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朱由校的提問。
“我、我,”朱由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想看看罷了。
我還沒見過那麼大的帆船呢?
”
這句話是真的。
前世今生,朱由檢是真沒見過排水量達到數百噸的中式帆船,他是真的非常好奇。
當然,朱由檢借船的理由并不隻是這一條。
聽到有船了,朱由檢的第一反應就是借船跑海貿啊。
但當借船二字脫口而出後,朱由檢就後悔了。
這是現實,并不是前世玩的航海遊戲。
在前世的航海遊戲中,隻要有了船,動動鼠标一切就能搞定。
可在這現實中,當朱由校問他借船的理由時,朱由檢才赫然發現他對海貿竟然一無所知。
就算是航海遊戲中,想要跑海貿:船、交易對象、港口、航線和拿來交易的商品,都是必須的條件。
可這現實中,好像除了船,其他的條件朱由檢一條都不具備。
所以,面對大哥的詢問,朱由檢隻能給出一個看似玩笑的回答。
“隻是想看看。
”朱由校沉吟起來。
面對朱由檢玩笑般的回答,朱由校并未生疑。
有這等玩笑般的理由,才是他那飛揚跳脫的小五。
拿人的手短。
小五的這個願望,朱由校還是要盡力幫他實現的。
“這樣吧,小五,朕許你秘密去天津衛一趟。
記住,是秘密前去,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
朕可不想自找麻煩。
”沉吟片刻,朱由校開口交代。
“天津衛,去哪兒幹什麼?
”
看到大哥露出看白癡般的眼神,朱由檢恍然大悟,“大哥,珍運船就在天津衛?
”
“當然。
不然朕叫你去哪裡做什麼?
單純放你去玩嗎?
”朱由校看着忽而聰明忽而糊塗的小五,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趕早不趕晚。
明天,就明天吧。
小五,朕叫張之度明天就陪你去。
就用你的馬車,3天時間足夠跑一趟了。
”朱由校十分貼心的為朱由檢安排好了旅程。
“啊?
才3天?
”聽到大哥為他安排了天津3日遊,朱由檢興奮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太黑心了,還有比這更黑心的安排嗎?
連來帶回3天,以這個時代的交通條件,就算用朱由檢的馬車,路上至少也要1天半。
總算能出趟遠門,怎麼能如此的草率。
“大哥。
”
朱由檢再次祭出他的殺手锏。
就見他可憐巴巴的盯着大哥,眼中充滿渴求之意。
看到小五可憐巴巴的樣子,朱由校的心還是軟了。
3天也許是少了一點。
“罷了罷了,那就4天吧。
朕許你4天。
”朱由校不敢再看小五,硬着心腸說道。
“謝謝大哥。
”朱由檢趕緊敲定了跟腳。
唉,能多一天是一天吧。
回到信王府,方一進門朱由檢就大聲叫道:“備車,備車。
”
看看已經偏西的太陽,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詢問:“殿下,這天可不早了,若是備車出城隻怕是趕不回來了。
”
“不回來了。
皇兄許孤去趟天津衛,我們先出城再說,省的皇兄反悔。
”朱由檢意氣風發的小聲說道。
“這,”王承恩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少擺這種臭臉給孤看,還不快去備車。
叫楚天行帶幾個好手随行,再把鄭平他們幾個帶上,這總行了吧?
”知道王承恩是關心他的安全,朱由檢一疊聲的吩咐下去。
聽到信王殿下并不是準備孤身出行,王承恩這才安心的前去備車。
随着朱由檢的命令,信王府内一陣雞飛狗跳後,四輛馬車先後沖出了府門,順着大道直奔城門而去。
府門前,想着殿下留下的話,王承恩無奈的搖搖頭。
按殿下的安排,王承恩得在府中坐等張之度明天的到來。
彙合後,再引領張之度前往城外皇莊追尋殿下。
不過,王承恩敢打賭。
殿下絕不會老老實實的在皇莊等他們。
想追上殿下,大概得到了天津衛再說。
皇宮
掌燈的時分,朱由校修完手頭的一根弧形木柱,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桌面上。
總算把這根龍骨修出來了,朱由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勝利号的龍骨,還真是麻煩。
竟然不是由一根完整的巨木制成,而是由幾根小一些的巨木拼接而成。
龍骨竟然可以拼接?
這與珍運船的結構完全不同。
勝利号龍骨的這種拼接方法,大異于中國傳統的榫卯結構,朱由校竟然從未接觸過,這引起了朱由校極大的興趣。
有難度、有新技術、有挑戰性,這才是朱由校最喜歡的燙樣。
是的,朱由檢又在制作新的燙樣。
珍運船的建造成功,給了朱由校極大的鼓舞。
“隻要朕能把燙樣做好,珍運船能造出來,勝利号一定也能造出來。
”想到小五描述中勝利号那強大的火力,朱由校的心中一片火熱。
“陛下,皇後娘娘還在等您用膳,您看?
”見皇帝陛下忙完了手中的活,老太監陸彥邦恭恭敬敬的問道。
“梓童還未用膳?
”朱由校驚奇的問了一句,随即他就想了起來:“看朕這腦子。
快,去坤甯宮。
”
看到久等張皇後,朱由校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
“梓童莫怪,朕今日忙的昏了頭,忘了時辰,梓童切莫怪朕。
”
“陛下說的哪裡話,臣妾本就無事。
隻要陛下願來,臣妾甯願在此等候。
”
兩人這幾句宮廷奏對格式的話一說,突然都感覺有幾分生疏的感覺。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小五。
“朕餓了,嫣兒,咱們吃飯。
”朱由校腦中想着飛揚跳脫的小五,嘴裡随口說道。
“是,夫君。
”張皇後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丈夫口中順暢的滑出,臉上略略一紅,随即就笑盈盈的應了一聲。
所有的生疏悄然而散,一句“夫君”叫的朱由校登時胃口大開。
一股旖旎的氣氛充滿了房間之内。
朱由校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吃完飯,嗑着瓜子閑聊起來。
“夫君,小五的婚期還有不到一個月了,可那小子對禮儀總是不上心。
陸彥邦畢竟隻是個下人,又不能責罰于他。
萬一成婚的當天,小五要是鬧出什麼笑話,你這當大哥的,面子上可不好看。
”張皇後想起小五的憊賴,忍不住向朱由校告上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