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紅依回來,在門上敲了敲,然後又敲。
最後,因為薄靖萱是睡在外面,特地摁下了躺在裡面的某人:“你先收拾一下再起來,我去開門。
”
某人扁着唇,無奈狀:“我都快被人包~養了,還是你收拾一下,先換回女裝,我去開門。
”
說罷,已經一個閃現,腳站在地上,然後一隻手正停在自己的鼻尖上,摸着帶着原本的那張人皮面具,走過去開門。
紅依看到他,先是皺了下眉,然後又輕舒一口氣:“你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嗎?
”
薄靖萱這時已經用仙術快速的換好女裝出來,聽到這問題,忙搶着反問:“有人把花湘翎當衆救走了?
”
紅依點頭:“算是,一個膽敢在我面前劫人的人。
但是你們可知後續的情況?
”
邊說着,已經走進了門,在進門的一張桌旁坐下。
黎子白倒一杯茶,遞給他:“是出了什麼意外?
”
又是一個點頭,似乎隐隐有點陰笑。
紅依很不快的,一杯水當酒一樣的一口悶。
然後在他們二人臉上來回各掃一眼,最後直接把眸子盯上黎子白:“這筆賬,我記住了。
”
薄靖萱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底發生什麼了?
”
紅依:“什麼?
當然是最壞的可能。
先是有人将花家為尹家一案唯一供出來的花湘翎劫走,然後我與劫走之人打了一架,我沒打過。
然後那人揭下了蒙面,劫走那花湘翎之人的,便是容隐。
又絮絮叨叨了一堆,說冤冤相報何時了,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最後又說我佛慈悲。
尹家出現這種事情,也算是抵了尹家對花家先前所做的一切。
至于花湘翎,雖然有罪,也不過是個孩子,一時氣不過罷了。
而他則會親自教育他,指導他向善,并收了那花湘翎為徒。
整個審案過程我就覺得,我是被你給耍了,整個全場,結果沒半個人敬仰我,反而是都圍着那容隐團團轉,念起來我佛慈悲。
整個中原的太後都過來了,親自迎接那容隐,還敬稱其為‘佛陀’。
我倒想知道,你們兩個在那個時候怎麼不在?
耍我玩好玩嗎?
”
簡直就是氣憤,若不是小姑的份上,他才不會答應他接這樁案子。
薄靖萱跟黎子白兩人皆是愕然,薄靖萱想問的是,容隐的佛修功夫真有這麼好?
而黎子白則想說的是他入魔了?
因為紅依的功夫不可能這麼弱,畢竟是未來的天族太子,而且經過七宿琉璃塔之後,紅依的功力是恢複了十成的。
容隐這佛修再好,也不可能輕易就将紅依打敗吧?
一雙眸子看過去:“你沒用全力?
”
紅依嘴角略抽了抽:“我的身份是天帝座下的一隻神獸下凡,你覺得,我适合出全力?
再加上當時容隐救人時蒙着臉,我還以為隻是一介普通的凡人,更是壓根就沒用仙術。
”
薄靖萱:“所以,那就是你硬功夫比不上容隐了?
”
某人神補刀。
紅依一雙眸子柳葉刀,要殺人似的瞥過她,又對向黎子白:“好好管管你家媳婦。
口無遮攔,小心我出手。
”
話說着,手動了動,還真想朝她一掌過去,他們兩個用硬功夫打一場,看誰勝。
但是他卻沒動。
黎子白聽他這麼一說,對于紅依的映象也好了許多。
好在,還能清楚的明白,這是他媳婦。
便心情大好的,打算幫他出謀劃策着:“容隐包庇花湘容,不如去佛門告上一狀,就說容隐跟花湘容之間有隐情。
不過,這事隻能,隻跟道濟禅師一個人說。
”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說的便是這道濟禅師,不過人家是能真的做到,而容隐,他已經犯過色~戒一次。
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若因此産生貪念,而且對人家姑娘還産生了特别的感情的話,那就不對了。
容隐是佛祖的親授弟子,此番到人間,肯定是在佛界備受矚目,尹家大小姐尹穗給花湘容下藥那一次。
他為了救人,不得已犯下色~劫,佛祖他們怎麼可能不知?
而道濟禅師,可謂是最有名的,犯了吃肉、喝酒這兩項佛戒的罪名,但仍舊能夠一心向佛的人。
而佛祖或者是其他神佛,也肯定會拿容隐的事來去詢問道濟禅師的。
但若是将容隐跟花湘容之間有私情的事,直接告訴其他神佛的話,佛門的那些人肯定會覺得他們多話。
再說,很明顯容隐今日救下‘犯人’花湘翎,又将其收為徒,跟紅依主張的殺人償命,必受懲罰則是沖撞的。
而且還是大大的打了紅依的臉。
所以,紅依去給道濟之外的其他神佛說,則又會顯得他的小氣報複。
但隻跟道濟禅師說,那不一樣。
道濟禅師最初也是被迫,為救一群村民,才被迫,喝酒、吃肉的。
也曾經一度迷戀放不下這酒肉的美味,甚至還偷偷的在寺廟佛祖神像的面前喝過酒。
并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但最後真正戒掉這酒肉,也是花費了不少功夫。
所以,他應是最能理解容隐此刻的感受的。
因為他不僅是身體上犯了色~劫,似乎在心裡上,也隐隐動了心。
紅依細細一琢磨了下:“你家麒麟獸呢?
”
黎子白隻是輕眨了眼睛,沒有立即開口的意思,那邊,某人果然隻關注了後面三個字‘麒麟獸’。
便下意識的答:“你說梨花獸啊,它護送那院子裡的花草精,回去了。
”
紅依低歎了一聲,有些失望:“那樣啊,那就等梨花獸回來,讓它去告密得了。
”
黎子白:“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
讓梨花獸去告密,那隻獸就是一個大嘴巴,嫉惡如仇的,若是讓它知道了一個和尚,還是佛祖坐下的親授弟子,竟然動了情絲。
估計,不出多久,這整個天界就會知曉了。
所以,這個冒着出頭風險的鍋,自然不能讓他家神獸去扛。
紅依仔細朝他那目光盯了盯,就差沒一個白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說完,彈了彈指尖從窗外飛進的一星棉絮,看來,這世道要變天了。