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們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面對生死的仗義,而是他們對生死的淡漠之氣概,令人折服。
如果曾經沒有對生死進行過一番深入徹底的思考和磨砺的話,人的思想和武魂境界,是絕對達不到這樣的高度的。
跋鳳男頓時什麼都不說了,像剛才接受易京的幫助一樣,卓立原地不動,默默地吸收來自托爾的武魂之力的療傷之聖氣。
“末法時期,天地初合。
世間萬物,都将化為虛無。
本尊的這一招拳法,叫做末法炙陽拳,小子你隻要能夠接得了十招。
本尊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任你二人離去。
”
易京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把自己的拳法稱為末法拳的,這名字倒是稀奇古怪,很是特别。
手執一把強化極魄之劍,笑道,“前輩這功法的名稱,很好聽呢,你的拳即叫末法拳,似乎能夠料定對手的末日似的。
但小子偏偏就不信邪。
你說十招能收拾小子,小子怎麼也不相信。
那隻好手底下見真章了。
”
妖尊畢拓連說兩聲好字,拳勁如影,在易京的面前瞬間過大,并且以驚人的速度,向易京的方向轟擊過來。
這一拳,有如集萬千變化如一身,易京嘴角露出一個從未有過的自信笑容。
強化極魄之劍嘩的一聲,收入劍鞘之中。
居然學對手的樣子,将雙掌長舉成拳,弓步向前一跨,“前輩即是用拳來對付小子,小子怎麼也要試試前輩的能耐。
人人聽到你的名字,都如鬼附身一般的恐怖,然小子不才,偏偏想問問前輩,你是否懼我的武魂神拳。
”
此舉突如其來,不但令療傷中的托爾和跋鳳男兩人吃一驚。
就連妖尊畢拓也做夢都沒有想到,易京居然敢以他的成名絕技,來對付自己。
這小子實在是太輕狂了!
妖尊畢拓給易京在心中默默的下了一個斷語,同時掌力化成虛無,武魂之力送入五指之間,身形微升少許。
腳不着地地飛身過去。
就像是一個平行移動的行屍一樣,移向易京。
拳影流動,轟然對擊。
轟!
托爾和跋鳳男的目光,頓時受到一定的制約,在兩人拳勁交擊之時。
易京的身子居然連環地向後抖動了三次。
三人之中,隻有托爾才知道易京為什麼要像撓癢一樣抖動三次。
皆因這小子已經掌握了武魂的“身意。
”在神照坐觀的境界之下,易京的武魂拳,的确打出了宗師級的水平。
不過論終極實力,他和妖尊畢拓之間,還是有一條不可以跨越的鴻溝。
拳力轟鳴之間,空間内生出一團光暈,向四周有如太陽風暴擴散開去。
等托爾和跋鳳男的視力回複的時候,戰場中心的兩人早已經分開。
而就在他們動手的旁邊一處“火葬之地。
”四周所有的柴禾,全部都背引燃。
熊熊燃燒的大火,吸引了妖尊畢拓的目光。
他雙手合什,從震驚于易京的那一拳中清醒過來,念了一聲“無量魂尊,小子你的這一拳,以自己的心意,驅動老夫的拳招。
居然也能打出老夫五成的功力。
已經非常難得,看在你一身修為極為不易的份上。
老夫不想殺你。
立即帶托爾滾出武魂原。
十年之内,也不要返回。
”
易京兇前的肋骨,在站定之後,才咔嚓一聲,折斷了一根。
但他以最快的手速,點了兇前的兩道魂脈。
令肋骨折斷所産生的傷害對他的影響降低到了最低點。
目光之中射出一道毫不含糊的厲色,“前輩你就這麼自信嗎。
”
“小子你在找死。
”
“你要這樣理解也沒有辦法,小子向來不喜歡被人強求,尤其是那些強加于小子身上的東西。
誰這樣做,誰就是在與我的強化極魄之劍過不去。
前輩你很不幸,犯了我易京的逆鱗。
”
妖尊畢拓的目光頓時縮成一線,一道森寒的殺氣,從中透出。
就連遠在二十米開外的托爾他們,都感應到了他身上産生的強大的殺氣。
易京卻是凝然不懼,目光平靜,帶着一抹不服的厲色,絲毫不為所動地打量着對手。
那你可不要怕老夫!
妖尊畢拓兩手一托,作了個祈禱之狀,突然之間,他全身的長袍,皆無風自動起來。
就像波浪一樣發出呼呼的襲卷聲。
他的兩隻腳,突然騰空了大約一個拳頭的距離,升在草原大地上。
跋鳳男厲聲向易京喝道,“小心,他要出終極絕招了。
”
“啊哈哈!
呼呼呼!
”妖尊畢拓瞬間面色一紅,額頭上的發際所有的絲線,有如天魔亂舞一樣地張開,整個人狀如瘋魔。
發出來的笑聲,滿含着自他的體内震出來的武魂之力的魔功,整個冰原之上,還未融化的寒冰,居然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龜裂,融化,最終冰面消失得沒有蹤影。
而草原上數百米内所有的野草,在冰雪中傲然盛開的野花,也全都被一種莫名其妙的能量給撥起,抛向半空。
在易京和妖尊畢拓的周邊,頓時全部都是騰空了的花草,顯然這一幕是被妖尊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能量在操控着。
易京感覺到對方吼出聲來的那一刻,五髒六腑就像是沸騰了一樣,熱不可擋。
跟您他感覺到受不了的,還不是這股無以抗拒的炙熱。
而是當聲音響起時,他的全身的魂脈,好像在彈琴一樣,發出了咻咻的共鳴之聲。
緊接着,魂脈這這中像斧斬刀劈一樣,由慢到快導入一種痛入骨髓的感覺,進入他的大腦,令易京整個人瞬間進入到了一種如臨酷刑的狀态之中。
易京不由暗叫一聲好厲害的妖法!
怎麼辦?
三個字像浮光掠影一樣,從他的腦海之中一劃而過。
“管不了那麼多了。
”易京把心一橫,兩手在顫抖之中,高高舉起強化極魄之劍。
托爾和跋鳳男頓時從療傷的狀态之中分了開來,托爾把破魂之刃亮出,跋鳳男也同時找到了屢屢助自已克敵制勝的天空之劍,準備在易京無法承受對方末日武魂進攻的情況下,和妖尊畢拓拼了。
武魂暴擊術!
易京狂吼一聲,有如平地裡起了一個炸雷。
強化極魄之劍帶着他的暴擊劍技,像視死如歸的一支利箭,化作了虹芒,射向面前的威猛老者妖尊畢拓。
妖尊畢拓向前一挺身形,炙陽武魂一收,在面前左手畫圈,右手畫圓。
封印住了易京的劍技,頓時從下方踢出平平無奇的一足,向易京的小腹要害之中踢去。
易京感應到在強化極魄之劍命中了對方的炙陽盾的同時,身上的重心突然之間被偏帶到一邊,身子向前傾了一傾,發現對方的腳正向自己的小腹踢來之時,駭然地想抽劍後退,不過一切都已經遲了。
以他對妖尊畢拓的了解,此刻無論任何的招式都沒有辦法抵禦對方謀定而後動的一腳。
……
“蓬!
”勁氣交織,空間印成的法象,像突然崩塌了的大山,轟然散去,濃烈的武魂之氣息緩緩地落往地面,消失不見。
當對方踢中了易京的小腹的同時,強化極魄之劍也擊潰了對方的炙陽神盾,劍氣侵入到了妖尊的左肩上,令對方老臉微紅。
轟!
易京像被撞鐘擊中了一樣,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後抛去。
妖尊畢拓此刻盈立不動,托爾和跋鳳男兩人則趁着這天載難逢的機會,紛紛展開毫無保留的天罡幻魔術。
飛身向前,兩人像兩隻老鷹一樣,夾起受了重傷的易京,向冰原的小丘處不要命地逃去。
像一隻巨大的山雕從後追來的妖尊,寬大的袍袖助他飛騰,但卻在撲出之時,落了一個空。
眼睜睜地望着易京落到了托爾和跋鳳男的手中,被他們所救走。
眉頭一皺,正想再追,肩膀上的火一般的痛楚傳來,令他雙眼射出從未有過的殺機。
冷然地自言自語道,“小子,算你走運。
”
托爾和跋鳳男兩人攜着易京的雙臂,一個夾住他的左邊肩膀,一個夾住他的右邊肩膀,直至太陽的餘光出現之時,兩人才停了下來,在冰原上找了一處幹燥的地方停下。
托爾恐怖地向後瞥了一眼,看妖尊畢拓有沒有追來。
跋鳳男則一邊查看易京的傷情,一邊向托爾道,“托少快點過來,這小子在發高燒呢。
”
“快點取出療傷聖丹來給他服下。
”
“嗯。
”兩人一陣手忙腳亂,喂易京吃下兩顆療傷丹藥之後,互相對視一眼。
紛紛默契地印上手掌,為易京輸入他們體内原本就不多的武魂之力。
哪知力至指尖,導入易京的背部之時,突然之間被一股更加強大的能量給反震回來。
托爾和跋鳳男互相驚凝了一眼,紛紛駭然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
唔!
哇!
易京嘴角一天噴出一口鮮皿,同時聲弱力虛地道,“我,五髒如焚,好熱,好熱。
”
“沒辦法也要試一次了。
”托爾出主意道。
跋鳳男聽了個半明不白,連忙問道,“難道真要把易京兄投入到冰河裡,消彌他身上的入侵炙陽武魂之能量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