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一珞就那麼看着自己不出聲,面色也無一點表情,遊晨晨慢慢地松手了,輕聲說:“好吧,你去吧。
我就不送你了。
”
“希望下周每天都記得開機,等我電話。
”看遊晨晨已經轉頭看着窗外,楚一珞說完話就大步離開了。
雖然有些失望,可一想到下周就能再見到楚一珞,遊晨晨心情好了許多。
她又拿出楚一珞給她的卡在手裡把玩,然後就用手機打開了電話查帳戶餘額,二十萬!
給她二十萬就為不讓她去無字居,這是不是太奇怪了?
難道是因為無字居的裸模讓楚一珞有此偏激想法?
難道楚一珞現在對裸模這樣的事還趨之若鹜?
遊晨晨想起她和楚一珞之間第一次關于裸模的事情鬧翻時的夏天。
十三歲時的遊晨晨比媽媽遊然還高兩公分,已經出落的像一支深山裡幽幽滋長的半開百合了。
而在軍校上學的楚珞也是有了一米八十的身高和近乎完美的健碩身材。
他們在一起過了成長中最後一個青澀夏天,因為楚一珞馬上就要走向工作崗位,沒有暑假了。
這一個假期,多半時間都是兩個人帶着畫具出門,走遍了柚谷鎮每一個風景點。
很多時候,遊晨晨畫畫一畫數個小時,楚一珞就在旁邊看書。
差不多用畫筆,多角度的把柚谷鎮描繪了一遍之時,遊晨晨畫楚一珞的肖像也能像默寫課文一樣熟悉了。
本來這是個快樂的夏天,卻因為遊晨晨的一個不情之請,讓楚一珞對着她大發雷霆,讓這最後一個成長的夏天結束在不愉快裡。
這件事鬧的很大――讓雙方的大人們都知道了。
還好,大人們隻知道楚一珞對着遊晨晨大聲咆哮,然後就把遊晨晨的畫具從他的房間丢到了院子裡。
接着就把遊晨晨推了出來,關上門插上了門栓。
也是巧了,那天,三個大人都在家。
又都差不多時間被楚一珞的咆哮給驚了出來。
遊晨晨竟然跟沒事人似的下樓,然後撿着自己的畫具不好意思地對三個大人說:“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說話不小心惹着珞哥哥了,等他氣消了就好了。
”
見遊晨晨這樣,楚柏隻遠遠的對着樓上喊了一句:“楚一珞,我看你真不知道你自己姓什麼了,你看人家晨晨那麼小都知道讓着你。
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你。
”
“楚伯伯,你别說珞哥哥,是我的錯。
都别說他了,等他消消氣吧!
”已經爬上自家樓梯的遊晨晨還在為楚一珞說好話。
隻是這個楚一珞這個氣生的也太長了吧!
一星期後離開家時,楚一珞都沒有對遊晨晨告别。
倒是遊晨晨厚着臉皮,跟在大人們後面再三的向楚一珞送着橄榄枝。
那遊晨晨究竟是怎麼惹着楚一珞了呢?
三個大人都問過兩個人,楚一珞是閉口不答,遊晨晨說沒什麼大事。
見問不出什麼來,好像這事是遊晨晨沾了上風,大人們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實遊晨晨怎麼得罪楚一珞的,遊晨晨很是不以為然。
她隻是想提高一下專業素養,想讓楚一珞配合一下,至于那麼大反應嗎?
那麼遊晨晨要提高的是什麼專業素養呢,能把楚一珞氣一星期還不消氣的――應該不是一般的專業。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那天下午,兩個人又在一起畫畫看書。
遊晨晨突然就關上門,插上了栓,然後坐在楚一珞的膝上小聲的說:“珞哥哥,我最近臨摹了幾幅人體畫;總不是很明白,要不你配合一下,讓我看看真實的人體。
”
“我們一起遊泳時,你沒見過?
”楚一珞盡量讓自己自然一點,他記得遊晨晨最近已經不坐他的膝蓋了的,怎麼今天又上邪了。
“那不一樣,你知道人體為什麼要一點都不穿嗎?
因為一點布的勒痕都會影響天然的線條。
”遊晨晨講着大道理。
“不行。
”楚一珞幹脆拒絕;因為他明白,如果講道理他在遊晨晨面前永遠都是輸家。
“怎麼不行,行的。
”遊晨晨說話間,就已經動手解楚一珞t恤的扣子。
然後就是一個要脫,一個不讓脫,一個以為對方裝矯情,一個是絕對不想毫無遮掩的面對對方……一個用力撕扯,一個極力守護……
最後的結果就是遊晨晨專業素養沒升華了,反而使得楚一珞呼吸越來越急促,然後一把把遊晨晨按在了地下,滿臉脹紅,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我妹妹,小很多的妹妹。
”
本來一臉跳皮的遊晨晨,被楚一珞壓在地闆上,感受到楚一珞異常的氣息,慢慢的她像明白了什麼,變的和楚一珞同樣面紅耳赤了。
對視了半響,她竟然說:“我們沒有皿緣關系。
我怎麼看你,我們做什麼,我們都不是亂・倫。
”
“你才十三歲,你竟然這樣。
”楚一珞恨恨地盯着遊晨晨做了幾個吞咽動作,突然就爆發了:“滾――你給我滾……”
接下來楚一珞就站起來打開門,把遊晨晨的畫具扔了出去。
就在對往事的思緒裡,遊晨晨離開路漫漫西餐。
習慣性的,她去到了a大畫室畫畫。
把她讓楚一珞當裸模的那個夏天來來回回地想了兩遍,遊晨晨總算理解楚一珞為什麼那麼反對她去無字居了。
接下來的幾天,遊晨晨真得就沒有去無字居,恢複了以往三點循環的生活節奏。
轉眼,周末到。
酷維・湯普森給遊晨晨打電話說蘇蓮娜請客,去無字居吃一種新來的江南小吃。
遊晨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她竟把楚一珞和申镱博兩個人的叮囑都忘記得一幹二淨。
其實,遊晨晨不是忘記了,隻是認為楚一珞和申镱博都小題大做,談無字居色變。
無字居的創辦人蕭輕塵是她的導師,就算有什麼經營不見光的地方,可她不認為是要排斥的地方;這世界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和物,為什麼獨對自己的導師要求那麼苛刻呢?
無疑,遊晨晨不僅接受了無字居有瑕疵,同時也是自信的;就算自己天天在無字居畫畫,不是還有句――“出淤泥而不染嗎?
”
隻是無巧不巧,他們仨吃完了小吃往回走時迎面就走來了四五個男人。
楚一珞、申镱博竟然又都在裡面。
遊晨晨就在路中央站住了。
她想這兩個人如果問起,要如何回答呢?
蘇蓮娜和酷維・湯普森也停住了腳步,他們沒有出聲,看來也是看到了楚一珞。
見這幾人越走越近,他倆把遊晨晨往路一邊拉了拉,算是讓道。
遊晨晨的擔憂是多餘的,楚一珞眼睛瞟都沒瞟向她一眼,道是申镱博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也跟着往前走了。
酷維・湯普森輕聲說:“晨晨,她看不見你。
咱們走吧!
”
“哼――”蘇蓮娜冷哼了一聲:“男人都一個樣,有時總是人模狗樣地裝清高,避嫌。
走吧,回家,有這樣的人在這裡,整個空氣都是裝腔作勢的。
”
遊晨晨一路無話。
蘇蓮娜開始還和酷維・湯普森說一些别的,想把剛才的事情從遊晨晨的思緒裡抹掉,見效果不明顯,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無趣,太無趣了!
然後就各回各家了。
遊晨晨回到家沒有别的心思,又坐在畫室裡畫。
這次她沒有對着畫布,是對着畫闆上的一張素描紙。
她怕對着畫布又畫出半邊豔陽天、半邊是風暴的對比畫面。
有多久沒畫素描了呢?
一年?
兩年?
遊晨晨想不起來了。
她隻知道上次畫素描時,是走進了死胡同,對什麼主題都沒感覺時,在蕭輕塵的提議下,她從素描開始着手――說辭是“回到起點。
”
那是一種明白主道和所以分叉路口的回歸!
遊晨晨花了一個月畫了一張長五米,山、水、人齊全的素描,然後再着手色彩時,有了神奇的變化,覺得前面的路突然就被陽光照亮。
那幅畫完稿之後,遊晨晨想也沒想就取名叫《開天》。
後來被導師蕭輕塵帶出國得了獎。
今晚,遊晨晨是因為逃避某種折磨着手素描。
此素描非彼素描。
隻是像是無意識的動作,手和筆揮在畫闆上;還是半邊對比大的畫面出現時,遊晨晨氣憤了出手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半邊天堂半邊地獄。
天堂、地獄隻在一線間,不行,不能再多想了。
吃藥,吃藥,睡覺。
藥讓遊晨晨得到了一時的安甯。
周一早上,遊晨晨被自己訂的六點鐘單次鬧鐘吵醒。
楚一珞說的“下周”已經到了。
平時,遊晨晨都會再閉着眼睛醒一會兒覺才起來,今天她立馬就坐了起來,不僅睡意全無,精神大好,還哼起了小曲。
她沒在像平時一樣,一起床就去衛生間,而是打開衣櫥把要穿的衣服找了出來,才開門出去。
有什麼開心的喜事?
讓她大清早就如此準備,去a大上課是不需要起這麼早的。
原來,昨天晚上,遊晨晨吃了藥,剛要關機上床時,楚一珞就打電話給來了,說今天就和她去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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