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
”夏九歌反問回去,心裡一陣陣發毛,生怕對方一張嘴就來一個“鬼”字。
但是,看看周圍那四堵光秃秃的牆,她難以抗拒地想到了三個字――鬼打牆。
試問誰會給房間造四堵沒門沒窗的牆?
咳咳,如果算上天花闆和地闆,簡直就是六面沒門沒窗的牆,組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可是,要真的沒有窗戶和門的話,那她是從哪裡進來的,難不成還無師自通地會了穿牆術不成?
綜上所述,隻有鬼打牆最切合眼下的詭異狀況。
這樣想着,夏九歌的目光緩緩下移,想要瞄一眼這突然出現的紅衣少年到底有沒有腳。
……看了也是白看,對方紅色的袍子太長,都拖到了地面,壓根就看不出來袍子裡到底有沒有一雙腳的存在,除非她走過去把對方的袍子撩開。
身為一個正派少女,一見面就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見她目光閃爍,紅衣少年冷笑一聲:“女人也這麼貪婪,真是該死,”
被他鄙夷的語氣所激怒,夏九歌的聲音立刻拔高了八度:“誰該死了?
我是貪你财了還是貪你色了,還是挖你祖墳了,你憑什麼這麼說?
”
說完之後,她本能地心虛了一下,咳咳,她現在好像是在趕着挖人祖墳的買賣來着……
啊呸呸呸,她隻不過是來古墓探險,順便找找那顆被東陵和南邵都觊觎的九曲珠而已。
再說了,誰知道這紅衣少年是什麼來頭?
說不定隻是鎮守這皇陵的一個小鬼而已,她有什麼可心虛的?
“這些話,等你能活到最後再來說吧。
”紅衣少年歪歪嘴角,笑容冷酷。
活到最後?
什麼意思……
夏九歌還沒來得及問,房間的地面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她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隻覺得整個房間就像是骰子一樣,被人轉動了點數,撞得她七葷八素。
當她重新站起來時,已經不知道自己腳下的到底是剛才的地面,還是天花闆了。
試問,有誰能從六面一模一樣的白牆中,分辨出剛才那一面是地闆,哪一面又是天花闆?
而剛才那個詭異的紅衣少年,已經徹底消失了,整間屋子裡,就剩下了夏九歌一個人。
“混蛋,有本事來和我單挑啊,裝神弄鬼算什麼本事!
”夏九歌揮舞着拳頭叫嚣,試圖讓那個紅衣少年重新現身。
話音未落,她身後就傳來了撲通一聲。
靠,竟然這麼好用,被她叫叫就出來了?
夏九歌轉頭一看,并沒有發現那個紅衣少年,而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
後者正一臉茫然地瞪着她,從打扮上看來,他似乎是個武師,肌肉相當發達,連袍子都遮不住肌肉糾結的輪廓。
“總算是見到個活人了,”男人喃喃自語了一句,“姑娘,你是何方人氏,怎麼會在這裡?
”
說着,他臉上的茫然之色已經悄悄起了變化,眼裡攀上了一抹油滑。
在這裡困了這麼些時候,乍然見到個姑娘,何況還是個美貌姑娘,心裡自然是有些異樣的想法。
而周圍詭異的環境,更成了各種龌龊想法的催化劑。
畢竟,這裡也隻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周圍安靜得仿佛什麼都不存在。
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異樣神情,夏九歌皺皺眉,不易察覺地後退了一步。
剛才那紅衣少年的話明顯不懷好意,而這裡又突然多了這麼個男人,更是激起了她的警惕心,這麼想着,她手裡的月魄已然出現,靈力流轉,帶着淡淡的光芒護住全身。
“呦,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還是個靈師啊!
”男人舔了舔嘴唇,臉上的表情都快變成猥瑣了,他甚至還往前走了一步,臉上挂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夏九歌這次沒有後退,而是舉起月魄擋在了身前。
“你再敢走過來,我就殺了你!
”她警告出聲。
男人還沒有說話,剛才那個紅衣少年的聲音卻突然在虛空中響起,帶了少許戲谑:“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黃蜂尾上針。
”
靠,這家夥原來并沒有離開,而是躲在暗處看戲!
四處逡巡了一圈兒,沒有看到紅衣少年的身影,夏九歌不由得火冒三丈。
尼瑪,就算是鬼,也不能這麼玩兒吧?
“你們聽好了,”紅衣少年的聲音重新回歸冷酷,“想要走出這個房間,甚至想要得到九曲珠,方法非常簡單,隻要你們決鬥,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就能離開這裡。
”
“啥?
”那武師模樣的男人大喊道,“為什麼?
”
“沒有為什麼,”少年的聲音冷至冰點,“這裡的規矩由我定,隻有一個人能離開,也隻有一個人能得到這皇陵裡的九曲珠,你們……自便。
”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不再出聲,但是夏九歌知道,他一定仍躲在暗處,悄悄窺視着這裡的一切。
對面的男人卻哈哈一笑:“他肯定是在開玩笑,皇陵裡沒有點機關,哪裡還能算得上是皇陵?
姑娘你不必怕,我一定能找到破除機關的辦法的。
”
夏九歌皺眉:“你也是來皇陵偷東西的?
”
敢情她和傅子恪還不是這裡的首批光顧者,這裡還有别人啊!
“這怎麼能算是偷?
”男人嗔道,“小姑娘不要亂講話,來,咱們一起找機關吧。
”
說着,他就向夏九歌招招手,臉上笑得很是燦爛,眼角連褶子都擠出來了。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動。
尼瑪,當她是傻瓜啊?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男人歎了口氣,聽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小姑娘,本人也是京城裡有名有姓的人,你何必戒心那麼大?
你看,我不會傷害你的……”
說着,他竟試探性地往夏九歌這邊走了過來。
夏九歌皺眉看着他靠近,心裡簡直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靠,什麼叫做有名有姓的?
想忽悠她也要下點本錢好不好,就此人的這副尊容,信他的就怪了。
但是,她卻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靠近,手裡的月魄悄悄收斂了光華,看上去就想是一把普通的銀色弓箭而已。
見她一動不動,那男人越發大膽,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肩頭。
“小姑娘放心,哥哥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出去的。
”
夏九歌強忍住反胃的感覺,靠,還哥哥……這位大爺臉上的褶子,都快能夾死蒼蠅了,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去自稱哥哥。
她本來還想看看這家夥什麼時候撕下僞善的假面皮的,這一下卻是忍無可忍,月魄在掌心一個翻轉,就将這男人逼退了幾步。
男人還沒碰到她,就冷不防被推開,立刻惱羞成怒:“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本來還想溫柔的弄死你,現在可是你自找的!
”
說着,他啪啪地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便一拳向夏九歌的小腹招呼過來。
小腹本來就是女人的柔弱部位,這一拳要是打實了,估計多半就會喪失抵抗能力了,隻能任由惡人為所欲為。
大概是對自己的拳頭很有自信,他撲過來的時候,還在猖狂叫嚣:“看老子待會兒怎麼把你先什麼再什麼!
”
夏九歌眼眸一眯,凝聚靈力撥動弓弦,淡金色小箭射出,挾着不可抗拒的力道分别刺入那男人的四肢,立刻就見了皿。
被皿刺激得狂性大發,男人的眼睛都紅了:“賤人,你敢弄傷老子!
”
“本姑娘不止要弄傷你,還打算弄殘你。
”夏九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五指屈伸,心中默誦口訣,那些金色的小箭仿佛是活物一樣,迅速地破開皿肉,沿着皿脈遊走。
“你……你……”男人的眼珠都因為痛苦而突了出來,下意識地擡手在身上抓撓了半晌後,便大叫一聲躺在地上沒有動靜了。
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夏九歌徑自走到牆邊,擡手摸了摸那看上去平淡無奇的白牆。
尼瑪,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這摸上去就是普通的牆壁而已,沒有任何活動的地方,那她怎麼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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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踹了牆壁一腳,然而結果隻是讓自己的腳趾頭鑽心地疼,除此之外别無收益。
紅衣少年的聲音再度響起:“為什麼不殺他?
”
夏九歌翻了個白眼:“老娘為什麼要聽你的?
”
少年一連串的冷笑響起:“因為我就是這裡的主宰,你那些小心思都是沒用的,我已經說過了,這裡隻有剩下一個活人的時候才能開啟,不是你,就是他,你若不敢殺人,呵呵……”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發出陣陣冷笑,充滿了鄙視。
紅衣少年最後發出冷笑的時候,夏九歌腦後忽有勁風襲來。
那個肌肉男剛才是裝暈,就是為了在她松懈的時候給予全力偷襲!
“你去死吧,賤人!
”被自己傷口的皿腥味刺激到了,男人的面容和聲音同步猙獰。
電光火石間,夏九歌回頭看了他一眼,眸光雪亮。
被她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到,男人一愣,突然覺得自己這已經不能算是偷襲了,而是……意料之中地送上了門……
他大吼一聲,用盡全力送出那一拳,積蓄滿滿的力道卻落了個空。
眼前幻影一閃,他脖子上陡然有一線冰涼貼了上來。
在意識到那是弓弦的同時,耳邊傳來了少女冰冷的語聲:“機會,我隻給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