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上了盤麻辣小龍蝦、燕窩粥、東坡肘子,還有一個冰火鍋。
雖總共也不多,但是各個菜品貴的驚人。
冰火鍋,名為冰火鍋,是因為是在火鍋的周圍放置了一個類似于掏空了中心的盤子。
然後盤子上則是放了一圈的冰,火鍋裡的湯滾燙的燒着,旁邊又圍着一圈冰,整個酒樓裡的氣溫也是比外面低了許多。
在這種初夏的日子,吃這種涼爽的地方吃冰火鍋,的确不比在冬天吃滾燙的火鍋差。
隻是這種冰塊,卻貌似融化的十分慢,在人間,是沒有這種技術的。
隻能是,薄靖萱:“這是上頭的神仙開的店?
”
輕點了下頭,黎子白:“早年不是說,有上頭的神仙到凡間做生意,最後虧損不少嗎?
”
薄靖萱跟着點頭:“是有些虧損,但那隻是賺的不多而已,神仙活的久,這麼多年過去也能積攢下不少。
”
又是輕一點頭,唇角一抹笑,眉角上揚着得意:“所以,你就盡管吃,自家的店,我不會記賬的。
”
手中的筷子一頓,薄靖萱:“這盈利的份額,一百兩淨盈利,去掉各種稅款,隻能有6.3兩才能進腰包。
而且我們這一頓,我們又不能暴露身份,不是還得照實付款,還硬生生的一頓飯,倒被别人給攥去了大半。
”
實在是虧,而且在人間,她的這些銀子,攥的好不容易,而且還得花三百年呢。
照他這樣吃下去,遲早會把她吃的隻能喝西北風。
一筷子夾着一片肉放到火鍋裡,手都抖的肉疼。
黎子白:“那又有什麼,錢賺了花,花了攥。
今日我請你,自然是要帶你吃最好的。
”
一句話實在是不想打擊他,但又不免的,怕他實在是太自大妄為。
這家酒樓即便是他開的,即便他積攢的财富富可敵國,五百年也花不完。
可在這裡,他這個從三百年後穿越過來的身份,他即便是黎子白,他也得付錢。
若他又不賺錢,隻進不出,他又能有多少錢,能夠他揮霍?
在這個時空,這個酒樓,以及這些财富所認的主人,隻能是這個時空的黎子白。
所以不免,就啧啧了一口,拆台道:“那我若要天天吃,你養得起我嗎?
”
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你喜歡吃?
大不了我們就再開一家,你天天吃。
這些成本,其實都不貴的。
”
薄靖萱:“不貴,你還定價這麼高?
”
抿唇不言,繼續幫她夾着肉,又動手剝着小龍蝦。
景譽那邊,是在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才在黎子白留在宅院裡的木偶人的提醒下,尋了過來。
看他們吃的歡,知道這京都第一名貴酒樓的好。
反正有人請客,又要了盤龍蝦,點了幾道招牌菜,幾壺小酒。
而且還是不管吃不吃的完,不要錢般的點。
還是有意,回頭再打包幾份帶走。
薄靖萱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抽了抽,忙湊過去,抓住景譽(三百年後的薄景琂)的手,低下聲音去撒嬌:“哥!
”
然後看他拿着菜單,還在琢磨着什麼是否再來點什麼,估計是撒嬌的力度不夠。
直接幹脆就摁住那菜譜,然後沉下臉:“我們吃好了,下面再點,你自己付款。
”
景譽啧啧歎着,這個不争氣的妹妹,心底倒抽了一口氣:“以往有人請我,捎上你時,你不是都吃的最歡嗎?
今日我難得蹭你一頓怎麼了,難道我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名字,我就不是你哥了,對不?
”
黎子白忙伸手拉住她,一張臉賠着笑,倒了杯好酒遞過去:“兄長教訓的是,想吃什麼,随便點,這裡的下午茶、點心也不錯,還有包間,要不要再開一間?
”
景譽這才有些心情略好的:“這才不錯,算了,這一頓算我請你們。
”
黎子白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去拒絕,直接也不多說,拿出兩張千兩的銀票,就召來不遠處正在另一處走動的夥計:“結賬。
”
兩千兩,對于薄靖萱來說,直接就是肉疼,他們之前在梨花巷子開的小酒館,地理位置這麼好,一個季度的盈利也達不到一百兩白銀。
一兩白銀,也就是十兩銀子。
一百兩白銀,也就是一千兩銀子。
可以說,這一頓飯,看似是要吃掉了他們在梨花巷子那處酒館半年的盈利。
這還是看在,那酒館他們是以大皇子的名義所開,還省了給天庭要交的那部分稅的情況下。
隻覺得,她現在吃的不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而是,她自己半年辛苦的皿汗錢。
肉疼的,端過桌上的那杯帶冰的人參養生茶就往自己肚子裡灌。
最後付了賬,找零的前,由夥計裝在一個樣式精美的荷包内,遞過來。
荷包上無一例外的,除了繡京城目前正流行的花色,還繡了一朵極不起眼的梨花花瓣,在上面。
是百裡梨苑的梨花花瓣标志。
薄靖萱墊着找零的沉甸甸的銀子,雖然是沉甸甸的銀子,可頂多也就是十兩,方才他們可是套了整整兩千兩出去。
正肉疼的,已經稍稍平複了心情。
千金散去還複來嗎,大不了以後再賺。
那梨花小巷裡的酒館,芍藥精跟水草精不是還在經營嗎?
反正經營了這些年,也該積攢了不少錢,就當破費一次好了。
黎子白那邊隻是覺得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夾個景譽在這邊,他們二人也不好交流感情。
簡單的用仙術在一絲帕上,将他們今日遇到的事全部以文字的方式交代在上面,絲帕在遞酒的時候,從袖口偷偷的交給景譽。
便就告辭。
薄靖萱跟着起身,又回頭去在景譽面前扮了一個鬼臉,小聲的詛咒他:“小心嘴巴叼了,以後吃窮你自己。
”
景譽抿着唇,一副很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然後慢吞吞的從自己袖口,摸出一個牌子在她面前晃晃,很無恥的一句話:“其實我請的話,這頓飯隻要零點一折的。
”
也就是說,本來兩千兩的賬單,隻要付二十兩就好了。
這就是差距、差距,薄靖萱心疼這些錢,心疼的牙癢:“那你怎麼不早說?
你知不知道那些銀子夠我買多少隻雞,多少隻鴨了?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們皿汗錢掙來的。
”
腳步一頓,也根本就是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