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容黝黑的男人,不再理他,扛着小方子,來到了懸崖底下的山腳處,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條從上面順下來的繩索,他用那繩索的一端,将自己和小方子捆在一起,然後,雙手攀着繩索,雙腳踩在懸崖壁上,往上攀登。
那個娘裡娘氣的男人,也跟在他的身後,攀着繩索,往懸崖的上面而去。
兩個人很快便攀上了懸崖,沿着路進入了營寨之中,跟營寨領頭人彙報了他們救起小方子的事情。
那領頭人對于這樣的小事,一般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在聽到小方子是一個小太監之後,他的臉色變了變。
“太監?
怎麼會出現在後山的懸崖底下?
”
娘裡娘氣的男人說道:“應該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小太監吧,我聽說,宮中很多仗勢欺人的,那些沒有靠山的小太監,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隻要别人看不順眼,便會欺淩他們。
”
那領頭人狐疑地問道:“是這樣嗎?
”
說完,轉頭看那皮膚黝黑的男人。
那皮膚黝黑的男人,隻簡短地說道:“還活着,就救了。
”
那領頭人知道他是這種言簡意赅的性格,也不以為意,轉頭對手下人說道:“去拎桶水來,把他給我澆醒!
”
手下人聽了,立刻轉身去拿水了。
嘩啦一聲,水澆了小方子一身。
原本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小方子,被涼意一激,立刻就醒了過來。
“咳咳……”小方子被涼水嗆得咳嗽了起來。
等他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之後,小方子被吓得夠嗆。
“你……你們都是誰?
我……我在什麼地方?
”小方子一邊看着,眼睛一邊掃視眼前的人,每一個人他都不認識,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
那領頭人看他醒來了,便轉過身,大喇喇地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看着小方子的眼睛問道:“說,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
”
小方子的目光,這才落到了那領頭人的身上,見他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不禁渾身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
“我……我叫小方子,是皇上行宮裡的小太監,負責曬藥材的。
”
小方子一股腦兒地,将自己的情況告訴給了那領頭人。
“曬藥材的太監?
太監……哈哈!
”那領頭人不禁笑了起來。
在他的笑聲帶領下,其餘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在衆人的笑聲中,小方子整個臉被臊得通紅。
可是,見眼前的這群人的土匪相,他也根本不敢反駁,怕得罪了這群人,自己的小命兒不保。
“說,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營寨的後山懸崖下?
”笑過之後,那領頭人冷下臉來,問小方子的來曆。
小方子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隻記得,昏迷之前,我被幾個太監抓着,往蘇婕妤的宮外拖……”
他還沒說完,那領頭人一聽到蘇婕妤三個字,立刻瞪大了眼,坐直了身子。
“你說什麼?
蘇婕妤?
”
小方子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反應這麼大,愣了一下之後,這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啊,蘇婕妤……”
“你和蘇婕妤是什麼關系?
”那領頭人噌地一聲站了起來,雙眼圓睜地瞪着他。
提起蘇婕妤這個女人,那領頭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居然從自己的營寨之中逃走了。
原本自己是要娶了她,讓她做自己的壓寨夫人的,沒想到,她卻一點不在乎,還處心積慮地逃走了。
從剛才小方子的話可以知道,現在她已經回到宮中,繼續當她的蘇婕妤了。
果然是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的女人!
小方子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内一縮,仿佛被那領頭人的怒氣給吓到了一樣,連忙回答道:“我……我和蘇婕妤沒有什麼關系。
就……就隻是奴才和主子的關系而已。
”
可能是因為說謊,心中心虛,小方子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睛閃了閃,不自覺地看向了别處。
“奴才和主子?
”那領頭人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是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蘇婕妤,她要将你打暈,并且扔在這荒郊野嶺?
這擺明是要你的命嘛!
”
“……”小方子咽了咽口水,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他可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威脅蘇婕妤不成,才會被拖出來打暈,并且扔到荒郊野外的。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想到,蘇婕妤并沒有要他的命,所以他現在才能站在這裡,和這個領頭人說話。
“說!
”見小方子不說話,那領頭人怒喝一聲。
小方子被吓得渾身一顫,連忙說道:“這……這這,咱們這些當奴才的,哪有膽子得罪主子,不都是主子不高興了,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嗎?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讓蘇婕妤看不順眼,就要将我打暈了扔到荒郊野嶺。
可能……是蘇婕妤在皇上那裡受了什麼氣吧?
”
小方子的這番話,那領頭人倒是相信的。
尤其是在聽到小方子說,蘇婕妤可能是在皇上面前受了氣,他就更加高興了。
哼!
不跟着自己這個心疼她的人好好地過,卻要去那狗皇帝面前争寵。
這下子好了吧?
熱臉貼冷屁股,狗皇帝根本就沒有将她放在心上。
說來,都是那個女人活該!
不過,雖然心中憤憤然,那領頭人對蘇巧彤的美色,還是心心念念,不能相忘。
“原來是個沒用的奴才,你們把他救回來幹什麼?
”那領頭人擡起頭,看着那面色黝黑的男人,和那個娘裡娘氣的男人。
“總是一條命嘛!
”那面色黝黑的男人說道,回答還是一如既往地簡約。
那娘裡娘氣的男人卻立刻不依了:“嗳,我說老大,你這話就太讓人寒心了。
我們兩個也是為了營寨的安全考慮,才會把他救回來的。
”
“營寨的安全?
”那領頭人挑了挑眉,用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他“就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他能對咱們營寨構成什麼威脅?
”
“老大,你這種說話就不對了,俗話說,千裡之堤毀于蟻穴,咱們不能小瞧任何一點可疑的力量,哪怕這力量非常非常微弱。
”那娘裡娘氣的男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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