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主任,我們團長說,那兩句詩,是周文王寫上去的。
”
“放屁。
”錢主任瞪了丁義一眼,直起身來,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皺着眉頭喝斥道:“跟你們這些人,簡直是對牛彈琴。
蔣未候這個人,就知道吃吃喝喝,胖得成頭豬了,什麼也不懂。
周文王……簡直是笑話。
”
他停了一下,緊接着又說道:“你回去告訴他,以後再遇到這類古董,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馬虎。
”
“是。
”
錢主任的目光,又移到了古畫上,輕輕搖頭,“這兩句詩,顯然是後題的,有些奇怪。
”
“嘻嘻,”丁主往前湊了一步,“不奇怪,我們團長說,這是一個秘密……”他一句話沒說完,警衛班長拉住他的胳膊,往後拽了兩步,“後退,你小子識相點,看你渾身髒得象豬。
”
“什麼秘密?
”錢主任擡起頭來。
“報告主任,我們團長有個朋友,是學校裡的教授,這畫便是從他手裡得到的。
”
“說呀,什麼秘密?
”
“嘻嘻,蔣團長說,他想擺一桌酒席,請錢主任賞光,大家喝回酒,聊些家常,到時候,他再親自把畫上的秘密,報告主任。
據說,這事涉及不光一幅畫,還有好幾張。
都是夏朝的……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
”
他的話亂七八糟,但錢主任聽見“還有好幾幅畫”這幾個字,鏡片後面的眼睛裡,明顯閃出光來。
錢主任背着手點了點頭,“唔,好吧。
”
丁義心裡一陣興奮。
好,隻要你肯赴宴,那麼就好辦了,姓錢的,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你是不是有福消受,可就得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此刻,他忽然産生了一種沖動,眼下,他和錢主任近在咫尺,若是拔刀沖過去殺了他,多省事。
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逝。
警衛班長就在身後,院裡還有好多警衛人馬,逃跑是不可能的。
況且,就如同荊轲刺秦王,本以為一擊而中,但事情真到了眼前,往往變故很大,自己沒有陳榆那樣的本事,能夠一擊讓姓錢的斃命。
那讓你多活兩天。
丁義又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碧綠色的竹筒茶葉罐,想往錢主任面前湊,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身上,又面露尴尬,縮回身來,把茶罐遞到警衛班長的手裡,笑嘻嘻地說:“這是我們團長帶來的茶葉,真正的雨前毛尖,團長說,錢主任是文武全才,全國有名的文化人,肚子裡滿當當都是墨水,這一罐好茶,才合文化人的身份。
請主任品嘗。
”
班長把茶葉放在桌上。
茶筒碧綠精緻,和古畫放在一起,黃綠協調,頗為雅緻。
錢主任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丁義露出一絲笑意,“好,回去告訴老蔣,好好幹,如今是非之秋,百業凋零,很多文物古董流失,讓人痛心疾首。
以後要多長個心眼兒,遇到此類古貨,不可放過。
唔……這樣吧,過兩天,這個月十号,讓他過來,咱們大家聚一塊兒喝杯酒。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