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席楊所說,他在城郊見過她們,那便從城郊開始搜尋。
但是以一己之力,不如聚衆人之力,安以繡給馬面發了封信,讓懸命閣也分出一部分力量加入搜尋。
席楊将她帶去了城郊,便從城郊開始搜尋。
隻是城郊偏僻,了無人煙,就算是要找人問也不一定能問出個什麼所以然。
好半天隻找到一處破屋子,住着一個老婆婆,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一簇簇的,牙齒也掉光了,說起話來也頗為漏風。
席楊歎了一口氣和安以繡搖了搖頭:“老婆婆這個樣子,估計眼睛也好不到哪裡去,應該是沒有看到那兩個姑娘的。
”
說完他就想離開,卻被安以繡叫住:“來都來了,不如去問一聲。
”
“婆婆,你有沒有見過兩個長相上等的姑娘?
”安以繡站在院子裡,按照印象裡的付晴和付錦錦比劃了一下身高:“大概在這麼高的樣子。
”
老婆婆掏了掏耳朵,将脖子向前探了一點:“你……你說什麼?
”
安以繡又将問話給老婆婆重複了一遍,老婆婆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沖安以繡擺了擺手:“沒,沒有……”
席楊就知道是這樣,轉身就想離開。
安以繡朝屋子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她剛剛是猜錯了,這家人應該人丁興旺,聽屋裡的呼吸聲,至少有八九人。
不過既然老婆婆說沒見過,她也不可能再如何,準備離開之前卻發現袖子被那老婆婆一把抓住:“沒,确實沒有……我就一個老太婆住,住在這裡,你們快走吧……”
單是這麼一個動作令安以繡心中生疑。
老婆婆一邊讓他們離開,一邊又拽着她的袖子,很明顯想說的話和想表達的意思并不一緻。
而且,她可以确定屋裡至少有八九人,老婆婆在這裡卻和她說她孤身一人住在這裡。
那有些事情很明顯了,裡面的八九人和老婆婆并沒有什麼親戚關系。
安以繡不着痕迹看了老婆婆一眼,發現她拽着她的袖子很是用力,但不知道是因為年老還是因為害怕,那隻手抖的厲害。
察覺到安以繡的視線,老婆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房子,大聲道:“姑娘,你說,你渴了要喝水?
”
安以繡沖席楊使了個眼神,應着老婆婆:“是啊,婆婆能給我們一碗水麼?
我讨碗水就離開。
”
也不知道房裡是發生了什麼,突地響起一聲嘭響,老婆婆身子一震,深深看了安以繡一眼,顫顫巍巍的回到房裡。
過了一會兒,老婆婆一瘸一歪的走了出來,沖安以繡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姑娘……我,我家裡沒水了……不能,不能接待你們了……”
安以繡沒有錯過老婆婆充滿懇求的眼神,微微點頭,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老婆婆的手:“既然這樣,那是我打擾您了,楊子,走吧。
”
席楊跟着安以繡離開,等到無人之處才看着安以繡問:“姑……繡哥,剛剛那老婆婆明顯有些問題,怎麼不進去看看?
”
“裡面大緻有八九個人,仔細聽了一下呼吸,至少有五個人是練家子,倘若兩個公主真的被他們挾持,我們貿然闖進去隻會打草驚蛇,到了晚上去探一下便知道了。
”
席楊看着安以繡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之色:“繡哥,你好厲害,這都能聽得出來,雖然我是俠客,但功夫還是不太到家,根本聽不出來有多少人。
”
“倘若你聽不到有人來襲就會身死,那你這項本領就能練出來了。
”
安以繡說的輕描淡寫,卻讓席楊倒吸了一口氣,指着安以繡道:“繡哥,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是在刀尖上舔皿的人啊,那我輸在你手上也不算難看。
”
看來席楊還記着她一招打敗他的那件事兒。
安以繡笑了起來:“看你以後還會不會以貌取人。
”
“不會,絕對不會了。
”
天色漸黑,繁星點上枝頭。
安以繡和席楊一人一身夜行衣再次來到老婆婆所住的院子。
老婆婆已經進了屋子,院子裡空無一人,屋子大門緊緊關着,猛然一看還真有些寂靜。
兩個人蹑手蹑腳的跳上了房頂,房頂是用稻草和木闆搭建,弄出來了一些聲響,還好有隻貓兒叫着跑了過去,倒也沒有引起裡面人的注意。
安以繡輕悄悄掀開一塊木闆,隻有巴掌大小,探着腦袋往裡面看。
房裡隻點了一根蠟燭,燭火搖曳,照亮整間房子。
正中間擺了一張破的露出蟲孔的方木桌子,兩邊擺了幾張小闆凳,上面做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臉上有一道一指寬的刀疤,拿着瓷碗正在用筷子大口扒飯:“那個要咱們抓這兩小丫頭片子的人什麼時候過來?
一直把人放老太婆這裡也不省心,今天還有人
路過讨水喝,誰知道是不是為了找這兩個小丫頭片子的,得虧我把那老太婆打了一頓,她才沒敢說漏嘴。
”“大哥說的沒錯,這老太婆真是不太省心,要不要把她給?
”另一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隻見那刀疤男人一巴掌打在那個小弟後腦勺上:“把她殺了,我們吃什麼?
你給老
子做飯?
”
那小弟沖一旁努了努嘴:“不是還有那兩位麼?
她們是女的,可以讓她們做飯。
”
“說你蠢,你還是真蠢,就她們這身份,需要去下廚?
金枝玉葉啊,還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她們做的東西能吃?
”
“大哥說的是。
”
這大哥說的話讓安以繡心中了然。
看樣子,他們這是誤打誤撞找到了付晴和付錦錦。
一個花衣服的男人站起來湊到刀疤男人面前,臉上帶笑道:“大哥,這兩位已經被綁來這麼久了,兄弟們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女人,大哥,您看?
嘿嘿嘿,不如咱們把她們就
地正法了?
”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大哥,以咱們的身份隻能和樓子裡的姑娘快活,這兩位可是金枝玉葉,她們一定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兄弟們可以讓她們提前享受一下啊。
”
不知道是付晴還是付錦錦在旁邊叫了一聲:“不要!
”然後就有人把她的嘴用東西堵上。
隻是她們兩個人在視線盲角,她看不見,聽聲音大緻可以确定她們的方位。
安以繡眯起雙眼,右手抓住那塊小木頭,這種人心思肮髒,死不足惜。
“住手!
”
是那個刀疤男人出聲阻止:“拿人錢财替人辦事,至于其他的,你們最好打消了那點子心思!
”
想不到那刀疤男人還算是有點江湖道義。
也正因為他一番話,讓他一會兒免于一死。
“老太婆!
”
刀疤男人喊了一聲,下午安以繡他們見到的老婆婆一瘸一歪的走了出來,滿是惴惴不安。
“把這兩個小丫頭片子帶下去。
”
或許是怕把人放在屋子裡,這些色中餓狼會忍耐不住,刀疤男人決定讓付晴和付錦錦與老婆婆睡在一起。
老婆婆也可憐這兩個小丫頭,長得怪水靈的,聽說還是什麼富家小姐,結果被這群綁匪給拐到了這兒,還好他們那個大哥算是個有良心的,壓着手下人沒把這兩個小丫頭
給玷污了,否則她們可是遭罪咯。
“兩位姑娘,跟我來吧。
”
安以繡看着付晴和付錦錦雙手被麻繩捆綁在身後跟着老婆婆走出這間房子,轉而去了偏廳。
應該是被綁的這陣子沒有吃好也沒有睡好,她們和她印象中的付晴和付錦錦相差太大,臉還是那張臉,身子骨卻消瘦了不少,仿佛一陣風都能将她們給吹跑似的。
安以繡讓席楊繼續呆在房頂上聽他們的對話,自己身形一躍跟在老婆婆和付晴付錦錦身後。
老婆婆将她們帶進旁邊的偏屋。
付錦錦急忙說:“老婆婆,能幫我們把麻繩解開麼?
我和姐姐一定會記得婆婆的大恩大德,等我們離去定然會讓人送來萬兩黃金。
”老婆婆倒是想幫她們把綁在手上的麻繩解開,卻又怕她們趁機逃跑,那她這把老骨頭隻怕也要就此入土,最終還是狠了心說:“兩位姑娘,不是老婆子不幫你們,實在是,
實在是老婆子不敢啊……”付錦錦抿了抿唇道:“老婆婆,或許你一直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其實……我們是公主,我們的父親是當今皇上,終有一日我們父皇也會派人找過來,到時候看到我們在婆婆
這裡,婆婆隻怕也難逃其責。
”
在這個時候,付錦錦隻能用上這威脅。
老婆婆大驚失色,手中端着準備給她們喝的一碗水直接摔到地上,水花四濺,瓷碗則四分五裂:“你們……是公主?
”
她早看出來這兩個小丫頭身份尊貴,卻沒想到,她們居然是公主!
聽到偏房的動靜,那邊派出來了兩個人過來看情況。
“怎麼了這是?
”
過來的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說要和她們快活的花衣服。
他們大哥不在這裡,那男人頓時像怕了歡的野馬奔到付晴和付錦錦面前,伸出一雙髒手就要摸上付錦錦的臉:“喲喲喲,小美人怎麼哭了啊,哥哥來疼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