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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68 我這麼有錢啊(求月票票)

長安好 非10 7967 2024-12-26 11:57

  孟列腦中「嗡」了一聲:「殿下的意思是,無絕他……」

  「是假死。
」常歲甯道。

  「……」孟列一時間滿腦子裡都是這個「假」字,忽覺自己這頭白發生得實在冤枉——他是不是該找無絕賠他頭發?

  常歲甯看穿孟列的想法,不由道:「頭發他是一根也賠不了的……」

  畢竟這東西,無絕本身也沒有。

  「且此事怪不得他,假死之事,是我暗中安排,為了助他脫身離京。
」常歲甯解釋道:「此事隐秘,又是臨時決定,故而未曾告知京中任何人,包括喬央也不知情。

  提到喬央,孟列不由想到喬央信中提到的那條狗崽,一時心情微妙——因無絕圓寂而發癫的大有人在,隻是形式不同。

  而此刻聽着面前少女的解釋,孟列心中對無絕的那點埋怨也很快壓下了:「殿下行事果然周全,屬下竟絲毫都未曾察覺。

  他剛問一句無絕此刻是否也在軍中,隻聽常歲甯道:「隻是如今我也不知無絕去了何處——」

  孟列微怔:「殿下此言何意?

  「順利脫身出京後,無絕在來江都的路上不辭而别。
」常歲甯道:「雖說留下了一封書信,說要去四處遊曆,但我讓人四處找尋他的下落,卻一直沒有消息。
也使人去了黔州,卻得知他昔日師門早已不見了蹤迹,師門中人也不知去向……」

  說到此處,常歲甯目露憂色:「若換作從前,倒也可由他去,可他如今身患重病,且态度也十分反常蹊跷,我實在放心不下。

  聽到「重病」二字,孟列的心情也有些發沉,無絕圓寂是假,但那身病确實是真的,他請了許多名醫診看都無濟于事。

  所以,無絕雖然未死,卻也隻是暫時未死,若再任由那古怪的病症發展下去,隻怕很快假死也要成為真死了。

  是得将人找回來才行。

  「殿下,此事不如交給屬下來辦。
」孟列正色道:「這些年來,各地的情報暗樁皆未曾荒廢,動用他們來找人,應當更容易些。

  尋無絕心切的常歲甯點了頭:「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孟列則在心裡又默默給無絕記了一筆名為「雖有功勞,卻也不該如此恃寵而驕」的賬。

  縱然無絕鑽進了老鼠窟裡,他也會将人揪出來——身為下屬,叫主公如此挂心,這般任性,像話嗎?

  常歲甯便讓孟列坐下,同他細說了幾處無絕有可能去的地方,孟列皆認真記下。

  說定此事後,孟列才問出盤旋在心頭的那句話:「殿下……您此次,還要再走一遍從前的路嗎?

  在沙場提刀拼殺,為守道而活,那樣的路,還要再走一遍嗎?

  「是。
」常歲甯朝他一笑:「上一次走得不是太好,再試一次好了。

  孟列拿意料之中的語氣道:「看來殿下決心已定了。

  常歲甯「嗯」了一聲,側首看向曜日,及帳内挂着的盔甲:「思來想去,還是這樣的活法更适合我。

  以手中刀劍去護衛身邊之人及腳下這方土地,是她死了一遭之後仍無法放下的執念。

  孟列聞言,聯想到北狄那三年,一時心口悶得刺痛,他從來不敢深想,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殿下,那三年間究竟過着怎樣的日子,又是懷着怎樣煎熬卻堅定的心情在支撐着。

  好一會兒,孟列才得以發出沙啞卻滿含期望的聲音:「既然殿下已有決定,那便請殿下準允屬下随您一同……随您一同再試一次來時的路。

  常歲甯含笑看着他:「好,不怕的話,就跟着吧。

  孟列将淚意忍回,他當然不怕,上天已将他最怕的事收回了,他還有什麼

  可怕的。

  他站起身來,朝常歲甯深深行禮:「蒙殿下不棄,屬下定竭盡所能,絕不叫殿下失望。

  常歲甯對他動辄行禮的習慣倍感無奈,擡手示意他坐下,道:「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查一查。

  「請殿下吩咐。

  「十三年前,我于北狄自刎之前,實則已經身中劇毒了——」常歲甯道。

  聽着這平靜的叙述語調,孟列神情頓變:「殿下……」

  常歲甯繼續往下說道:「此次回來後,我設法見了玉屑,她承認了當年下毒之舉。

  孟列眼神起伏着,他記得玉屑,當年玉屑經常往來樓中幫殿下傳遞消息,是很得殿下信任的貼身侍女……她竟敢暗行弑主之舉!

  孟列攥緊了手掌:「……她為何如此行事?
背後是否有他人指使?

  片刻,常歲甯才道:「據她親口所說,當年,她是得了喻增蒙騙。

  孟列眼神大震:「……喻增?

  常歲甯将玉屑當時所言複述了一遍,最後道:「但這些目前隻是她一面之詞,尚未得證實。
喻增如今為司宮台之首,又久居宮内,此前我于京中受制于人,便未有貿然打草驚蛇——但若果真是他所為,他背後必定另有主謀。

  她與喻增并無個人仇怨,他倘若這麼做了,定然是聽命于他人。

  「是,屬下明白。
」孟列神情鄭重地道:「屬下定會令各處嚴加查探此事,早日尋出幕後真兇。

  「此事時隔久遠,不見得好查,讓各處盡力而為即可,自保為上。
」常歲甯最後交待道。

  孟列應下後,恭敬又有些期待地詢問道:「殿下可還有其它事需要屬下去辦?

  常歲甯想了想,搖頭:「暫時沒有了,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孟列遲疑了一下,試着主動問道:「殿下如今是否需要用錢?

  常歲甯怔了一下,這麼了解她的嗎?

  也是,她缺錢人盡皆知,她之前去信給孟列,初衷便是因為缺錢。

  孟列私心裡倒是很感激自家殿下足夠缺錢,他此番之所以能與殿下相認,全因殿下缺錢。

  「是,我如今用錢之處頗多。
不過前段時日有人剛送了三百萬貫給我——就在我給你去信之後不久。
」常歲甯坦然道:「這三百萬貫夠我敗上一陣子了,等不夠用時,我再來找你拿。

  孟列了然點頭:「殿下若有需要,随時吩咐屬下。

  既說到此處了,常歲甯便問了一句:「如今登泰樓中還有多少存銀?

  當年她離開京師時,并未帶走分毫,隐約記着,也有個兩百萬貫,大多是她憑戰功和先皇的賞賜攢下來的私房錢。

  但孟列方才也說了,這些年來各處情報暗樁都不曾荒廢,要很好地維持這些,是極耗銀子的。
不過勝在登泰樓生意紅火,應當大緻裹得住這些開銷,想來多少也能給她剩些下來吧?

  「回殿下,登泰樓中存銀不多,約隻有兩三百萬貫。

  常歲甯滿意欣慰地擡眉,兩三百萬貫,很多了啊,等同根本未曾動用她當年留下的銀子。

  她真心實意地誇贊道:「不錯不錯,守家有方。

  卻又聽孟列道:「但分散藏在各地銀庫上的存銀,合計或有近千萬貫。

  「?
」常歲甯的眼睛忽然變圓:「……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殿下不涉經商之事,應當是小看了登泰樓的營收。
」孟列解釋道:「且除了登泰樓外,屬下這些年來暗中也在做其他生意。
得益于各處暗樁消息靈通,總能比旁人更先知曉哪裡有錢可賺、什麼生意可做,一來二去,生意越做越多,以暗樁勢力養着

  生意,拿生意養着暗樁,起初幾年各處隻是自給自足,後來便也先後開始盈利了。

  靈通的消息是可以生錢的,而錢本身也可以生錢,他有門路可走,有人可用,又不缺本錢,利益滾來滾去,十多年的時間裡攢下這些,并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的那些生意,雖不比鹽商之流來的暴利,但勝在涉足的行業足夠廣,穩定持續之餘,又可分散風險,不似鹽商那般樹大招風,屬于悶聲發财。

  再加上他也一度擔心登泰樓生意過于紅火之下會招來禍事或打壓,故而早早存下了另辟後路的想法。

  常歲甯不禁愕然,這豈止是守家有道,分明是發家有道。

  她很難不吃驚:「所以這千萬貫……尚且隻是各處銀庫中的現銀?

  「是。
」孟列道:「各處商号也有拿來運轉的銀錢,各地暗樁交接處也有,而今年已過半,各處到年底才會盤賬上交營收……」

  說到這裡,孟列頓了一下,才道:「所以屬下一時也不确定共有多少錢,待屬下合計罷,再細呈于殿下。

  常歲甯一陣失語,這就是傳聞中的錢多到數不清嗎?

  末了,孟列笑着道:「不過無論多少,都是殿下的錢生出來的錢,所以都是殿下的。

  常歲甯隻覺眼前嘩啦啦地在下金子,那金燦燦的東西映得她眼睛都亮了幾分:「原來我這麼有錢啊……」

  「這些不算什麼。
」孟列眼神幾分振奮地保證道:「既然殿下回來了,之後屬下必然會為殿下好好打理,讓殿下今後都不必為這些俗物而心存顧慮。

  常歲甯再次詫異,所以,孟列竟還未使出真正的實力來賺錢嗎?

  迎着自家主公驚豔的眼神,孟列矜持地輕咳一聲,脊背卻立得更直了,誰都想在主公面前做一個有用的人,他當然也不例外。

  他對錢财及衣食住行這些身外之物向來沒有追求,他畢生所求,便是做一個對殿下來說有用的人,以此好好報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因此,能得殿下肯定,便是他能想到這世間回饋給他最豐盛的報酬了。

  「……那你能教一教如今我手下之人如何做生意嗎?
」常歲甯誠摯發問。

  「屬下也正要說到此事。
」孟列道:「殿下可挑些信得過的聰慧之人,跟在屬下身邊一段時日,待他們熟悉了各處事務後,便負責接手各處産業及暗樁。

  常歲甯怔了一下,才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這麼多年來,各處既然都是你在打理着,之後也自當由你全權負責,我何須再多此一舉,另外啟用他人?

  孟列遲疑了一下,仍堅持開口:「可是殿下……」

  常歲甯擡手,打斷他的話:「好了,此事當真不必提了。

  她原本隻打算拿回自己的部分私房錢,如今有這些東西讓她坐享其成,已是意外之喜了。
而這些成果全部是孟列等人十餘年的努力與心皿,若她剛知曉這些東西的存在,便要将這些有功之人踢出來,全換上現如今她手下之人……那她又豈止不是個東西,簡直是狼心狗肺了。

  哪怕孟列覺得「理應如此」,她卻也不該做出這般疑人之舉。

  見她态度堅持,孟列才垂首應「是」。

  「我說讓你教他們做生意,是指江都的生意。
」常歲甯接着往下道:「我打算在江都建些作坊,如今已大緻有了章程,之後想讓你幫忙再指點他們一二。

  「作坊?
」孟列想了想,道:「殿下如今已不必為錢财操心了——」

  「不,不是為了錢财。
」常歲甯道:「或者說不單是為了錢,我想于江都興建作坊,一則是想培養出一批可為我所用的匠人,二來,是想借此推動扶持江都的手工行業。

  而若能使手工與匠工作坊得到興盛,會給江都帶來很多助益與提升——這一點,她是從宣州身上看到的。

  孟列恍然:「是屬下目光局限了,既如此,殿下便放心将此事交給屬下吧。

  他不單可以讓人傳授經驗,全程嚴加把關此事,若有需要,還可調動或尋找各行出色的匠工前來江都。

  說定此事後,常歲甯的心情愈發愉悅了,今日的意外之喜當真很多。

  而既然她如今這麼有錢,那不如:「這些時日我把老常的養老銀子都用完了,如今既有餘錢,便将他的私庫補上吧。

  「是,不知需要多少?
屬下讓人去安排。

  常歲甯:「讓人取一百萬貫來。

  連同老常先前捐出的三十萬兩,也一并補上,把他的小金庫一次滿上。

  「小數目。
」孟列笑着道:「屬下十日内便讓人秘密送至刺史府。

  常歲甯愉快地點頭,大概這就是财大氣粗的快樂吧。

  「對了,方才殿下說,不久前有人給殿下送來了三百萬貫,這筆錢,可需一并還回去?
」孟列周到細緻地詢問,很有一種幫自家四處負債的主公清賬的自覺。

  卻見如今根本不差錢的自家殿下,眉眼間竟現出了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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