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愣了一下,随後反應強烈的回答道:“那怎麼行,偵察營是秦大哥你一手帶出來的,我上你的位兄弟們怎麼看我”
“呵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被你趕走的,咱們衛家軍的規模越來越大了,人手就顯得不夠了,我這次調任是去另一個更加龐大的部門,算的上是升遷了,咱們衛家軍不比外面人,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隻會為你開心,不過位置上去了,責任也就重了,你年紀小,不愛說話,這是你的性格,但是有時候也要學着變通,這段時間内你就不要去做别的了,跟着我身邊,我把能教的都教給你,走的也放心些。
”秦虎十分灑脫的笑道。
隻是這種灑脫卻沒有讓陳西感到高興,反而覺得鼻子酸酸的,跟衛家軍中絕大多數人不同,他既不是跟着布楚第一批組建村子的災民,也不是李家村被屠逃出來的難民,而是跟着他的山民老爹後來才落戶在伯紀縣的山民,能在衛家軍中擔任校尉一職,他都覺得是極大的幸運,他老爹還經常囑咐他為人要低調,他們沒有關系後台,在軍中要多學會忍讓,雖然他曾多次告訴父親衛家軍中沒有這一套遠近親疏的破事,隻看個人能力,但老爹說的多了,再加上衛家軍中确實有很大一部分的軍官都屬于第一批跟在布楚身邊的,久而久之,他也有些動搖了,而現在秦虎告訴他,戰後他就可以出任統領一職,而且是衛家軍全軍中最精銳的偵察營的統領,這個分量可就足夠重了,這對他這樣一個跟老爹相依為命在深山之中苦熬多年的孩子完全是不敢想象的,強烈的落差感讓他想起了剛入軍中教官所說的那句話:“入我軍着,皆為生死兄弟,不抛棄不放棄,同生死同富貴,無分高低貴賤,此為鐵律,若有違背者,全軍共誅之!
”
陳西的眼睛濕潤了,擡起頭想說些什麼,秦虎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拍了拍他的肩膀,灑脫一笑:“你我同兄弟,此生無貴賤,好好幹”說罷,便起身去了别的地方巡視,陳西看着秦虎因為背部疼痛而不自然的步伐,用了的點了點頭。
不理會偵察營這邊的兄弟情深,金軍這邊野木達兒真黑着臉用一跟潔白的布條将自己的手掌包住,兩刻鐘之前衛家軍的突襲雖然被他們反包圍了,但對方僅僅付出了十幾條人命的代價就從他們的包圍圈裡突破出去,再加上一路上總共擊殺掉對方的人數,恐怕連三十個都不夠,而自己這方現在居然隻剩下了六百餘人,這對野木達兒真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尤其那名應該是對方的首領一類的人物在自己和一衆親兵的圍攻下尚能逃脫,這口惡氣憋的野木達兒真渾身都很不自在。
“将軍,已經摸清楚了,對方就隐藏在山林裡,不過目前被我們發現的也就隻有十幾處明哨而已”一名身着皮甲,精明幹練的金兵單膝跪在地上,對野木達兒真說到。
野木達兒真依舊黑着一張臉,語氣有些冰冷的道:“十幾處?
再查,我們冒了被嶽家軍追上那麼大的風險在此停留,可不隻是為了對方十幾條人命而已,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還是隻查到這麼多,那麼你就親自帶着人去探路吧”
跪在地上的金兵渾身一震,随後有些艱難的回答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金兵下去之後野木達兒真的臉色才好看了,他微微皺着眉頭,單手在自己肋下輕輕的按了幾下,方才于秦虎交手的時候對方的兵器之上隐隐有股異常的吸力,猝不及防下他也被秦虎一肘擊中了腹部,好在的是多年習武的他體格還是非常健壯的,到了此時才略感不适,野木達兒真回頭又看向另外一名金兵問道:“大王那裡怎麼樣了,休息下了嗎”
“嗯”金兵的臉色有些失落“方才軍醫又給大王喂了藥,現在正在休息。
”,野木達兒真點了點頭,起身不再多問,走到外間站在晨光微亮的山林間,柔和的太陽才剛剛露出半個頭,剛剛把整片天地照亮又不會讓人覺得猛烈,可野木達兒真卻對着這樣柔和的日光眯起了眼睛,他總覺的這日光有些刺眼,有些讓人非常不舒服,停在這裡是不得已的辦法,無論他怎樣收縮兵力,嚴加防禦,對方總能找到可趁之機,即便是在他的安排下打了一場包圍對方的戲碼,可他也知道,以對方的本事定然不會上第二次當。
然而放任對方不管不顧的逃離的話,以對方神出鬼沒的手段,他手下的六百餘人早晚會被對方啃食幹淨,到了那時候再想反撲就隻能嗚呼哀哉了,所以野木達兒真三思之下,還是甘冒奇險也要在這裡布一個局,徹底把對方消滅或者打殘,野木達兒真這麼多年軍伍經驗都沒有見過這麼精銳的部隊,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這樣的人手即便是嶽家軍或者那所謂的衛家軍中也絕對不會很多,隻要消滅了這些人,這茫茫的大山總有他們的活路的。
“呲!
呲!
呲!
”野木達兒真的耳朵動了動,随後眉頭皺緊了起來,心裡罵道這些該死的宋軍完全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又來襲擊了,可過了一陣,聲音越來越密集起來,野木達兒真才意識到了不對,這樣程度的攻擊已經不是對方僅剩的幾十人能辦到的了,而且伴随這密集的聲音,也終于開始有金兵發出了慘叫示警,緊接着就是怒吼聲厮殺聲再度響起在安靜不久的山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