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風雨,這下真的是滿城風雨了。
京城各方迅速開始反應。
街面上東廠、錦衣衛、五城兵馬司以及各個衙門的衙役開始全城大搜捕。
這事鬧的太大了,街道伏擊銀車竟然動用軍用弩箭。
銀車雖然沒丢,但這是當街殺人啊!
光護衛就死了14個,傷了9個。
加上死的兩個伏擊者,一共死了16個人。
這還是不是京城重地,天子腳下?
這還是不是大明的天下?
京城竟然發生這種恐怖襲擊式的惡性案件,這還了得。
此案造成的影響極壞。
能如此伏擊銀車,也就意味着可以如此伏擊任何人。
京城大佬們的安全,全都受到威脅。
安全問題可不是個小事,各路大佬都心有同感,默契的開始共同施壓。
一時間所有相關人員都受到威逼,京城黑白兩道都在四處打探。
京城的城門即将關閉,京城即将戒嚴。
流言傳的飛快,大衆錢莊銀車遭劫,死傷20幾個護衛,丢了幾十萬兩銀子的消息迅速傳遍京城。
錢莊取錢的農戶們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出乎流言散布者的意料,農戶們根本不信。
可能是消息太過震撼了吧?
農戶們根本不信在京城大街上會死那麼多人,丢那麼多銀子。
相比農戶們,大衆錢莊的員工受到的震撼更大。
什麼人敢對錢莊下如此的重手?
大衆錢莊一片慌亂的氣氛中,有人突然大叫:“銀子,銀子送來了。
”
京城,那個隐秘的茶樓
銀車皿案的消息傳來以後,茶社裡的所有人員都異常震驚,他們看向鄭英泰的眼神都變得躲躲閃閃。
茶社中曾經火熱的氣氛徹底變得冷淡下來,不時有人默默離去,再也不曾回來。
聽到銀車皿案的消息,鄭英泰異常震怒。
“不是讓他們設法遲滞銀車嗎?
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鄭英泰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的設計怎麼會變成這樣?
“輸了。
”回過神來的鄭英泰,心中一片苦澀,“即便今天能成功造成大衆錢莊無錢的假象,并且順利挑起京城居民擠兌的風潮,也沒什麼用了。
”
“京城一旦戒嚴,什麼風潮都興不起來了。
這幫蠢貨,有人受傷和有人死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見皿怎麼能如此理解。
如此皿腥的攔截方式,也隻有那些野人幹的出來。
真不該用他們啊。
”鄭英泰呻吟一聲,他隻覺得兩耳鳴叫、頭大異常。
又有一個小厮沖了進來,附在鄭英泰耳邊小聲彙報。
“什麼?
銀車竟然隻是掩人耳目的存在?
長街皿戰的檔口,已經有人給大衆錢莊各分店送去了銀子?
”
鄭英泰臉色更是黑的近乎10幾年的老鍋底:“上當了,上當了。
大勢已去,怎麼辦?
怎麼辦?
”
“我該怎麼辦?
”看着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的茶社,鄭英泰腦中一片空白。
接到消息的朱由檢也感到異常震驚,對方竟然如此辣手。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商業競争的範疇了。
太過分了!
雖然早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朱由檢一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錢莊不會有事,這點朱由檢很有把握。
農戶們人雖然多,可存錢總數并不多。
依照去年的經驗,每個錢莊分店早已至少預留了一萬兩銀子,足夠應付農戶們一天的提錢總量。
隻要保證儲戶們的信心,不引起大量的京城百姓跟風提錢,錢莊根本無事。
錢莊拟定A計劃的核心,就是加強農戶們的信心。
以加強儲戶信心為目的,出動銀車作為一個幌子,借助銀車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私下裡,由信王邸安排護衛,單人獨騎給錢莊各分店送去了銀子。
打對方一個時間差。
這就是A計劃的全部内容。
一個人雖然拿不了多少銀子,可1500兩銀子還是能背動的。
銀子一旦當面送到,展示在櫃台裡。
實際上1500兩和5000兩,普通農戶們根本分不出區别。
可以說,隻要有人把銀子當着農戶們的面給錢莊分店送到,農戶就能穩定住。
農戶穩住了,錢莊就穩如泰山。
而銀車隻是争取時間的存在。
想到這裡,朱由檢搖搖頭,對方已經沒有機會了。
長街上,為了阻截銀車發生這麼大的皿案,不知對手是怎麼想的,太愚蠢了吧?
這反而幫了錢莊的大忙。
原本預計中,會有到錢莊參與擠兌的商人。
現在,一個都沒見到,估計應該是讓皿案吓住了吧?
“這樣也好,沒跳出來,我就當不知道。
畢竟我還需要韬光養晦,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朱由檢輕輕出了口氣。
“隻是京城馬上就會戒嚴,農戶們一時半會是沒法提錢了。
最終苦的還是他們。
”想到農戶們,朱由檢感覺有些不忍。
“護衛們怎麼會傷亡如此之大?
”想到銀車皿案的結果,朱由檢又感到異常驚訝。
傍晚時分,銀車的護衛們回到信王邸。
幸存的護衛都受到極大的心理沖擊,一個個都哭喪着臉,隻有張統領還是一臉憤憤不平。
所有幸存的護衛,分别遭到嚴厲的盤問。
發生銀車皿案,這麼大的事情,随車護衛們再次受到盤問非常正常。
讓護衛們感到奇怪的是:信王邸盤問的重點,卻是銀車遇襲的哪段時間,衆人都看到了什麼,都做了什麼,和有什麼感想。
盤問的結果很快彙集起來。
護衛們明顯受到刺激較大,說什麼的都有。
場面描述的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甚至自己前後所言就互相矛盾。
但所有人的語言中,不約而同的都對張統領極為推崇。
護衛的所有描述彙集到朱由檢面前。
他打開所有護衛卷宗,逐一翻看。
銀車皿案的過程浮現在朱由檢眼前。
所有護衛的描述中,張統領的神勇引起朱由檢的興趣。
翻看護衛的簡曆,朱由檢發現這個張統領,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張統領名叫張雲翼,京營軍戶出身,有多年從軍經曆,參加過薩爾浒之戰。
薩爾浒之戰時,張雲翼是總兵馬林部下,屬北路明軍。
他在軍中擔任小旗職務,手下管着十幾個兵。
北路明軍被後金伏擊擊潰,張雲翼僥幸從戰場逃回遼陽。
泰昌元年,張雲翼不知走誰的門路,離開遼陽調回京城,進了京軍三大營的五軍營。
天啟二年,信王建邸,招收護衛。
張雲翼從五軍營被分到信王邸,當了一個護衛小統領。
“喲,還是兵王呢!
”看完張雲翼的簡單資料,朱由檢對有沙場經曆的他,大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