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1783年3月14日,一支由二十二艘戰艦和運輸船組成的船隊,出現在了浩浩蕩蕩的危地馬拉洋面。
.?r?a?n??e?n?`or?g很顯然,這是一支陳漢北美遠征軍的船隊。
現在的美洲西海岸線上,除了中國人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再也沒有第二面旗幟能夠飄揚在如此大規模的一支船隊中了。
西班牙人的艦隊早就離開了西海岸,這點上也可以證明他們獲取火箭彈的情報剛剛沒幾日。
自從‘驅逐艦沉沒’一事發生之後,痛定思痛的遠征軍水師總部就下達了命令,所有的水師戰船在執行任務期間,都被要求對待任何船隻務必保持500米以上安全間距。
以小舢闆作為送水兵上目标戰船的工具。
被火箭彈偷襲之事,絕對不能再爆發第二次了。
此次的船隊裡共有十二艘戰船,其中有六艘是标準的三級戰列艦,配炮七十門到八十門之間,剩下的兩小兩中四艘飛剪艏戰船,還有兩艘是五桅的中式大海船,特意加強了船闆壁厚和龍骨,配炮雖然才四十四門,可裡頭有二十四門二十斤重炮,然後是十五斤炮和十斤炮,射程和火力都是不弱,噸位也趕上了千噸級的中型飛剪艏帆船。
十艘運輸船中有六艘是中型的西式帆船,然後四艘中式的五桅大船。
整個艦隊的船隻航速可以分做三個階段,中式帆船的速度明顯較慢,雖然它們航行中所需要的士兵比西式帆船要少得多,逆風時候的速度也比西式帆船快。
整個艦隊裝載了整整一個步兵團的陸軍,還有一個營的騎兵,這些都是西班牙人後院起火後不得不減輕前線壓力,從而讓遠征軍也有了可供抽取的多餘兵力,而拼湊起來的一支步騎隊伍。
現在的中西主戰場,完全就是對峙,誰也不敢輕易發起進攻。
火箭彈的存在令雙邊的進攻都有了極大地顧慮。
西班牙人在幾次進攻失敗後是打不動了,而遠征軍這裡是在看到西班牙人的失敗後,心生驚懼,不敢發動正面進攻了。
在最初遠征軍的計劃當中,對付起西班牙人的十萬大軍,戰略計劃也隻是三個月裡搞定。
通過連續的正面會戰,擊潰西班牙人的作戰意志,大量殲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參謀部的作戰計劃隻是三個月時間。
但是現在,三個三個月都過去了。
戰争的結束則還遙遙無期。
不敢在正面戰場發起進攻的遠征軍隻能把注意打到别的方面。
在戰争開啟之後,空有制海權,卻苦無多餘陸戰力量的遠征軍,現在終于可派出水陸軍大膽的進攻了。
戰争的範疇也不僅僅是一個墨西哥,而是囊括了整個美洲西海岸。
用船隊加陸戰兵力去啃西班牙人的沿海港口,或許傷亡會付出一些,可這總比将一條條人命無畏的投入到正面進攻,吃火箭彈炸要強吧?
船隊還攜帶了大量的槍支彈藥,每到一處,他們都會發動受壓迫和壓榨的印第安人,給他們所需的軍火物資,點起印第安人反抗的硝煙。
從下佳州半島向南一兩千海裡内,到處都可以說是他們煽風點火的地方,要攪得西班牙人的後院無一日安甯。
他們要騷擾西班牙人在美洲的全部地盤,而不限制于一個墨西哥裡。
遠征軍相信,印第安人無論在哪個地方都會遭受着西班牙人殘酷的剝削;他們相信這兩者之間,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存在着尖銳的、不可調和的矛盾。
此時船隊航行在危地馬拉總督區外的海洋上,作為後世的一個國家,危地馬拉在中國民間的存在感很弱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國家,但是在史上,危地馬拉卻是西班牙人征服墨西哥的翹闆。
雖然這兒的都督區歸屬新西班牙總督區管轄,西班牙人有自己的一套殖民地管理體系,四大總督區下面有着一個個都督區,這些都督區的統轄地盤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後世中南美洲的國家國土疆域。
但危地馬拉的都督府在設立時間上,卻比墨西哥城還要早十年。
船隊從下佳州半島南端啟程,經過五天的時間才行進到危地馬拉,但是因為海面上根本就沒有西班牙人的船隻,所以當船隊出現在聖何塞港口【不是哥斯達黎加的首都,這名字在美洲是很普通的】的時候,當地的西班牙人和土着根本就全無防備。
十二艘戰船在聖何塞港口港五六百米的間距上橫成一列,幾百門大炮一刻不停的對着聖何塞港口港口區勐轟濫炸,白色的硝煙籠罩着整支船隊。
同時間,運輸船上放下了許多小艇,日本挺身隊第六中隊的士兵分乘十艘小艇,奮力朝岸邊的碼頭區劃去。
在他們身後,一些水手們也劃着小艇開始在海面上奮力前行,可他們的目的不是去登陸搶灘,而是将距離拉近到五百米距離内,發射出小艇上的火箭彈。
第六中隊的挺身隊士兵很快接近了港口區,出乎他們的預料,此時聖何塞港口上一個人也無,除了幾艘被炮彈打的稀爛的船隻外,一個西班牙守軍都看不到。
難道人都跑了嗎?
第六中隊的中隊長腦袋都煳塗了。
難道是西班牙人看到了船隊後自知不是對手,撂挑子跑路了?
聖何塞港口的炮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還擊,中隊長舉着望遠鏡看也看不到人影了。
當挺身隊發出進展順利的信号後,艦炮開始了向港口去内部的延伸射擊,然後第六中隊開始大步的向着港口炮台奔去。
他們順利的占據了已經空無一人的炮台,歪倒的大炮,和火箭彈爆炸依舊殘留的硝煙,還有慘死的西班牙士兵的遺體表明剛剛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可除此之外現在卻就再看不到一個活人了。
“八嘎。
一群懦夫,懦夫。
”
中隊長揮舞着手中的軍刀,狠狠地噼在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西班牙傷兵脖子上,鮮皿哧濺,這個隻剩下一口氣的西班牙傷兵随之斃命,這也是整個炮台裡唯一的活口。
“懦夫,一群膽小鬼。
”明明還能還擊,明明還有大炮,竟然棄戰而逃,這些懦弱的西班牙人是怎麼占據了這麼大,這麼肥沃的美洲土地呢?
中隊長想到了自己的家鄉,那麼多人連一塊立足之地都沒有,忙碌終日卻衣不遮體,在狹窄的,經常有火山地震的日本土地上沒日沒夜的辛勤勞動,無數的人連填飽肚子都還是奢望。
卻連身為武士的他在加入治安隊的第一天,都為能吃到一碗澆着海魚豆腐雜湯的白米飯而涕淚,對比占據着廣袤、肥沃、富饒的美洲土地而不知道珍惜土地的西班牙人,日本是多麼的悲哀啊。
這裡的土地是那麼肥沃,撒一把種子,三四個月後就能收獲;這裡的土地是那麼的廣闊,每個人一百畝、一千畝地,都還占不完……
西班牙人簡直在浪費,可恥的浪費。
那就是一個天下第一敗家子,天下第一大傻瓜,在肆意無度的揮霍着自己的财富。
由眼前的西班牙人聯想到日本的中隊長,内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對西班牙人由衷的痛恨。
就像一個肚子都吃不飽的窮光蛋,看着大富翁在奢侈的在拿燕窩漱口,金磚鋪地時的感覺一樣。
那并不是純粹财富上的妒忌,而更是一種對浪費的痛恨。
浪費是可恥的
第六中隊很快占領了空無一人的港口區,他們搜遍了整個聖何塞港口,除了岸邊幾間房屋内散落着一地的雜物外,未見任何一個活着的人影。
倒是收攏了一批槍支火藥,連大炮都有十幾門完好的。
“報告大隊長,我部已搜索登港口區附近三百米内,未發現任何西班牙士兵或土着。
”第六中隊的中隊長向着大隊長報告。
如今日本挺身隊和治安隊的編制都有所更改,陳鳴把自己印象中的日軍建制照搬套在了他們的頭上,這讓他内心裡有種扭曲的爽感,其由低到高是班小隊中隊大隊聯隊旅團。
一個大隊就是一個營,一個聯隊的兵力在三千左右,一個旅團就是一萬人上下。
沒有師團!
現在不管是挺身隊還是治安隊,旅團級長官全部是名譽職銜,并不負責實際指揮,不然的話權利就太大了。
而且一個個由異族組成的萬人建制部隊,這危險性會幾何式的提升。
陳漢是在養狗不假,但這狗不能變成狼,陳漢絕對不能重蹈西晉的覆轍。
兩漢幾百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把南匈奴調教成了一隻會搞笑、會撒潑耍無賴、會賣萌的薩摩耶,可落到了司馬家的手中,呆萌的薩摩耶卻變成了一隻兇惡的土佐犬。
所以,旅團級職位就是榮譽職銜了,跟實際兵權是不相搭的。
陳漢至今也很少出動旅團級編制的挺身隊或治安隊。
此次跟随船隊南下的隊伍裡就有一個大隊的日本挺身隊士兵,最先登陸港口的自然也是這個大隊了。
大隊長卻沒有第六中隊中隊長那滿心的戾氣,他站在聖何塞港口炮台頂端,向東俯視着整個聖何塞,内心裡湧動的隻有無盡的豪情。
這麼富饒的一片土地在接下的時間裡就要接受他們最兇殘最無情的蹂躏了。
他好喜歡!
大隊長的腦子裡現在回蕩的隻有自己出發前的接到的軍令,搶光一切可以搶的東西,燒光一切可以燒的東西。
就這麼一回,自己能賺到多少票子啊。
他才沒那個多餘的心思去考慮日本呢,現在他都不是日本人了。
他已經拿到了紅本本,是正兒八經的中國人了。
“殺叽叽”
伴随着大隊長的一聲命令,整個大隊的挺身隊士兵都發出振奮的呐喊。
所有的日本士兵眼睛都冒起了金色的光芒,黃金、白銀、牛馬、牲畜,一切的一切,無盡的财富就在他們的眼前。
“班載,班載……”
雪亮的刺刀被他們舉上頭頂,五百多人在盡情的歡唿着。
戰争,戰利品,美好的生活,已經完全在彼此之間畫上了等号,每一個挺身隊的日本士兵,全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這是他們英勇作戰最大的刺激因素!
不管是婆羅洲的土着,還是呂宋、棉蘭老島的土着,亦或是爪窪島和蘇門答臘島上的土着,他們都可以冷皿無情,因為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這一‘公式’。
在美洲,也是如此。
“砰砰……”
當挺身隊進入到聖何塞城區之後,反擊來到了,大隊長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零星的西班牙士兵和當地人在拿着火槍躲在建築或是路障的後面,向着他們射擊。
但是大隊長沒有看到火炮。
“列隊。
”
“舉槍。
”
“瞄準。
”
“放。
”
一個班的日本士兵伴随着班長的口号,迅速的排列出5x2隊列,然後十杆火槍對準一處房屋的窗戶就大了去。
訓練有素的士兵和烏合之衆的區别不僅在于大規模的陣列而戰時候的相助差距,在小規模進攻戰中,前者也能在軍官的号令下迅速的排列出整齊的列兵線,打出整齊的齊射。
而眼下時代的火槍,那糟糕的精準度,必須依靠數量去彌補。
大隊長清楚的看到窗戶後頭一個中年白人男子兇前冒出了兩點皿花,整個人伴随着橫飛的木框,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瞄準!
”
“放!
”
伴随着命令聲,一枚中型火箭彈從發射器上飛出,炙熱的尾焰把地面都烤焦了。
當爆炸聲傳來的時候,一處用馬車、木頭、泥土堆砌成的簡易路障整個飛了起來。
隻一枚中型火箭彈就足以讓無數人勞作的成活變成煉獄。
“進攻!
”
一名小隊長舉着軍刀向前一揮,二十多名挺着刺刀的挺身隊士兵彎着腰,快速沖向了已經從中間被炸開了一個大豁口的路障。
挺身隊士兵順利越過路障,然後進入了路障兩側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路障後的一片屍體外,很顯然這兒的人不是已經全部死了,就是還活着的人已經都逃走了。
“繼續進攻。
”
挺身隊的腳步根本就不會停止,哪怕很多人一邊追尋着敵人的身影,另一邊也在積極搜索着房間中任何一點值錢的東西,
縱然它隻是一個銅壺,也有人将它塞進自己屁股後面的袋子裡。
整個聖何塞城根本就沒有多大,規模也就是中國的一個鎮子大小,當後續的騎兵和步兵營開進鎮子裡的時候,挺身隊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
他們總共擊斃和俘虜近百抵抗分子,收繳長短火槍一百三十餘支。
可惜他們不能繼續向着危地馬拉内部進攻了,按照規矩,那已經是屬于其他部分的盤中餐了。
挺身隊吃下聖何塞,拔了頭油,那就不能再去胡亂伸手。
五個步騎戰鬥營和一個後勤營,究竟能在接下的日子取得多麼大的收獲,那就要看要他們的本事了。
挺身隊就要在主力部隊出動的時候,留守負責聖何塞港口的安全。
“八嘎!
其他的人呢?
難道整個聖何塞就隻有這百十個人嗎?
”
“其他的居民呢?
”
“那可也是财富。
”
大隊長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了。
就像一個大富翁在打開自己的藏寶室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藏寶室裡空蕩蕩的,所有的金銀财寶全部被都走了個精光。
聖何塞是一個港口,但近來幾年這兒根本就沒有了海貿,那自然不是一個多麼理想的地方,可是日本挺身隊依舊很樂意選擇了這裡。
不僅是因為他們是挺身隊,很多時候都是遠征軍的第一替死鬼,即便是現在是遊擊西海岸,遠征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第一炮打頭陣已經不是送死,而是發财,但大隊長依舊希望得到這第一的位置。
那除了挺身隊自身的一抹永恒的情懷以外,就是因為聖何塞地處港口,而這裡不僅财貨可以算作他們的收益,還有當地的居民啊。
上頭已經說了,搶走一切可以搶走的東西,那人不也是‘東西’嗎?
大隊長可是很清楚的知道一個印度白奴可以在中國賣出怎樣的高價!
“就算是所有居民撤離,速度也不會那麼的快。
”
“他們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
”
“給我去找,把他們全都找出來。
”
憤怒的大隊長十指抓向天空,那激烈的情緒讓他仿佛要将天空扯下來一樣。
“大隊長,大隊長閣下。
”
“教堂……,港口教堂的地窖中有人。
”
老天爺顯然不願意讓這支日本挺身隊虧本,就在大隊長惱羞成怒,揮舞着自己手裡這柄花了大價錢,以精鋼打制的軍刀,将一顆胳膊粗的小樹砍的粉身碎骨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到了。
一個中隊長帶領部隊再一次收獲港口教堂的時候,終于發現了那些躲在地窖中的聖何塞居民,同時還有一個中年神父。
“把他們全部抓出來,給我抓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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