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德大營已經被放棄,涼州的邊境整體向東而移。
然而,從西涼關開始,向東數百裡的山川平原上,卻是沒有見到一戶人家。
歐陽遠沉着臉色望向東方,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西涼關。
這是他夢寐以求要得到的土地,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堅壁清野!
”
許久之後,歐陽遠身邊的一名青年開口說了話。
“父親,這樣子一來,即便是我們得到了這麼一塊涼州土地,也是沒什麼用處了。
”
說話的青年,便是歐陽遠的兒子――歐陽智。
他與父親歐陽遠一樣,舉目眺望着遠方的山川平原。
他所見到的,原本繁華的西涼關,已經變得極為蕭索;原本人煙稠密的城鎮,已經變成一座死城了。
“上一次的那一出反間計,不知道用的行不行。
”
歐陽遠神色變得緩和起來,他想起了彗星那一件事。
當時,正是他出的主意,在薊州城中誣陷廉政。
“不好說。
不過,我聽聞大夏已經打算換将了。
”
“這倒是一件好事情,大夏之中,除了衛熵與廉政,武将内便是再也沒有父親的敵手了。
孩兒恭喜父親,不日就能夠攻陷整個涼州,進軍雍州了。
”
歐陽智顯得很興奮,他對于未來有着極高的期待。
在他眼裡,如此強大的西戎軍隊,攻取涼州就如同上将于萬軍之中取人首級那麼簡單。
“隻是可惜了,廉政臨走的時候,竟然來了這麼一手堅壁清野的做法。
哼,這倒是讓本将的進攻鋒芒遲緩了下來。
”
歐陽遠心中很不爽,他沒有想到廉政撤軍的時候,竟然會做出這樣的絕人之計。
西戎軍隊,事實上已經是開始孤軍深入大夏的州府了。
這後勤的補給,自然是得當地百姓供給了。
可現在,廉政已經讓這一帶所有的人都撤離了,那麼就意味着西戎軍隊的糧草,隻能從他們國内運轉。
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一條長到沒邊的後勤補給線。
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糧草補給的速度恐怕要遠遠落後于消耗速度。
故而,一般入侵他國作戰,都是就地征收糧草。
現在倒好,廉政的這一個措施,直接給西戎軍隊出了一個難題。
“父親,孩兒有一個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
歐陽智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不過他又是很清楚該怎麼做?
“說吧。
”
“可以在這西涼關的山川腹地中,修建數個大倉,每個大倉可以存糧十萬石。
然後,将國内的糧草,統一調運到這裡來。
若是我們能夠向前進攻,那便是可以縮短補給路線,若是不能,我們也可以在這裡固守。
”
歐陽遠聽自己的兒子歐陽智如此說,不住地點頭:“現在看來,要對付堅壁清野的這個法子,也隻能這麼做了。
這一件事,就你去負責了。
”
與此同時,一處山中大營内,廉政站在一處點将台上,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衆位将士,此次出征,敵後攻伐郡城,乃是一招險棋。
若是勝了,那便是西戎退兵,若是敗了,我等都将會葬身于沙場。
将士們,可否有這樣的勇氣?
”
“原為将軍效力,情願戰死沙場!
”
秦奕站在隊伍中,聽着這山呼海嘯的聲音,心潮澎湃,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種種。
身為軍人,甯可馬革裹屍,也絕不願意見到自己國家的土地被侵犯;身為戰士,甯可死在沖鋒的路上,也不願意苟且偷生。
這是他的理念,他在這個世界中的軍隊裡,也不不斷的實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