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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 :年号(求訂閱、推薦、收藏)

崇祯本紀 喜馬拉雅聽風 2751 2024-01-31 01:10

  當皇帝?

  這也許是每個中國人都有的一份終極夢想。

  為什麼說是中國人呢?

  這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中國再無其他文明還能擁有數千年傳承不斷的大一統曆史,以及伴随這曆史一直流傳呐喊着的那句“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隻有在這樣的曆史和這樣的文化熏陶下,中國人才會形成這終極的皇帝夢。

  因為在中國人的認知中,口含天憲、言出法随的皇帝,就是這世上最自由最幸福職業。

  可當了皇帝就真的能自由嗎?

  朱由檢身穿孝服呆呆的望着窗外,久久無法回神。

  大哥朱由校駕崩,雖還未正式登基,可他也應該算是個準皇帝了。
但就為身上這身孝服的規制,他就真正見識到了大明文臣的戰鬥力。

  說實話,朱由檢對服喪本沒什麼概念。
畢竟前世社會對傳統喪事宣傳的太少;而今世萬曆和泰昌帝駕崩時,這具身體又太小;這讓朱由檢對有關服喪的很多東西都沒什麼明确記憶。

  出于對大哥朱由校的感情,朱由檢在禮部呈報的服喪規制中,主動選擇了為朱由校服‘斬衰’。

  朱由檢沒想到,他的這個選擇卻引起了文臣的巨大反對聲浪。

  斬衰,是中國傳統‘五服’中最重的一種喪服。
這種喪服用最粗糙的生麻布制做,所有斷處都故意外露不緝邊。

  因傳統中喪服上衣叫“衰”,故這種喪服被稱作‘斬衰’,是表示毫不修飾無盡哀痛的意思。
斬衰的服期為三年,也就是俗稱的守孝三年。

  斬衰,在傳統禮儀中是諸侯為天子,臣為君,子及未嫁女為父,承重孫(長房長孫)為祖父,妻妾為夫而服的重孝。
大明洪武七年,朱元璋以父母之恩同重為由,又規定了母喪,子、未嫁女及承重孫也需同服斬衰。

  天啟皇帝朱由校是朱由檢的大哥。
作為弟弟,按傳統禮儀,朱由檢無需服斬衰,他隻需服‘五服’中次一等的‘齊衰’即可。

  齊衰,是以粗疏麻布縫制,因邊緣縫制整齊而得名。
弟為兄服的‘齊衰’,孝期隻需一年。

  其實,無論斬衰還是齊衰,對朱由檢來說,喪期都不是問題。

  作為即将登基的新皇帝,即便是大明最古闆的老夫子,也不會真的要求皇帝去守滿三年或一年孝期。
所以,在朱由檢看來,斬衰和齊衰隻不過是服裝上的一點微小區别,完全不值一提。

  既然隻是服飾上的區别,出于對大哥朱由校的感情,朱由檢當然願意穿的更隆重一點,以示他對大哥的哀思。

  可朱由檢萬萬沒想到,就為了這麼兩套服飾,朝堂的文臣們就吵得不可開交。

  那些文臣們分作兩派,個個開口都是引經據典、洋洋灑灑、滔滔不絕,讓朱由檢這個對傳統禮儀缺乏認知的家夥,聽的頭疼腦脹感覺自己如同文盲一般。

  幸虧朱由檢立場堅定毫不動搖,也幸虧魏公公還能鎮得住場子;要不然,朱由檢懷疑文臣們就算吵上個三天三夜,恐怕也不一定能吵出個明确結果來。

  大明皇帝的位子真不好坐啊!

  清歎一聲,看着窗外随風輕擺的樹梢,朱由檢心中忽然理解了那些大明前輩皇帝幾十年不上朝的心理。

  這還不是真正的朝會,争吵的文臣也大多隻是禮部一脈,這就能吵成這樣。
大明那些專職吵架的禦史們,那戰鬥力就可想而知了。

  成天面對如此聒噪的文臣,聽久了任誰也會被搞出點心理陰影吧?

  不得不說,文臣的這個下馬威真的讓朱由檢有些久久難以忘懷。

  司禮監

  魏忠賢正在有條不紊的查問着登基大典所需的各項事物。

  明天就是朱由檢的登基大典了,時間雖已很緊急,可魏忠賢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着急之意。
相反,魏忠賢倒是明顯露出幾分輕松之色。

  登基大典的準備早在天啟皇帝病危之時,就開始預作準備。
有萬曆四十八年的兩次大典打底,宮中和外廷現在都還有足夠經驗的老人坐鎮,大典準備的非常順利。

  至于禮部挑起的喪儀之争,那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罷了。

  禮部官員挑起喪儀之争的目的,魏忠賢早已看的分明。

  官員們不就是想看看陛下對信王殿下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嗎?

  魏忠賢沒有提前制止禮部官員挑起争論,也是想借機看看信王殿下的真正态度。

  魏忠賢其實已經做好信王殿下為陛下服‘齊衰’的準備。
畢竟,信王殿下隻是陛下的弟弟,而不是他的兒子,服‘齊衰’才是應有之義。

  禮部官員中支持信王服‘斬衰’的,所持的也隻有‘臣為君服’這一項拿得出手的理由。

  臣是該為君服斬衰。

  可信王即将登基,又怎能真的将他視之為臣。
這些禮部官員發起的喪儀之争,真的暗含了很多的意思。

  隻是,禮部上報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信王竟然會堅定要求服斬衰。

  信王的态度讓禮部官員由辯論升級成了的激辯。
最終,魏忠賢不得不出面鎮壓。
再讓禮部争論下去,就要影響大典的順利舉行了。

  不過,信王殿下對陛下的兄弟情深,以及對禮部官員争吵的無奈和明顯抗拒,讓魏忠賢心中很是開心。

  信王殿下,哦,不對,現在應該要叫陛下才是。

  陛下對陛下,哦,是信王陛下對大哥的感情,似乎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信王陛下心中既然有着陛下很深的影子存在,那他魏忠賢的位子就還能安穩的多坐幾天。

  例行公事的詢問着典禮的各項安排,魏忠賢嘴角微微上挑了那麼一絲。

  “嗯,以往信王陛下保熊廷弼的意思非常明顯,而陛下似乎也沒有明确要殺熊廷弼的意思。
熊廷弼是完全可以留下。

  一邊聽着各處對典禮準備的回報,魏忠賢一邊想着現在最棘手的一件事。

  “熊廷弼可留,可那些東林黨人,雜家是否該請示下信王陛下,再做處置。
畢竟信王陛下也曾保過楊漣等人?

  魏忠賢嘴角重新耷拉了下來,眉頭也開始向中心聚攏。

  “督公,這是禮部剛呈上來的新拟年号。

  随着叫聲,劉若愚從門外匆匆沖進來,打斷了魏忠賢的思緒。

  劉若愚一邊恭敬的遞上一本攤開的奏章,一邊小心謹慎的解說:“督公,禮部一共拟了四個年号,分别是乾聖、興福……”

  劉若愚話未說完,魏忠賢已伸手一把搶過了奏章。

  登基大典這最重要的一項總算補齊了。
不過,年号還需信王陛下欽定才是。

  “你下去吧,”魏忠賢淡淡的說道:“年号,雜家這就去請陛下聖裁。

  說到陛下兩個字,魏忠賢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濃濃的憂傷。

  從此後,陛下再非昨日的陛下了。
天啟以即将逝去。

  魏忠賢手中那攤開的奏章上,四個年号整齊排列着。
最後一個年号字迹清晰、筆畫圓潤的赫然寫着――‘崇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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