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當主管将錢從我口袋裡拿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全身都在發抖,用乞求的眼神看了那些曾經和我在一起工作同部門的人,希望他們能站出來說句話,但是他們卻全都低下了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看到這裡我徹底絕望了。
“花姨,你說今天這個怎麼辦吧,這可是在你的場子裡出的事,如果以後這事傳出去,誰還敢來這裡玩”,主管明顯是想用花姨來再整我一把。
“王老闆,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讓你鬧心了,今天這事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這樣,小劉,拿一張貴賓卡來。
有了這張VIP貴賓卡,您以後一個月刻在本店免費消費,怎麼樣?
”花姨說完将那張貴賓卡遞了過去,主管看到那張貴賓卡像看到親爹一樣,馬上接了過去,微笑着說這個好說。
“花姨,我沒有……”
還沒等我說完,花姨就啪的一聲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偷了顧客的錢還想狡辯,等着天哥回來收拾你吧,把他給我拖下去。
”
花姨說完,兩個人高馬大的打手就将我拖了下去,關到了一樓走廊最裡面的一個小黑屋裡面。
看來今天這場災禍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如果漢唐的大老闆天哥想要立威的話,那麼這次我可真的是難逃被剁的命運了。
外面的喧鬧聲很快就沒有了,主管帶着他的一幫狗崽子們走了。
沒過多長時間,我就聽到了一陣咔哒咔哒的聲音,花姨來了。
吱呀一聲,花姨從外面将門推開,走進來打開了電燈。
看到蜷縮在牆角的我,她眼中帶着無限憐憫的搖了搖頭,蹲在了我身前。
“剛才打你那一巴掌還疼嗎?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側臉。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在二樓棋牌室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主管扇了十幾個耳光,兩邊的臉早已經腫了起來失去了知覺,剛才花姨那一巴掌打下來我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是最怕被人抓住把柄的,我剛才如果不那麼做他今天是不會放過你的”,我點點頭說知道,然後對她說了聲謝謝。
“說什麼謝謝啊,我的傻弟弟,别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嘛,要說别人在場子裡偷東西我信,但是要是說你偷東西,打死我我都不會信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王老闆是沖着你來的啊,你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玩了命的把你往死裡整。
”
我心裡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就把我和主管的恩怨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說完就覺得一陣委屈,不禁大聲的哭了出來。
花姨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歎着氣給我擦眼淚,然後把我的頭放到她的肩膀上,等我哭完了她才讓我把頭從她的肩膀上拿下來。
“哎呀,臭小子,你的頭可真重,壓得我的腳都有些麻了,快點把我拉起來”,于是我連忙站起來把花姨拉了起來。
“呀,你看看,抹的我一身都是鼻涕,真惡心”,花姨裝作一副嫌棄的樣子擦了擦她的肩膀,然後點了點我的額頭,我也連忙笑着給她道歉。
“好了好了,快去給我處理一下傷口,要不然你這小臉可就廢了”,花姨說着拉着我的手走進了一間員工的休息室,從櫃子裡取出一個醫藥箱,小心翼翼的給我處理着臉上的傷口。
“這王主管下手也真夠重的,我看如果你如果今天不敷藥的話,明天肯定就變成豬頭了”,花姨一邊小心翼翼的幫我敷藥一邊和我開玩笑,讓我徹底忘了剛才的一切。
但是正當我和花姨說的開心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給踹開了,花姨頓時就怒了:“誰呀,進門不知道敲門嘛,天,天哥,你怎麼來了……”
這時從外面進來兩個人,領頭的是一個帶着鑽戒,叼着雪茄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年輕不少。
在他身後是兩個帶着墨鏡的打手,身形異常的健碩,就像職業的健美先生一樣。
天哥,他就是前台妹紙說的漢唐天下和皇朝KTV的大老闆天哥,也就是剁人雙手的那個天哥!
“我怎麼來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會所的規矩吧,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别待會濺了一身皿”,天哥輕蔑的瞄了我一眼。
“你就是林墨?
”天哥一把推開花姨來到了我身邊。
“是”,我剛說出一個字,天哥就一巴掌打在了我的頭上,然後上來就是一腳直接将我從凳子上踹了下來,我強忍着疼站了起來。
“天哥,林墨是被人誣陷的……”
天哥冷笑了一聲說:“被人誣陷的,他是三歲小孩子還是智障啊,顧客在打牌的時候服務生連說話都不準,他上去替人家打牌,還拿了人家的錢。
花姨,我想我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這種小子不收拾,以後還不亂了套了,一個跑腿的服務生,一個做小白臉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去替顧客打牌,光是這一條就夠我廢了他了。
”
“給我打”,天哥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朝站在那裡的兩個打手一擺手,兩個打手得了命令過來對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剛剛被花姨上了藥的地方現在滿是他們的腳印,花姨在旁邊一個勁的替我求情,但是天哥卻像沒事人一樣說這種人不打是長不了記性的。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再鬧出了人命來了”,天哥一聲令下,他們全都住了手。
那兩個打手可比主管的力道要大的多,就算他們沒有用盡全力也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我躺在地上,整個人都像癱瘓了一樣,連頭也擡不起來。
天哥叼着雪茄走到我身邊,然後一把揪住了我的頭發說道“林墨,做小白臉就要有做小白臉覺悟,這次我不管你是被冤枉的還是有人找你複仇,你畢竟都是在我的場子裡出的事,你最好把你的恩怨在場子外解決掉,如果下次再發生了這種事情,砸了我漢唐天下的招牌,我要了你的命。
”
說完天哥站了起來,拍了拍手靠在一旁的桌子上,花姨連忙走了上來:“快點,還不快謝謝天哥。
”
我強忍着全身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有氣無力的說了聲謝謝天哥,然後花姨就給我一個眼色讓我趕緊出去,我會意馬上就想往外走。
但是天哥還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抽了一口雪茄說道:“今天的的事不能就這麼放了你,這樣吧,要你一隻手。
這個要求不高吧,今天我是看在花姨的份上減輕了對你的處罰,你可以出去打聽打聽,這兩樣在場子裡被我剁了雙手的人有多少個。
”
聽到天哥要剁我一隻手,我吓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連忙和他道歉,并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一定不會把恩怨帶到場子裡來了。
但是天哥并沒有因為我的聲淚涕下而動容,還是冷漠的盯着我。
“求你也得跪着求吧,你這樣太沒有誠意了吧”,旁邊的一個打手笑着說道。
“就是,你這隻鴨,快點跪下來求天哥,說不定天哥會可憐可憐你呢。
”
他們要我向他跪,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跪這麼一個混蛋,但是如果不跪的話,我可能真的會丢掉一隻手,像他們這些長期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的人,說話絕不含糊。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甘心的看了看地面,難道我今天真的要在這裡跪他嘛。
想到這些天來一直被别人蹂躏的尊嚴,我終于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眼淚啪啪的一滴滴的打在地闆上。
“快跪吧,跪一下就能撿回一隻手,多劃算的事,别人還沒這機會呢”,兩個打手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嘲笑着我。
“夠了,林墨的錯,今天我替他來受”,花姨說着從天哥手裡一把将刀奪了過來,然後将手放在桌子上對着小拇指就切了下去。
我們幾個人頓時一下子愣住了,幸虧天哥反應快,一把打開了花姨手中的匕首,但是鋒利的刀刃還是在她的小拇指上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鮮皿很快就流了出來。
“卧槽,花滿樓你他媽的瘋了,為了這麼一個小白臉要廢了自己不成”,花姨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行動已經表明了她堅決維護我的決心。
“好,今天我就給你個面子,不過,下不為例”,天哥很不爽的走開了,他手下的兩個打手也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花姨,你的手”,我沖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小拇指上面開了一個大大的傷口,下面已經留了一灘皿,看到這些我的眼淚不争氣的又流了出來。
“傻弟弟,哭什麼,我又沒事,快去給我找點藥水和紗布來”,她捂着創口指了指藥箱。
我連忙跑過去翻出來消毒水和紗布,然後輕輕的幫花姨将皿污處理幹淨,用紗布緊緊的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