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姨娘首先想到的便是卿琬琰,隻是且不說現在沒有證據,單說卿琬琰是未來宣王妃的這個身份,沒有個實質性證據能證明的話,貿然說是她,隻會讓安平侯更加氣惱,到最後吃虧的還是她們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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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那次回來之後卿安容說自己不舒服懷疑是章氏下的藥,心裡一下有了主意,便道:“妾身想起來了,這事怕是和三表嫂有關。
”
“三表嫂?
”安平侯眉頭緊緊夾起,“她好端端的為何要陷害容兒?
你不要為了女兒開脫,就随便推給别人!
”
“侯爺!
這件事關聯到女兒的名聲,妾身怎麼會在這件事上胡言亂語?
其實那日容兒突然不适妾身便覺得有些不對,但是想到那日到底也是太老爺生辰,而且侯爺忙碌了一天也累了,左右容兒也沒有什麼事,就沒有給您說,誰知,卻惹來如今的麻煩!
妾身真是追悔莫及啊!
”
陸姨娘說着就嘤嘤哭了起來,安平侯瞧她說得情真意切,一時也有點動搖了,沉聲問道:“那日壽宴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
陸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侯爺也知道,兆兒年齡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所以三表嫂最近便是在忙這件事,那日壽宴,就一直圍着容兒打轉,言談之間都有想娶容兒進門的意思,原本這兩個孩子年齡相仿,又帶着親,若是在一起也算是親上加親,可是,那兆兒侯爺您應該也多多少少清楚一二,委實不怎麼靠譜,容兒雖然隻是庶女,可終究是妾身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妾身沒有其他奢求,隻是希望給她找個如意郎君,那個兆兒,委實不是良配,所以妾身便婉言拒絕了,而容兒想來當時也聽出三表嫂的意思,那孩子到底也是個女兒家,在這件事上自然是害羞的,所以之後三表嫂再問什麼,她便不好意思回應,可能因此,讓三表嫂誤會,覺得是我們對她甩臉色,當時她臉色就不好了,妾身本來想解釋的,可三表嫂一氣之下就走了,說是有點醉意出去醒醒神,妾身還記得,三表嫂走了沒多久,丫鬟就将湯端來了,容兒便是喝了那碗燙之後沒多久肚子就不舒服了,當時沒覺得怎麼樣,事後回想雖然覺得有可疑,可妾身想着,到底都是親戚,而且對容兒身子倒也沒有造成什麼損害,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就此作罷吧,總不能為了一個三表嫂壞了兩家的情誼,可誰知,那章氏,居然是動了這等惡毒心思!
容兒才十四歲啊,她怎麼舍得如此?
侯爺!
您要為容兒做主啊!
容兒她那麼乖巧懂事,若是嫁給張闫,這輩子就毀了啊!
嗚嗚!
”
安平侯聞言想了想,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畢竟那章氏在崔府算是出了名的小肚雞腸之人,按照陸姨娘所說,她們那日那般對章氏,章氏心中存了嫉恨,這麼做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好歹是崔府的三夫人,想在崔府裡動點手腳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裡,安平侯對章氏越發惱怒,一個深閨婦人居然敢暗算他的女兒!
可這些總歸都隻是猜測,而且事情牽扯到崔家他不得不顧及老夫人那邊,沉吟了一番,想到卿安容這會兒還在老夫人那,便目光沉沉的看向陸姨娘,道:“你說得那些,可都是真的?
”
“回侯爺,事關容兒名節,而且那日不少人看到了,妾身便是想說謊也說不來!
”
“那好,之前我會來,聽下人說容兒這會兒還在母親那,你既然一口咬定容兒是清白的,便同我一起過去好好問問!
”
陸姨娘知道安平侯這麼說,便是相信了她方才的話,暗暗松了一口氣,忙點頭,道:“妾身都聽侯爺的!
”
安平侯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擡腳就出了屋子,陸姨娘見此忙跟了上去。
而安平侯到了存善堂自然是嚴厲的審問了一番卿安容,而一來卿安容原本就和張闫沒有什麼,二來,她從一開始就懷疑那次自己鬧肚子就是章氏背後搗的鬼,所以安平侯問起來,她也照實說了,安平侯和老夫人見此,倒也有點相信了。
而老夫人心中更是惱恨,原本她就對這個章氏有點瞧不上,隻覺得到底小門小戶出來的,形式做風皆不入流!
奈何那也是外甥的事,她一個做長輩的也不好說什麼,可沒想到這個章氏在崔府不老實也就罷了,居然還把歪腦筋動到了她孫女頭上,心中自是非常惱火。
隻是想到這件事也不過是猜測,而且那章氏到底也是兄長的兒媳,便向安平侯問道:“恒兒,這件事你說該怎麼辦?
”
安平侯也是一陣煩悶,這種流言蜚語最是難辦,而且如今已經傳得那麼廣,他便是解釋也解釋不來。
看着在陸姨娘懷中哭泣不止的卿安容,歎了一口氣,道:“這種事能怎麼辦?
隻能希望這件事盡快淡下去,這幾日容兒不要出來,有人要來,就稱病說不便出來見客,至于這件事是不是和章氏有關,還要等兒子去查看一下方能知道,若是查出來确實是章氏所為,母親您看……”
老夫人隻覺得一陣頭疼,擺擺手,道:“你自己掌握分寸吧,到底也是你大舅舅的兒媳,且你大舅舅身子剛好,不要影響他的身子就可以。
”
“母親放心,兒子自會有分寸的。
”
而這裡的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卿琬琰的耳朵裡,看着過來傳話的海棠,挑眉問道:“這麼說,父親他很是惱火嗎?
”
“可不是?
小姐您是沒看到呢,侯爺那臉拉得有這麼長!
”海棠說着還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佩心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笑道:“你也用不着那麼誇張吧,侯爺的臉就算再怎麼也拉不了那麼長的。
”
海棠也知道自己有點誇張了,嘻嘻一笑,道:“反正侯爺一看就是被氣得不輕呢!
這會兒已經派人去打聽外面的流言究竟是誰放出來的。
”
卿琬琰聞言點點頭,看了秋靈一眼,後者會意,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
“嗯,你辦事,我是放心的,那接下來,我就等着看結果便好。
”卿琬琰說着就在宣紙上将正在寫的字的最後一筆寫上,看着上面的字,卿琬琰眼底滑過一絲冷光。
思緒不由得飄到多年前,她還記得當時陸姨娘誣陷母親在她房中放了麝香好讓其不能有孕之後,父親便來母親房中大鬧了一番,隻是最後并無證據,再加上母親的态度強硬,父親便隻能就此作罷,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可誰知之後有一日她陪同母親去參加袁尚書夫人舉辦的賞花宴的時候,有不少夫人小姐甚至有些下人都對母親指指點點,她當時便覺得不對勁,可母親卻仿佛不放在心上,隻她太過好奇,才以出恭為由,偷偷跟在兩個說閑話的丫鬟身後,就聽到了她們在說母親在陸姨娘房中放麝香一事。
心下一急就要跑回去告訴母親,可正好就聽到陶嬷嬷向母親禀告此事,親耳聽到這個謠言便是章氏傳出來的!
雖然最後被母親發現,讓她不要理會這些,但是這件事一直裝在她心裡!
當時年紀小不知道,如今慢慢她也了解了,那章氏從來就是喜歡道人長短的,怕是陸姨娘就是利用章氏這一點,隻是即便是利用的,那章氏也脫不了幹系!
章氏,當年你敢散布我母親的謠言,如今,這筆賬,是該算算了!
卿琬琰放下毛筆,長睫微顫,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
流言蜚語想查清源頭,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端看傳這個流言的人是否善于隐藏了,顯然,章氏不善此道,再加上卿琬琰背後的推波助瀾,也沒過幾日,這件事就被查清楚了,果然,這件事是從三房那裡傳出來的!
安平侯在知道了這件事後,也不多隐瞞,便将這件事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狠狠的拿起拐杖敲向地面,怒聲道:“簡直是作孽啊!
三房怎麼就出來個這麼拎不清的蠢貨!
”
安平侯心裡也十分惱怒,但是在老夫人面前到底還是穩住了心情,道:“母親,您看眼下該怎麼辦?
”
這若是在安平侯府,老夫人自然不會放過,可偏偏那章氏是自己兄長的兒媳,一時别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兇口,不上不下的感覺讓老夫人更是難受。
錢嬷嬷在一旁看着邊輕拍着老夫人的後背邊道:“老夫人您消消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便是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也沒有用,要老奴說,如今太老爺也不怎麼管事了,崔府的事多半都是大房在打理,事關三房,便直接去找大爺和大夫人那邊說說,太老爺那邊咱暫且先不提,待事情都解決的了再說也不遲,您覺得如何?
”
老太太一聽,便覺得錢嬷嬷的這個提議甚好,當下便點點頭,道:“恒兒,就按照錢嬷嬷的話,直接去找大房說去,這個章氏再不管管,以後不知還要添出什麼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