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太污》第070章 :不惜任何代價
原來是白鷹從懷裡掏出了一顆夜明珠。
白鷹手裡雖然拿着夜明珠,但是頭卻不敢擡起來,一直躬身垂首。
這大半夜的,炕上那位姑娘,可不是他敢看的。
當然,白鷹的意思不是指啞妹的容貌,而是指啞妹的身份。
就憑趙騁詐死窩在這個小山村裡,每天像個免費長工似的幹活兒,白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然他心裡覺得自家皇上純屬是找虐,但是他也更明白了啞妹在自家皇上心裡的分量。
屋子裡有了光亮,老者的容貌也顯露了出來。
老者須發花白,一臉疲态,顯得滿臉的皺紋溝溝壑壑的。
此人正是那日在山洞中,采了金葉皿蓮的那名太醫――周藥。
周藥原本是被趙騁遣回了京城的,結果他剛到京城,炕頭還沒有捂熱乎,就又被趙騁密旨召了回來。
也難怪老太醫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了。
周太醫就着夜明珠的光亮,終于看到了放在炕邊的一隻纖纖玉手,不由的,周太醫的神情一怔。
他沒有想到,皇上十萬火急的把他宣召來,竟然是為了給一位姑娘看病。
周太醫的眼中,劃過了一抹深思。
能讓一向不近女色的皇上如此重視的女子,想必容貌定然是天姿絕色了。
這樣一想,周太醫的眼睛,就移向了啞妹的臉。
不過,當他的眼睛落到啞妹臉上的時候,縱然是他人老成精,見識過無數的風浪,此時也吃了一驚,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也是周太醫見過了各種各樣的病人、死人罷了,若是普通人,半夜三更的猛然見到啞妹,肯定會以為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了。
無它,啞妹臉上那些紋路,不知道為何,竟然清晰的蠕動了起來。
“哼!
”
冷冷的一聲輕哼響起,周太醫蓦然打了個哆嗦。
趙騁銳利的目光,在周太醫的臉上一掃而過,身上更是散發出了強烈的威壓。
這讓周太醫渾身一顫,連忙收斂了心神。
他知道,他的行為逾越了。
特别是,他不但不經皇上允許,就看了這個姑娘的臉,還一時沒有掩藏住,露出了吃驚的樣子。
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周太醫垂下眼簾,吸了一口氣,再次平複了一下他老弱的心髒,蒼老的手,搭在了啞妹的腕脈之上。
片刻後,周太醫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周太醫才站起身。
“皇上恕罪,老臣逾越了。
”
周太醫說完,走到了另一邊。
趙騁立刻把啞妹的左手,也從被子裡拿了出來。
周太醫眉頭深皺,一臉嚴肅,眼中的疲态仿佛也不翼而飛,手搭在啞妹的腕脈之上,再次凝神仔細感覺。
又過了盞茶功夫,周太醫才放開啞妹的手,但是眉頭仍然緊緊的皺着,似在考慮什麼難解之事。
趙騁的眸光,愈發的深邃暗黑,緊緊的盯着周太醫,放在身側的拳頭,不由的攥了起來。
周太醫的這種表情,分明是說明了,啞妹的情形不容樂觀。
果然,過了半晌,周太醫才說道:“啟禀皇上,老臣觀這位姑娘脈象虛弱,并且有斷續之意,應該是不久前曾經真氣消耗過度,以至于真氣枯竭,然後又經過外力撞擊,緻使體内筋脈多有阻塞之處。
”
周太醫話一說完,趙騁心神劇震。
他記起了當日他被人刺殺,不僅身上有多處緻命的外傷,兇前更是中了一掌,緻使體内多處經脈錯亂,可是他蘇醒後,紊亂的經脈已經恢複正常了。
難道啞妹之所以被石頭救回百草村,就是因為替他療傷,耗盡了真氣導緻的?
趙騁看着啞妹,目光幽深,暗不見底。
“那她臉上這些紋路,也是因為體内筋脈阻塞造成的?
”趙騁壓抑着心裡澎湃的情潮,沉聲問道。
“據老臣猜測,應該是。
”周太醫答道。
趙騁目光一厲,“猜測?
”
周太醫連忙告罪,“皇上恕罪,實在是老臣也判斷不出來,老臣……老臣覺得這位姑娘的皿脈,仿佛有異于常人。
”
周太醫說完,額頭的冷汗,已經下來了。
他做太醫這麼多年,深谙生存之道,知道凡事都要說七分,留三分,縱使心裡有某些懷疑,他也不敢說出來,沒有完全的把握,絕對不能把話說死!
趙騁冷冷的注視着周太醫的腦袋頂,眼前卻浮現出了三年前那皿腥的一幕。
那些如同活了的樹枝藤蔓,仿佛惡魔揮動着黑色的鐮刀,毫不留情的絞殺着一條條的生命……
屋子裡寂靜無聲,令人窒息的空氣,在四周彌漫開來,直到這位老太醫渾身顫抖,就要站立不住跪下去的時候,趙騁才沉聲說道:“她不時就會頭痛欲裂,可知是怎麼回事?
”
這才是趙騁召周太醫前來的最初目的。
聽到趙騁說話,周太醫才覺得能喘氣了,凝滞的空氣重新流通,身上的壓力也輕了許多。
“頭疼?
”周太醫喃喃的說完,又把手放到了啞妹的腕脈之上。
片刻後,老眼中突然迸出了一道亮光。
周太醫收回手,慢慢的去撥弄啞妹的頭發,查看啞妹的頭皮。
突然,柔和的光暈下,晃過了一道銀光。
趙騁的瞳孔蓦然一縮,濃烈的殺氣磅礴而出。
原來,啞妹的頭頂,竟然插着一根兒銀針。
銀針隻在外面露出了大約一毫米的頭,若非是這樣仔細查找,根本就發現不了。
“該死!
”趙騁的拳頭死死的攥起,從牙縫裡蹦出了幾個字。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壓,低到了極點,仿佛夜重如霜,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周太醫倒是在這低氣壓的氣氛中,凝眉沉思,思索着什麼。
過了一會兒,趙騁才又道:“能取出來嗎?
”
“皇上,這萬萬取不得!
”老太醫擡起頭,連連擺手。
“為何?
”趙騁厲聲道。
“皇上,正是有這隻銀針,這位姑娘才能安然活着。
”
趙騁神色一凜,“說清楚!
”
“皇上,這隻銀針,應該是一位絕世高人插進去的。
”周太醫一臉感慨的道:“若是老臣判斷不錯,這位姑娘的腦袋裡,應該有淤皿,這些淤皿……”
随着周太醫的話,趙騁的濃眉,緊緊的擰了起來,額頭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所以,皇上,要消除這位姑娘腦袋裡的淤皿,恐怕是……”周太醫不敢說下去了。
即便啞妹模樣長得再吓人,他也不敢看輕啞妹了。
趙騁的态度,已經說明了啞妹的分量。
更何況,他能看出來,隻要啞妹臉上的紋路消失,啞妹絕對是一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
能讓皇上如此再意的一個美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皇上不定如何呢,他可不敢直言觸怒君威。
“這麼說來,要消除啞妹腦袋裡的淤皿,是不可能的了?
”趙騁一字一句的問道。
“皇上……”周太醫遲疑了一下,狠了狠心說道:“據說有一種藥,是散瘀良藥,老臣曾經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那裡面用到的藥材,都是稀世罕見之物。
”
周太醫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其中,最主要的是要用到金葉皿蓮。
”
“金葉皿蓮?
”
“是,皇上,就是當日老臣在山洞中摘下的那朵皿蓮。
”
趙騁的眸中,劃過了一抹幽光,深邃的目光,落到了啞妹的臉上。
這才是你住在那個山洞中的原因嗎?
“白鷹,你協助周太醫,不惜任何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湊齊所有的藥材!
”趙騁冷聲吩咐道。
“可是,皇上,這樣一來,您的身份很可能會……”白鷹遲疑的道。
他若是聽趙騁的吩咐,調動所有的人力、财力來找藥,必定會動靜過大,引來有心人的注意,那樣趙騁就危險了。
“立刻去辦!
”趙騁厲聲道。
白鷹一哆嗦,“是,皇上!
”
**
啞妹發現,趙騁身上好像有了某種變化。
仿佛一夜之間,收起了身上許多鋒利的棱角,又仿佛是把某些狂霸冷酷的氣息隐藏了起來,擺出了文藝範兒。
就象現在,看着她的目光,深情幽深的,仿佛浸滿了水,用手一掐,就能掐出一把水來。
啞妹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決定對于趙騁抽風的行為,不予理會。
趙騁的變化,不僅啞妹發現了,就連葉大嬸和石頭,也都發現了。
葉大嬸那日聽了葉老頭和葉二叔的話後,就認真的考慮起了啞妹和趙騁的事兒,她也私底下問過啞妹,被啞妹一口回絕了。
于是,葉大嬸再次糾結了。
原本,她對趙騁隐隐的已經有了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心裡,是越看越滿意的,但是啞妹一回絕,葉大嬸就為難了。
她絕對不會擰着啞妹的意思,做主把啞妹嫁給趙騁的,但是啞妹如今和趙騁這樣相處,就連她也聽到了許多的風言風語的。
這事兒關系到了啞妹的名節,讓葉大嬸那心是整日的惶惶不落地。
特别是現在,趙騁對啞妹一副深情默默的樣子,葉大嬸真是不知道如何拯救自家女兒的名節了。
至于石頭,年少老成的臉上,每天都一臉的沉重,越發顯得有了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
因為明天是趕集的日子,一家人就圍在了一起串肉串。
葉花和葉小蘭也過來幫忙了。
不久,好幾天沒有來的秋禾也來了。
一見到秋禾,葉大嬸立刻站了起來。
“秋禾,你怎麼了?
”葉大嬸心疼的問道。
原來,秋禾走路竟然一瘸一拐的。
“沒事,嬸子,我就是前兩天不小心崴了一腳。
”秋禾笑着道,臉上卻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異樣。
啞妹眉頭微微一皺。
“你這孩子,腳崴了不在家歇着,還過來幹什麼?
”葉大嬸埋怨的道。
雇傭秋禾時,原本就說過,秋禾要幫着串肉串的。
“嬸子,我已經沒有事兒了。
”秋禾說着,飛快的看了石頭一眼。
葉草已經很有眼力價的搬了一張小闆凳來給秋禾。
秋禾坐下,直接就幫着串肉串。
“秋禾,你明天就别去集上了。
”葉大嬸說道。
她已經把秋禾當成了兒媳婦,當然舍不得秋禾一瘸一拐的去集上受累。
至于秋禾不去集上有沒有工錢的問題,葉大嬸沒有考慮過。
秋禾有些急了,“嬸子,我的腳真的沒事了!
去集上不礙事的!
”
秋禾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急切。
葉大嬸看向了啞妹。
秋禾能不能去,還是要啞妹說了算。
秋禾也明白這一點,于是一臉熱切的也看向了啞妹。
啞妹站起身,去井邊洗了洗手,回來後檢查了一遍秋禾的腳踝,知道确實無礙,說道:“去吧。
”
不論秋禾是不是為了工錢,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
秋禾聽了啞妹的話,大喜。
葉大嬸也放了心。
“姐,你知道嗎,咱們村南頭那處老大的宅子,就快有人來住了。
”葉草邊小手飛快的串着肉串,邊興奮的說道。
啞妹沒做聲,她不認為這和她有什麼關系,有什麼值得她感興趣的地方。
而且,她也習慣了這種情形,葉草小丫頭每天都會把村裡發生的大小事兒向她禀報。
當然,都是葉草叽叽喳喳的說,她默不作聲的聽。
不過,葉草的話音一落,秋禾串肉串的手,蓦然停頓了一下,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些什麼。
啞妹微微擡起眼簾,掃了秋禾一眼。
秋禾連忙對啞妹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
啞妹斂下眼簾,繼續串肉串。
“我也聽說了。
”一向木讷的葉小蘭,竟然也開了口,“聽說被一個大戶人家把那宅子買下來了,現在正在重新收拾。
”
“看來咱們村,要有富貴人家住過來了。
”葉大嬸感慨的說道。
“大伯娘,那宅子可是正好挨着咱家的新房。
”葉花忽然神秘的說道,話中仿佛包含了什麼。
“葉花姐,那新房可是大伯娘家的,不是‘咱家’的。
”葉草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
葉花被葉草噎得一滞,随即瞪了葉草一眼。
葉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看向啞妹,小臉上滿是邀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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