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炸雷将天劈開了一道口子,似乎是要将整個黑暗吞沒。
司令部。
吉田司令看着眼前最疼愛的女兒,心思百轉千回。
不知為何,今晚的他竟有種悲天憫人的傷感,眼前浮動着秀子那張可人的笑容。
“父親,您又在想秀子姐姐了?
”吉田美子一臉不悅的問着。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吉田司令眉峰微皺,淡淡的問:“美子,你難道不為她現在的遭遇而傷心麼?
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啊!
”
“您不是說過嗎,為了聖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屬于自己,姐姐是在為帝國獻身,又有什麼可傷心的?
”
看着這張冰冷的臉,吉田司令的心中不免一緊。
“父親,我忘記告訴您了,剛剛我在去火車站接山本一夫的時候,好像看見羽生玄一和南野機關長正在火拼呢。
”
“什麼!
”吉田司令一聽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吉田美子。
“父親,您難道準備置之不理嗎?
”
看着她眸中冰冷的色澤,吉田司令不做猶豫連忙轉身匆忙向樓下走去。
火車站。
當吉田司令來到火車站時,就看見羽生玄一正在奮力抵抗着。
他眸光一沉,連忙掏出手槍對着天空砰砰砰連開三槍,厲聲怒吼:“全都助手!
”
霎時,槍聲停止,可地上卻已是皿流成河,屍橫遍野。
吉田司令氣急敗壞的上前,怒斥道:“你們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
南野清一沒有理會他,而是命人上車去抓捕上川木,但很可惜,最後的結果卻是人去樓空沒有任何人影。
南野清一見狀,厲聲說道:“吉田君,你可知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種兒子,闖下了彌天大禍,他竟然敢對我大打出手,向我的人開槍掩護幽靈逃脫,你們父子都要為此而負責!
”
“幽靈!
”
吉田司令定睛看着一臉氣憤的羽生玄一,質疑的皺眉。
“司令官!
幽靈的線索是我先找到的,誰知道南野機關長竟然半路殺出,所以才導緻幽靈逃脫的。
”
“消息準确嗎?
”吉田司令怒目圓睜的看着他。
“十分準确!
”
啪的一聲,讓本就狂風驟雨的夜空瞬間劃破了一道傷痕。
吉田司令氣憤的說道:“為什麼不通知我?
”
“我是想抓到幽靈再去通知您的……”
羽生玄一自知理虧,所以也隻能默默的忍受着父親的嚴厲訓斥。
“吉田君,我在來之前已經給土肥原機關長打過電話了,他已經知道幽靈浮出水面的消息,并且十分高興。
如果不是你的兒子從中阻撓,幽靈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如今失利,所有的責任都應該由你親自去向土肥原機關長解釋吧!
”
說完,南野清一便帶着人氣憤離開。
憲兵隊。
吉田一郎和吉田俊男坐在辦公室裡悠閑的下棋,這時,山口勝平和山本一夫敲門走了進來。
“山口君,這麼晚你怎麼會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吉田一郎一臉平淡的問道。
“一郎,我是陪山本君來探望一下他的父親的。
”山口勝平為難的看了看兩人沉聲說着。
吉田一郎聽此,放下手中的棋子,擡眼看向眼前之人,沉聲問:“你的父親是哪位?
”
“家父是……山本一郎。
”
“是他?
”
吉田俊男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扔到桌上,犀利的眸光看向他怒聲說道:“你的父親是個畜生,那你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你們回去吧!
我這裡沒有山本一郎這個人!
”
山本一夫聽言,心中一驚連忙央求着:“這一切的确都是家父不好,但是,還請您能夠手下留情饒恕他吧!
他畢竟為聖戰作出了貢獻,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
吉田一郎聽此,揚了揚眉:“好啊!
我可以放了他,但前提是他會讓我的妹妹活過來,否則,我一定會一點點将他折磨緻死!
”
“你們不可以這樣私自扣押帝國軍官的!
”山本一夫焦急的說着。
而他的話卻讓吉田一郎面色露出冷笑:“對了,你不說我竟然還忘了,我今天似乎還沒有去給他舒舒筋骨,現在……時間剛好!
”
說完,他和吉田俊男轉身匆匆向着監獄的方向而去,山本一夫見此也連忙緊随,和他們漸漸消失在這個壓抑的房間内。
就在幾人離開的同時,山口勝平急忙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福山公館的号碼。
“喂!
福山,我是山口勝平,今晚司令部來了一個重要的客人。
”
“哦?
是誰?
”
“是曾經視我為情敵的山本一夫。
”
“他不是在奉天麼?
怎麼會突然來到上海了?
難道是想從我的手裡救出他的父親?
”
“當然不是,他的來頭還真的不小,好像是為了獵鷹計劃。
”
“哦?
那上海這是又準備變天了?
”
“是的,這不讓我和他一起去商會會長的家裡抓捕他的女兒柳燕,聽說她那裡有共産國際的名單。
“那你可要當心了,聽說他家裡可有不少的家丁。
”
“我知道了。
”
電話挂斷,山口勝平連忙急匆匆的向着監獄走去。
……
幾人一來到監獄,吉田一郎就命人将山本一郎帶了過來。
看着遍體鱗傷的父親,山本一郎心痛不已但卻也無可奈何。
“一郎,山本大佐已經受了重傷,你還是手下留情,不要再對他行動了。
”山口勝平匆匆趕上前來開口勸解着。
吉田一郎會意,将手中的鞭子扔到桌上沉聲說道:“既然是山口君求情,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但你也别忘了,秀子就是死在他的手裡的。
”
“我知道……”
山口勝平悲傷的點點頭:“事已至此,業已回天乏術了。
我相信善良的秀子也不希望看見她的哥哥和愛人,雙手沾滿鮮皿。
”
“父親您還好嗎?
”山本一夫急忙走上前,關切的問道。
山本一夫吃力的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說道:“一夫,我還能堅持,你怎麼來到上海了?
”
“我是帶着軍部的命令來的。
”
山本一郎一臉擔憂的問:“任務完成,你們要記住馬上離開。
”
“那父親呢?
”
“我?
我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
“不行!
我要去報告土肥原機關長,請求他來救您!
”
“你覺得,他會為了我而得罪福山家族麼?
”
“這……”
山本一夫搖了搖頭:“現在除了天皇恐怕沒人能救得了我,一夫,聽父親的,任務完成立刻離開這裡。
”
“我知道了。
”
“說完了麼?
說完了還不趕緊走!
”吉田俊男面色陰霾,氣憤的吼着。
山口勝平上前拍了拍山本一夫的肩膀,沉聲說道:“山本君,我們還是先走吧!
等哪天,我親自帶你去求福山君,希望他能對你的父親網開一面。
”
聽此,山本一夫一臉質疑的看着他,皺眉問:“他會麼?
我可早有耳聞,福山家族的人都十分護短,父親已經觸弄了他的底線,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收起你的悲傷,盡快完成任務,看看天皇能不能親自為你頒發勳章,那樣或許你還能救你父親一命。
”
聽到山口勝平的勸解,山本一夫重重的點了點頭,回眸深深看了眼父親,心事重重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