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c學院很大。
乘坐校園觀光車也要花上兩天才能把整個校園走遍。
gc按年級分為六個區,第七區就是公共區域。
平時六個年級的交流都是在第七區進行的。
每個年級所在的區域除了學生會的成員有特權可以全院通行外,學生們都隻能在自己年級的區域活動。
所以,夏純陽想走遍全校,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成為學生會的一員。
而事先,根本沒人告訴他這個規定。
本來以夏純陽的身手隻要他注意隐藏行蹤,根本就不會讓人發現。
但礙于他什麼都不知道,自是沒想過要故意遮掩自己的身影。
在他将高一區逛完,進入初三區的時候就被值班的紀委執勤隊發現了。
遠遠的看到一隊人向自己沖過來,以夏純陽不喜歡和不熟的人打交道的性格,自是想都沒想的閃身就走。
徒留身後的紀委執勤隊跑得氣喘籲籲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違反校規的人一步、兩步……就沒了蹤影?
!
不甘又無奈的停下,領隊的小隊長喘着氣問道:“大家看清了嗎?
長什麼樣?
有看清楚是哪個班級的?
”剛剛距離太遠,又跑得急,他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就被人跑掉了。
“沒看清楚……”
“對方反應很快,我們剛才離他至少500米……”
“對啊!
太遠了,隻知道是個男的……”
如果不是對方越界時觸動了區界的感應器,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這麼遠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們自己區的學生。
小隊長道:“向高一區的執勤隊申請協助。
我們分頭去查看一下區界的圍欄,看看有沒有被破壞。
”
“是!
”雖然追丢了人,但一幹隊員卻是幹勁十足!
沒辦法,gc對越界的處分很重,他們從初一到初三,整整三年了!
這不是第一次遇到敢越界的人,而是第一次遇到在白天就大搖大擺的越界的人!
總算讓他們平靜無味的巡邏有了變化!
——祈禱那個越界的學生不要那麼容易被抓到!
一隊人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就開始查看。
其實,夏純陽并沒有跑遠,他在離開執勤小隊的視線後,又從樹木的枝桠上折返,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開始檢查那至少有三十米高的圍欄。
“老鬼,你說好好的一個學校,為什麼會有這種圍欄?
”
三十米高的圍欄,鐵杆與鐵杆之間還架着同樣高度的鐵網,網眼隻有手指的一半大小,而鐵絲卻足足有手指粗。
這樣的圍欄,不用工具,也隻有像夏純陽這樣的練武之人才能輕松越過。
哪怕是他,在飛越的時候也不得不在圍欄上落足借力。
老實說,夏純陽乍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去到學校哪個正在籌建中的區域。
“應該是有錢人的怪癖?
”老鬼也覺得這個圍欄奇怪。
這兩個都沒有認真看過gc校規的“人”自是不知道何為區界。
看了一會兒,沒發現奇特之處,夏純陽也就不再停留,從一棵樹的樹枝跳到另一棵,瞬速離開。
而在他走後沒多久,高一區的當值執勤隊也趕來了,展開了地毯般的搜索。
夏純陽不知道的是,随着高一執勤隊的到來,整個高一各班都接到了學生會的指示,清點本班的人數……
夏純陽沒在初三區多逗留,而是折回高一區,跑到另一端的高二區去了。
隻不過夏純陽這次運氣很好,高一和高二接軌的交界區有幾棵枝繁葉茂的老樹,其樹冠幾乎和圍欄平高。
以樹冠為落足點,他兩三個起落就進入了高二區。
但他還沒來得及從樹上下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匆匆走來。
他有認識的人在gc?
帶着疑惑,夏純陽幹脆倚在樹上不動,随着那人逐漸走近,他驚訝的發現來者居然是賈珍珍!
“居然是她?
!
”
老鬼一直和夏純陽共享視線,自然也就看到了小跑而來穿着校服的少女:“她是誰?
”
“賈珍珍。
”
一個名字,老鬼就知道是誰了。
“她怎麼也在gc?
黃宏的資料上沒查出來?
”這讓老鬼對黃宏的辦事能力有所不滿。
夏純陽倒是能夠理解:“黃秘書是幹正經事的,這些調查的活他也隻能委托其他人或者一些機構。
但一般的個人或者機構接觸不到gc。
”
連黃平生和莫海豪都對gc有所顧忌,更何況普通人?
話雖有道理,但老鬼還是覺得不滿意。
這個賈珍珍明擺着對夏純陽有惡意,身後極有可能還有指使人,夏純陽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又被算計了怎麼辦?
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已經有“目标”在身了!
老鬼道:“我覺得,我們該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了!
”
夏純陽不解:“有必要嗎?
”總覺得這個情報組織和自己距離很遠,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老鬼:“非常有必要!
我們不可能什麼事都找外人!
”
夏純陽:“那我們該怎樣做?
”
老鬼啞口無言了。
他也不懂啊……不對!
他應該知道是怎樣做的!
依稀記得他本身就有這種功能……
“你先等等啊,我去找找序列!
我記得我應該是有這個功能……”
随着老鬼又“離開”,夏純陽在大樹杈上盤腿坐下。
老鬼還需要去找序列,但夏純陽不需要。
他記得很清楚,在那個平行世界裡,那個系統的宿主有着讓每一個人都驚羨的先知先覺,總是能提前做出很多預防措施。
最深刻的,也是“小師弟”真正和對方互表心迹的,就是一次綁架。
那次“小師弟”按原計劃本來是要去赴一位前輩之約的,是那人撒嬌讓“小師弟”改變了主意,但對外“小師弟”依然是離開了他身邊,然後綁架事件發生,萬幸是有“小師弟”,這次被綁架他是有驚無險,也是因這件事終于捅破了他們兩人之間那層薄紗,成為真正的戀人。
“小師弟”不會多想,但夏純陽作為旁觀者,卻從他們相處的經曆中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迹,無論是對事或者對人,那個宿主處處都有着非凡的觸覺般,每次都能提前知曉。
夏純陽猜測,這應該是系統帶給他那人的便利,那人借着系統編織了一個巨大的情報網,将他那一畝三分地全部覆蓋。
但老鬼……越相處,夏純陽就越覺得老鬼和他一樣,似乎都隻是系統的使用者而已……
視野裡,賈珍珍匆匆的走進了樹林裡,好巧不巧的就選了夏純陽他所在的那棵大樹。
抖着手從方便袋裡拿出一個帶蓋子的小杯子。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樹下傳來,賈珍珍将一根吸管狀的東西放進小杯子裡——
夏純陽一挑眉,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還要躲開旁人跑到小樹林裡獨自享受?
——難不成是他要找的毒/品?
然後一股隐約的騷味從樹下飄飄上來,夏純陽眉頭一皺,難得的臉上浮現幾分不好意思,他大概猜出那小杯子裡的是什麼了——
正想離開,卻聽到賈珍珍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手裡拿着的小杯子和“吸管”跌在地上,她自己也似乎沒有力氣般順着樹幹滑坐在地上,曲起雙腿,頭埋進雙臂和雙膝中,悶悶的抽泣聲從中逸散。
夏純陽眼尖的看到了地上的那根他以為的“吸管”,上面兩根紅線明晃晃的刺得他眼痛。
就算是再不通人事,他也知道這是什麼……
賈珍珍懷孕了。
而觀賈珍珍現在的樣子及之前的行為,不難猜出這個結果對她的打擊。
懷孕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或者還是她需要隐瞞的秘密。
無意中窺視了别人的私隐,還是如此讓人難以啟齒的事,夏純陽覺得很不好意思,連對賈珍珍的懷疑都被暫時抛開,轉過身有幾分逃避般從樹枝上離開。
夏純陽走得快,沒聽到賈珍珍哭完後,那張擡起來的臉上不僅爬滿了淚水,還布滿了扭曲和怨恨:“夏純陽!
李紹天!
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
”
擦幹眼淚,将散落在周圍的東西都收進方便袋裡,賈珍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的定制機,裡面一條信息都沒有。
但賈珍珍知道,這是送這台機給她的那個神秘人把他們之前的信息記錄删除了。
她帶着滿心的憎恨一字一字的寫出來:我要報複!
那個神秘人似乎任何時刻都在,幾乎是在她的信息發出去的同時,她就收到回信了:好。
我會告訴你接下來怎樣做。
為表達我的誠意,我可以幫你解決肚子裡的那塊肉。
賈珍珍面容扭曲,驚慌又失措,打字的手在顫抖:你在說什麼?
神秘人:還是你要生下來?
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賈珍珍一把将定制機扔掉,失聲喊道:“不!
不是——”
那晚混亂的記憶,分不清的陌生面孔接踵而來,第二天醒來時的混亂恐懼,讓賈珍珍失控的揪着自己的頭發嘶喊嘶喊再嘶喊……
賈珍珍把喉嚨都喊啞後,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坐在樹下,雙眼渾濁的直視前方。
良久,她才爬起來,把定制機撿回來,上面寫着:隻要你聽我的安排,解決夏純陽後,我會把那晚參與其中的所有人都解決。
那晚的事除了你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賈珍珍抖着手寫下:我聽你的。
幫我。
神秘人:今晚九點半,就是你現在這個地點,挖開樹根處,你會見到我的誠意。
……
賈珍珍收拾好自己,在樹幹上作了一個标記後,匆匆離開。
而在賈珍珍離開大概十分鐘後,夏純陽的身影卻忽然從另一個方向的高處一躍而下。
以夏純陽的耳力,賈珍珍那種聲嘶力竭的嘶喊根本就無法忽視。
出于不忍,他隻能半路折返。
哪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老鬼?
有發現嗎?
”
老鬼的聲音很沉:“有!
是子系統的波動。
不過很微弱。
子系統的本體應該離這裡很遠。
賈珍珍手上的那個定制機我能肯定是出自子系統。
”他之前還覺得夏純陽婦人之仁,十分鄙視。
但現在他隻覺得夏純陽這不合時宜的不忍心,實在是太好了!
!
轉念一想,又覺得暗恨:“可惜位置不對,看不到他們說了什麼!
”
夏純陽走到大樹下,摸摸樹幹上的标記:“既然留下了标記,說明她還會再來。
我們守株待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