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說:“依我看,見好就收吧!
我們還得保存着力量,下面的戰鬥還長着哩!
”
“就依你!
”張維翰說着。
[燃^文^書庫][].v.om張維翰問韓行的意思,那也是看看兩人的意見是否統一,一見韓行想得和自己想得一樣,那就撤退了。
在河這邊防守,從地形上來說,将是更加有利。
于是張維翰下了命令:“撤退,全部再撤到河這邊來。
”
一團的撤退,也是有條不紊,在重機槍的火力掩護下,一個連隊一個連隊的撤退,然後是重機槍,然後是輕機槍。
要是小鬼子再敢彈爪,對不起,河這邊還有迫擊炮等着他呢?
這麼近的距離,連臉面都看清了,迫擊炮連試射都不需要,直接就打到小鬼子隊伍裡了。
進攻的時候受了一些損失,撤退的時候卻是出奇地順利。
一團撤回到了河這邊,還是按照原來的防守序列,據河而守。
小鬼子又重新占據了對面的河沿,這回沒有了老百姓當盾牌了,好半天沒有敢再進攻。
晚上飯,饨肉上來了,大白饅頭随便吃,然而,卻有很多的戰士根本吃不到了。
傻班長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很不幸,他在抱着那個婦女的大兒子往河這邊跑的時候,在橋上不幸中了小鬼子的兩顆子彈,子彈打中了要害,淌了很多的皿,人已經不行了。
徐大昌連長就趴在他的身邊,哭咧咧地對他說:“我那傻班長呀,饨肉我已經給你端來了,咱們有半年的時間沒有吃上饨肉了,我給你留着哩,你可睜睜眼睛啊——”
就連被救的那個婦女的孩子也跪在傻班長的旁邊,他的媽媽也在對傻班長說:“感謝你啊,是你救了我的兒子,我叫他一輩子都不能忘了你的恩情啊!
”
也許是饨肉的味兒太香了,也許是回光返照,傻班長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看到了這碗饨肉,一下子明亮起來,嘴唇也開始動了,好像要笑。
徐大昌哭咧咧地說:“為了要吃饨肉,你成天還找我鬧,非要過上一回瘾不行。
這不,饨肉來了,你可要吃上一口啊!
”
傻班長的嘴唇就要往這邊挪動,徐大昌端着碗送到了他的跟前,就要用小勺子喂他吃。
傻班長努力地張了張嘴,那眼神是滿足的,那精神是愉悅的,他似乎在愉快地享受着這碗饨肉的快樂。
突然,傻班長的頭一動,眼睛閉上了,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臨死前的興奮已經把他的靈魂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徐大昌大哭道:“我的好兄弟呀,你不應該走得這麼快呀,這碗饨肉你還沒有吃呀,我給你留着呀!
”說着,把這碗饨肉放到了傻班長的臉前。
目送着這一切,韓行也把自己的一碗肉放到了傻班長的臉前,說:“好兄弟,我的一碗也給你了。
”
那個婦女趕緊按着自己大兒子的頭在磕着:“快給叔叔磕頭,是這位叔叔救了你的命啊!
可是他……嗚嗚嗚……哎哎哎……”
半懂事不懂事的孩子,按照母親的意思,在地上一個頭一個頭地給傻班長磕着。
張維翰也把饨肉放到了傻班長的臉前,并命令掩埋遺體的戰士:“每個遺體面前都放上一碗肉,生前他們受苦了,死後一定要滿足他們的願望。
”
于是,一碗碗的饨肉放在了犧牲戰士們的臉前。
一百多名在這場戰鬥中犧牲的戰友們,他們的臉前都放上了他們的飯碗,還是盛給他們的最後一碗饨肉。
毀滅、埋葬,褪不去抗日人生留在大地的痕印。
歲月漫漫,風化不了如歌不朽的詩文。
透過一座座墳墓,隐約顯現民族艱辛的腳印;透過一座座墳墓,鞭撻人性的醜惡與絕情。
一座墳墓,是人生的一個句号;一座墳墓,是一首無字之歌;一座墳墓,是一本讀不透的書;一座墳墓,是人性貪婪的淵薮;一座墳墓,有的充塞悔恨、仇怨、詛咒;有的充盈慈祥、關愛、無盡守望。
抗日戰士太累,故稱死亡為安息。
但願天堂有塊隨意躺下的青草地。
我們為他們而哭,為他們而歌,為他們拿起手中笨拙的筆。
“轟——”“轟轟——”幾顆炮彈在陣地上炸響,奇怪的是,這些炮彈的沖擊波不是很強,也沒有破碎的彈片四處飛濺。
随即,幾股淡黃色的煙霧開始彌漫開來,同時,一種辣辣的味道兒開始在陣地上四處飄散。
“毒氣,毒氣彈——催淚性毒氣彈。
”韓行大喊道。
同時,陣地上有人大聲喊了起來:“毒氣彈來了,防毒——防毒——”
由于早有防備,所以所有的人都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土防毒面具,喘氣的地方,用上了簡單的空氣過濾器,把外露的皮膚包了個嚴嚴實實。
土空氣過濾器,說起來也簡單,就是随便找了一個紙盒子或者硬鐵盒,挖了一個豬籠子似的東西,鑽上了一些小眼,小眼裡,有的放上了濕布,有的放上了濕紙,過濾進入的空氣。
别看這些土玩藝,挽救了不少戰士們的性命。
韓行鑽進了防空洞,防空洞裡擠滿了不少的戰士,人都進入後,門上用一塊布遮擋上了,以防止毒氣的進入。
進了洞,韓行就大罵道:“這些日本鬼子,太沒有人性了,用上了國際上禁止的毒氣。
張處長呢?
張處長——”
計劃處的張處長一個立正到了跟前:“報告參謀長,有什麼指示嗎?
”
韓行看了看旁邊的張維翰司令說:“聯系徐大司令員,叫空軍對付敵人打毒氣彈的炮兵,務必不能叫他們跑了。
”
張維翰補上一句:“叫徐大不必客氣,狠狠地打。
”
張處長答應一聲:“是!
”立刻執行命令去了。
徐大接到了前線上日軍使用毒氣彈,叫空軍摧毀敵軍施放毒氣彈炮兵的命令後,也是十分的氣憤,這些小鬼子,太沒有人性了,竟然使用起了毒氣,這也叫打蛇不死,又被蛇咬,後悔當初自己沒把這些日軍的炮兵統統地摧毀了,才使他們又死而複活,幹起了大壞事。
其實,這也怨不得徐大他們,魚過千層網,還網網有大魚呢,何況這麼狡猾的小鬼子呢!
這時徐大的空軍,采取的戰術是,兩架j-20戰機在高空中值班,一般情況下暫時不動鬼子,而兩架j-20戰機回去休整。
畢竟濟南基地到六安太遠了,萬一飛機都在濟南,接到命令後再飛到六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黃瓜菜都涼了。
這時的高空中,徐大正在值班,接到命令後,迅速下到了低空,在尋找着日軍的炮兵。
他看到,小鬼子挺精的,想借着這些毒氣彈的威力,再發動一次進攻,大約有一個大隊的日軍,都穿着防護服,又沿着淠河開始進攻了。
這些防護服頭上都有頭罩,這頭罩喘氣的地方都是經過過濾罩過濾的,一根粗粗的管子通到腰上,腰上有一個小過濾網。
而身上所有的皮膚都嚴嚴實實地包裹上了,就像一個個怪物似的,要是沒有見過這種防護服的人,吓也得吓個半死。
鬼子的重機槍,輕機槍,擲彈筒一塊兒向淠河對岸傾瀉過去。
而淠河對岸的中**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難道南征軍遭受了重大的傷亡,全部犧牲了……徐大的心裡産生了非常大的憂慮,要是這樣的話,這個仗就沒法打了,自己也得提前回去了。
但是又一想,韓行是一個知識豐富的當代人,他不會不懂得防毒啊,如果連這點兒知識都沒有的話,真是這個參謀長就是渎職啊!
正在徐大憂心重重的時候,突然,南征軍的陣地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重機槍,輕機槍,突擊步槍,就連迫擊炮也響起來了。
他看到,南征軍也穿上了防護服,不過不怎麼正規,真是亂七八糟的,什麼樣的也有,有的還十分的搞笑!
徐大這才放下心來,在繼續尋找着日軍的炮兵。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昏黃了,徐大趕緊帶上了夜視儀,以求得更好地尋找地面上的目标。
夜視儀原理就是将來自于人眼看不見的光(微光或紅外光)信号轉換成為電信号,然後再把電信号放大,并把電信号轉換成人眼可見的光信号。
戴上了夜視儀,徐大的眼睛裡就變成了另外一種世界,所有的日本兵都變成了虛虛晃晃的人影,不過還是能分辨到人物活動的影子。
物體呢,也能分辨出大緻的形像,隻不過是有些呆闆可笑。
就在這個時候,日軍的陣地上又向南征軍的陣地上發射了兩枚毒氣彈,出現了兩個弧形的長長的亮亮的軌迹,這是毒氣彈發射的紅處線影像。
發射毒氣彈的炮筒當然也産生了一定的熱量,這些熱量也被夜視儀的紅外線捕捉到了,鋼鐵的炮筒子,紅外線的反應是出現了兩個紅紅的圓筒子。
“就是它了——”徐大大吼一聲,“不管你躲藏到哪裡去,我也要把你找到。
”
一枚藍劍7導彈從j-20戰機上脫落下來,落下四十米後然後點火,點火後的藍劍7導彈就像一枚吃飽喝足了的壯漢一樣,屁股後面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向着日軍的2門山炮呼嘯而去。
隻要被它瞄上了,藍劍7導彈的誤差是1米。
“轟——”地一聲,導彈撞在了山炮的鋼鐵架子上了,鋼鐵與鋼鐵的撞擊引起了巨大的爆炸,一個大火球升了起來。
在這白色的熾熱的火球中,然後發紅,然後發黑,好半天,才有一團黑黑的煙霧向着空中,升騰而去。
巨大的沖擊波裹挾着無數的彈片,向着周圍的人肉橫掃了過去,周圍一百米内就别說活人了,一百米之外,人才有僥幸活着的可能。
熾熱的溫度烘烤着人的**,中心産生了将近1500度的高溫,是任何有生命的生物承受不了的。
強烈的沖擊波把100米内的阻礙物統統地推倒了,碰到了人,那簡直就像一把利斧一樣,一下子把你砍倒。
再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沒有氧氣的灼熱空氣鑽進了人的喉嚨,把喉嚨燒壞了,人隻能像一個毫無自控能力的神經病一樣,在撕扯着自己的喉嚨,恨不能要把喉嚨撕裂,以求有一個能喘氣的氣管。
這實際上就等于自殺,活着比死了還難受。
還有更厲害的,劇烈的爆炸把所有的毒氣彈都點燃了,毒氣彈雖然不能爆炸,但是它能洩露,日軍的陣地上升起了一團團的黃煙,一團團的黃煙越積越大,形成了更大的黃色煙團,就像一個魔鬼一樣,在收割着日軍士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