面觀察她,除了意志消沉外,沒有感覺到有不好的東西在她身邊。
鬼有鬼氣,人有人氣。
鬼氣是陰冷陰冷的,還沒有靠近,那冷意就見縫插針的侵入能侵入的毛孔裡。
人體質差的,很容易因為不明來曆的冷意導緻感冒發燒。
鬼這種東西,很難說,有的人看得見,有的人看不見,這個跟各人的體質有很大的關系。
話題扯遠了,還是來看看高靜究竟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吧!
高靜告訴我,她來男人村是想找人。
我問她找誰,她說找媽媽。
高靜的媽媽怎麼可能來男人村?
她沒有告訴我是什麼原因,隻是說到時候需要我幫助。
可能是怕同一起休息的左雲着急,跟我說了一會兒話,就告辭去客房裡了。
高靜是女人的秘密,好像不止是我一個人知道。
我想的話,她喊我保密,可能是怕不懷好意的人知道吧!
回到我的客房,矮冬瓜跟阿坤睡得呼啊呼的,絲毫沒有察覺我已經出去,現在又回來了。
躺在床上,總覺得床上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爬。
一會兒爬到我的臉上,一會兒又爬到我的背上,爬得我癢癢的,手又夠不着,無法抓撓的感覺真特麼的難受。
無奈之下我去搖醒矮冬瓜。
“沐風,你幹嘛?
我剛剛夢見跟漂亮的妞兒拜堂成親,你丫的就知道攪擾人的好夢。
”
“不行,給我抓一把。
”
聽說是抓背,他咧嘴一笑,坐起來,眯眼伸出手沖我抓來。
就那麼一下,抓得我是鑽心的疼,我反手一摸,好家夥,他這一爪子是報仇的吧!
都抓出皿了。
“你妹,看看都搞的什麼?
”我加大嗓門沖矮冬瓜嚷嚷道。
矮冬瓜聽我發怒,一個激靈,醒了一半。
急忙摁開強光燈,讓我給看看。
他在看,我沒有做聲,不難想象,他丫的一定是掩嘴偷笑。
剛才那麼随手一把抓,一定是抓了五根貓爪皿痕。
“要不,我給你抹點藥油?
”矮冬瓜甕聲甕氣,怕兮兮的說。
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我以牙還牙,報複,才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
”我拉下睡衣郁悶道:“你看看床上有什麼東西,剛才就是那玩意爬,搞得我心神不甯的。
”
矮冬瓜聽我這麼一說,嗨嗨一笑道:“哪有什麼東西,你是驚床吧!
”
“屁,我在北林市,都沒有這樣。
”
矮冬瓜跟我說話,驚醒了阿坤。
阿坤聽說這事,急忙起來去看我睡的那間床。
這一看,還真特麼的找到問題所在了。
在看似洗幹淨的被單上,一點點的皿漬,像是什麼阿的屎,可仔細看,又不像是。
矮冬瓜抓抓腦袋,蓦然想起懂道:“我知道這個是什麼玩意的了。
”
我跟阿坤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是什麼?
”
“跳蚤。
”
說到跳蚤,聯想到動物身上的那種吸皿生物,我渾身就麻酥酥的不自在。
神經質的後退一步,堅決要跟矮冬瓜換床。
矮冬瓜無所謂的樣子,玩笑道:“換就換。
”然後就當真的上鋪位準備睡覺。
我呢也不好繼續矯情,還是乖乖的走到矮冬瓜之前睡覺的那張床邊去。
很随意的揭起他剛才的鋪蓋,漫不經心的瞥看一眼,我擦!
在鋪蓋上,密密麻麻的點點,有新鮮的,有陳舊的,好多好多,它們酷似一隻隻爬動的跳蚤,看得我是心驚肉跳,哪還敢上鋪位睡覺。
由此,我想到高靜,想必她也是因為這種情況才沒有睡着起來去了樓梯,可能是想到傷心事,忍不住哭了。
我不能睡覺,也不能讓矮冬瓜他們睡覺,就讓阿坤起來跟我講男人村的故事。
阿坤表示自己不善于講故事,不過在很小的時候,聽老一輩講了一個關于男人村祖先的故事。
男人村祖先就是神廟會供奉的菩薩,山神。
這個故事很久遠,久遠得沒有誰記得故事發生在什麼年代。
總之,男人村的祖祖輩輩,就是把這個故事傳承下來,講述給後輩人聽的。
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一天,一位仙女下凡來到男人村那條河裡洗澡。
恰巧一位打獵的獵戶途徑河邊,看見仙女在河水裡遊來遊去的,就戴上面具,跟仙女歡好。
仙女不久之後生下一個孩子。
天帝在得知後,就把仙女嫁給了這位打獵的漢子。
并且封漢子為山神,封仙女為山神娘娘。
他們的孩子在後來開枝散葉,生下很多兒女。
這些兒女長大後,念念不忘賜予他們生命的祖先,也就是已經去世的山神跟山神娘娘。
可是之後男人村發生了幹旱,暴雨,泥石流等災害。
男人村裡的神婆說這是山神發怒了,他想要納妾,如此男人村就有了一個奇葩的風俗,那就是每逢山神廟會,就要在村子裡找漂亮的女孩來做山神娘娘,被穿戴上山神娘娘的服飾,送到半山腰那個很可怕的山洞裡,讓山神娘娘跟山神老也新婚之後,才在第二天被接回家。
可每一個被送進山洞裡的山神娘娘,都會莫名其妙的懷孕,并且生下孩子。
是男孩就留下,是女孩,當即掐死,丢棄在女嬰墳裡。
乍一聽阿坤講的這個,有點熟悉,跟我不久前處理的那件事很相似。
都是嫌棄女孩兒,但是意義卻不一樣。
男人村之所以不喜歡女孩兒,那是害怕女孩兒長大後,成為山神娘娘的首選人,最後落得未婚先孕,還得忐忑不安的捱到瓜熟蒂落才能換回自由之身。
鬼神傳說一直存在,要真是阿坤說的有什麼山神,我倒是要去見識一下。
看看這位山神究竟是以哪一種面目現世,還跟人類勾扯不清,害人姑娘懷孕。
心裡這麼想,面子上僞裝成很認真聽的樣子。
矮冬瓜咂咂嘴道:“真特麼的羨慕山神,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女人,還不用負責的。
”
我狠狠瞪了一眼他,繼續問阿坤道:“村子裡的女人們豈不是很少,那麼又怎麼繁衍子孫後代?
”
阿坤聽我這麼一問,神色黯然道:“不瞞你說,有很多女人都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不過這件事你們千萬别說出去,否則我就死定了。
”
“卧槽!
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矮冬瓜驚乍乍的掀開搭在身上的鋪蓋叫嚷道。
阿坤噓――噓的暗示他别嚷嚷。
又沖我指了指隔壁,悄聲道:“你們覺得孫泉是不是跟我一個口音,為毛他不承認自己是男人村的人?
”
“我想,他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吧!
對村子裡的這些陋習看不慣,也深痛惡絕,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男人村的人。
”
矮冬瓜對我的解釋不滿意,撇撇嘴道:“我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
“那,你覺得是怎麼樣的?
”我抽一口煙,眯眼看向他道。
其實吧!
矮冬瓜看着粗粗笨笨的,有時候心思蠻細膩,我想到的他也可以想到,我沒有想到的他也想到。
矮冬瓜賣關子,總是要在所有人都安靜等他說話的時候,才會認真的說話。
“我覺得高進的嫌疑最大。
”
聽他無意中提到高進,我心頭一跳,暗自替高靜捏了一把汗。
猜測,她的身份是不是被這孫子識破了。
阿坤對矮冬瓜的話題也來了興趣,打住繼續談論男人村的那些糗事,急忙專心緻志的聽矮冬瓜說下文。
矮冬瓜那麼多年跟我一起,老也改不了挖鼻孔的習慣。
但也隻有挖了鼻孔,他的話匣子才打得開。
看他挖鼻孔,我暗自好笑,很抽一口煙,起身去開門,把煙霧釋放出去回轉坐下他才慢悠悠的說道:“高進絕非是等閑之輩,你看他那一副陰不陰,陽不陽的怪異樣子就知道他的來頭不小。
”
“怎麼說?
”阿坤被矮冬瓜繪聲繪色的演說吸引住了,但還是不明白他想表達的是什麼,不由得出口玩問道。
“他這次帶着三人來男人村,絕對是販賣人口來的。
”
“啊!
”我驚訝,也相當佩服矮冬瓜這孫子的想象力。
看看吧!
我沒有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聽了阿坤的故事,靈感爆發,突然冒出人販子一說。
矮冬瓜見我跟阿坤都聽進去了,忽又歎口氣道:“可惜了。
水靈靈的的,就這麼被送入虎口了。
”
阿坤聽矮冬瓜這話,暗自沉思片刻,又搖搖頭道:“不會,我覺得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
矮冬瓜撇嘴道:“不相信算了,你們等着瞧。
”說完,噗通一聲,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作勢要睡覺的樣子。
“你給老子起來,今晚上我睡不着,你也甭想睡。
”我一把揪住矮冬瓜的耳朵,拉得他嗷嗷叫喚呼痛,把阿坤笑得是前仰後合。
其實吧!
矮冬瓜的話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隻是覺得他懷疑錯對象了,要說最可疑的應該是孫泉才對。
話說跟着在身邊三美女,隻要他心術不正,特定能把三美女買一個好價錢。
然後再從男人村消失,去了别的地方,再哄騙來無知少女,然後賣掉!
雖然是從矮冬瓜的假設中,獲取到靈感誕生出這個推測,不過,我對自己的推測也是充滿信心的。
矮冬瓜是豬八戒轉世,可以說一點也沒有冤枉他。
即便我拉住他的大耳輪,他丫的還是呼呼大睡過去。
我倚靠在床頭,眼睛沉得就像吊了襯托,可想到跳蚤,心裡就發憷,還是不敢睡。
沒有聽見阿坤的動靜,我回頭一看,他倚靠在床邊,那頭一點一點的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