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心一沉,莫非這些匪盜還有同夥?
若是來的人很多,他們未必能應付的了啊!
秋靈和文庸也意識到這一點,馬上擋在了卿琬琰身前,手執着劍,警覺的瞪向前方。
很快,就見一人出現,而此人就是那個逃走的匪盜。
秋靈和文庸見此臉色沉重了一分,看來真的是帶來了同夥,如此,那就避免不了一場惡戰了。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因為這個匪盜是一副頹然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搬來救兵的。
而答案,在看到那個匪盜身後跟着一個手持着刀的男子時得到了解答。
文庸定睛看着,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面上閃過驚喜,便是秋靈也忍不住揚起唇角,而被二人擋在身後的卿琬琰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但也發現了二人的背影分明沒有方才那般僵硬了,正疑惑之際,就聽文庸喊道:“文武!
”
文武是聽到這有呼叫聲,得了言穆清的吩咐就領着幾個士兵先來查看,就看到這個匪盜一身是傷的倉皇跑來,他見此就上前查看,可他見到自己,臉色卻更是惶恐不安,文武便存了疑。
若是被惡人追殺,見到他這士兵的打扮,應該是高興,可他這樣子,倒是像心虛想逃,文武見此便将他綁住,逼問之下,才知道他和幾個同夥想劫持過路之人,可不想對方身手太好,所以才逃走,文武見此便問了地點,便打發一個官兵先回去向言穆清回話,自己則和其他士兵押着這個匪盜找來。
他一直聽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将這些壯實的匪盜給打成這個樣子,可千算萬算,沒想到,居然看到了文庸。
吩咐其他士兵看好匪盜,忙跑過來,上下打量着文庸,半年未見的好友,心中激動自是不必提,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我還說,是什麼樣的人将那人高馬大的匪盜打成那個樣子,沒想到是你這小子!
看來這半年你也沒偷懶啊!
”突然意識到不對,又道:“對了,你怎麼在這?
王爺不是吩咐你要好好保護王妃和世子的嗎?
”
秋靈聞言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本正經糾正道:“我們是一直在護着王妃。
”
“喝!
你誰啊!
從哪冒出來的!
”被悄無聲息冒出來的秋靈給吓了一跳,再細看之下,雖說是男裝,眉毛粗了些,可這大概容貌卻沒變,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秋靈的鼻子道:“你……你是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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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靈一巴掌将他的手拍開,沉着小臉道:“王妃面前,大呼小叫成什麼樣子?
”
“王妃?
王妃在哪?
”文武一個激靈,目光看向在秋靈和文庸身後的“男子”,隻見“他”一襲粗布麻衣,眉毛濃粗,皮膚黝黑,怎麼看也是一個少年模樣,而那晶亮的杏眸卻同卿琬琰是一樣的,文武有些不确定,“王……王妃?
”
卿琬琰見到文武,心中一陣激動,文武在,那,他是不是也在附近?
壓下心中的激蕩,點點頭,在文武面前,不用再故意粗着聲,用自己清冷的嗓音道:“我是,文武,王爺呢?
”
文武張大了嘴,居然真是王妃!
“小的拜見王妃!
”震驚不已的文武忙跪下行禮,倒是忘了回答卿琬琰的問題。
文庸見此忍不住踹了文武一腳,沒好氣道:“王妃問你王爺呢!
”
“啊?
哦哦!
”文武回過神來,忙指向自己身後,“王爺就在後面呢!
小的已經着人去告訴王爺往這來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
很快?
這麼說,她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趕了這麼多日的路,終于能得見了嗎?
可,他們怎麼會在這?
卿琬琰忙問道:“王爺的毒可解了?
”
文武忙回道:“王妃放心,王爺的毒已經解了!
”
這麼一路日夜兼程,所等所為,不過就是等這句話。
卿琬琰這下,終于是放下心來,隻覺得強撐着自己的力氣驟然消失,還好被秋靈及時扶住。
秋靈撫慰道:“王妃,王爺已經沒事了,您很快就能見到王爺了!
”
秋靈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卿琬琰揚眸望去,隻見一衆兵馬向這邊緩緩而來,而卿琬琰的眼睛,隻盯着那個最前面的男子。
棕色駿馬上,言穆清身着盔甲,無暇俊美的面容在其襯托下顯得威儀冷凜。
這是卿琬琰從不曾見過的言穆清,可無論是什麼樣的,都是美如畫的,怎麼看都看不厭。
淚水忍不住湧出,模糊了視線。
他果然沒有食言,平安的回來了!
而言穆清隻得了下屬回話,說遇到逃跑的匪盜,原本這裡就是從車師前國回洛安的必經之路,所以言穆清就想着過來查看,順便将這些匪盜押到當地官府,交由他們調查處置。
到了這,地上的狼藉都沒有讓言穆清眉頭動一下,可在看到文庸之後,一直平靜的面色龜裂了。
目光再一轉,看到正癡癡盯着自己的人。
雖然是男子打扮,容貌也有些變化,但是,那雙杏眸他卻再熟悉不過,這半年裡,每每夢裡,總會看到這雙眸子看着他,似嗔似喜,似癡似怨,就如同現在這般。
翻身下馬,緩緩擡步走上前,卿琬琰見此,緊張的直起身子。
秋靈幾人紛紛識相的退開,徒留這一對璧人四目相對,訴說衷腸。
終于,言穆清走到了卿琬琰面前,見淚珠從那晶亮的眸中不住的滑落,緩緩擡起手,幾滴滾燙的淚珠落在他手背上,讓他心裡一陣抽痛。
以指腹将她臉上的淚珠擦掉,剛擦掉一顆,又落下一顆,言穆清就繼續擦拭着,慢慢的,塗抹在臉上的棕色粉末被淚洗掉,露出原本瑩白細膩的肌膚。
言穆清試淚的動作十分輕柔,那雙深邃的墨眸滿是疼惜,卿琬琰将他的手握住,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又哭又笑道:“你沒事了!
你真的沒事了!
”
以自己的臉頰摸索着那帶着薄繭的手掌,任淚水滑落,這時候她才真切感受到,她的夫君,真的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